昆阳城上的议事厅里。
“歪,所以我现在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汉光武帝咯?你别说这上阵杀敌的感觉真特么热血,我做保安队长这么些年真是感觉自己年纪大了。”叶小枫经过几个回合的挣扎,已经知道了自己脑袋里多了个叫花卷的家伙,也接受了现在刘秀的身份。当然他不接受也不行,不然大好的华夏文明要是毁在了自己的手里,那他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叶小枫脑海中响起:[所有的资料都已发送给您,您可以自己看!]
“你不提那些资料还好,提起来我就来气,那什么玩意儿,给我脑袋整得现在还嗡嗡的,不看!”
叶小枫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思想上却很诚实,心念一动,那本《考功录》便出现在他脑海中,原先空白的纸页上一行行墨字跃然而现。
不看不知道,一看叶小枫就更生气了:“为什么只有前三天的?那特么不就是拷贝我自己的记忆吗?你也太省事儿吧!”
[额,不好意思……送错了,你看这个:)]
这系统怎么看着这么不靠谱?
恩?这是未来三天的?叶小枫刚看了第一眼就不禁暗道:好漂亮的一个人儿,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一个情种~可惜了,明知是套儿还往里跳,害我还要来给他收拾……应该是挽回这么糟糕的局面。
[花卷觉得您还是晚点再看这些资料比较好,外面有人找。]
叶小枫抽动着面皮,心中一阵腹诽:让我看资料的是你,不让我看资料的也是你,你咋就这么难伺候呢?
议事厅里。
“刘秀你哑巴了?还是你以为自己打了几场胜仗,人家丁老先生问你话,你都可以当作听不见了?”说话的还是那位年纪不大,鬓毛已衰的王凤狗腿子。这次他干脆撺掇起了几个身边的人一起来拆刘秀的台。
只是连带着丁翁也被说成了他们一伙儿的,让他老人家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快。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夫观刘小友忧心深重,面色疲惫,想必已是疲于战事,是老夫疏忽了。”
叶小枫趁着丁翁给自己开脱的这点时间快速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沙盘上的阵营已经从一开始的先锋交兵演变出了一个很明朗的局势——百营围城,必败无疑。
不过沙盘终究是沙盘,天机难测得很啊。作为过来人,叶小枫的心里藏着那个众所周知的“秘密”也是痒地很啊,这仗要是能输,我特么以后就不用混了!不过怎么赢还是要想想办法,攘外必先安内啊~
就在众人失望之时,只见刘秀拿起推铲,搁在了桌上说道:“之前两次冲锋,临阵亲历者有之。漠然立于城头者亦有之,不妨坦言,当时恐已生了开城投敌之心吧?”
叶小枫说的正是刚回到昆阳营地那两天,他带队冲锋逼退敌方先锋官王杰所带领的两拨人马的事情。这本是一个事实,但是放在这种时候讲出来,多少会驳了不少将士的面子,比如~王凤。
身为统帅,他本应是坚守城池的第一人,但是毫无疑问,刚才叶小枫所说的那番话就是在影射他的无能。
大家都看得出来,王凤的战意早在看到那城外茫茫遍野的联营时便已消磨殆尽,既然被叶小枫揭破了脸,他也干脆代表主和的一方质问道:“刘秀,你口口声声说可战,可堪调遣神兵来助?抑或可有以一敌百之计?如非如此,何苦押上满城军民的性命?”
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叶小枫真是不得不感慨:脸皮太厚了,应该拿来筑城墙,说不定还能挡两拨。丫打不赢就把所有的锅都往我头上扔?这刘秀当初是怎么想起和这种人渣共事的?
生气归生气,叶小枫知道若是真正想要让这些人信服,空口说白话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在众人的注目下,他将一枚白旗插在了沙盘上,准确说是己方的城头。
随即四周开始传出隐晦不明的嗤笑声,叶小枫也从周围不少人的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情。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些狗腿子终究是狗腿子,自己可以张口闭口投降,却看不得别人降,劣根难去啊!
不过倒是有个正义感爆棚的,出口呵斥了叶小枫:“刘偏将,末将当真以为你有退敌妙计,未料亦是乞降耳?!”
叶小枫看了那人一眼,这家伙叫武秉,如果不知道日后发生的事情,叶小枫会敬他是条汉子。可惜现在作为一个潜在的情敌,叶小枫从来都只选择正面刚。
他摇了摇头,用一个长者的口吻说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教你们一个小学的数学方法——排除法。”
叶小枫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不过既然有现成的黑(沙)板(盘),就拿来用用,顺便让这些大大小小的狗腿认清一下现状。
“若我等投降,那么我们需要做什么?”叶小枫在挂着白旗的昆阳城前画了一个圈,问道。
很快便有主张投降的人接道:“开城门,迎~敌。”
“错!”叶小枫现在越发好奇,这个看起来还算精明的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还做上一个——小队长?
“开城门迎敌?你连对方接不接受投降都不知道,迎个屁啊!迎进来屠城啊?”说着叶小枫顺手把短棍当成了以前巡逻时的警棍,结结实实地磕在了那人的脑门儿上。很显然这是有些侮辱人的行为,但是很可惜,那位兄弟被人按住了,所以让叶小枫白打了一棍子。
“我们要先派人去谈判,我说的没错吧?王将军?”
有些人不明所以地看着站在最前面的王凤,又看了一眼一脸人畜无害的刘秀,有聪明的顿时领悟了这句话里的意思:王凤已经派人去求过和了!而且不用多问对于这场谈判的结果,大部分人也是心知肚明。
面对刘秀的询问,王凤没有丝毫异样,两手稳稳地拄在剑柄上,眯缝着眼,盯着叶小枫,似乎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那个使者是自己的心腹,而且是连夜行动,绝对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况且现在恐怕人已经死在了新军那边,这个小子是如何知道的?
叶小枫看到王凤注意自己,也礼貌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若是告降失败,其结果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知道了吧?王邑那匹夫围城之时四面皆封,一面未留,所以让你们投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作为高级将领,在场诸位,一旦破城,尔等唯有死路一条!当然了如果你们不信也可以试试。”
说着,叶小枫手里的小棒一挥,插在城头的白旗便被他扫飞了去。
“不降难道你想战?”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督军的大都尉王常。此人性烈智深,但是越是面对这种大事,这个人总能表现得异常稳健,这一点从这几日的相处便能略窥一二。
比如此刻,他想都没想,轻易便碾碎了刚才接入手中的生铁白旗,同时沉声问道:“不降,本都尉可允,只是刘偏将可有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