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芳沉沦在自己的愉悦里好一会,她看向阗侑时,却见他神情极其复杂,若不是她对他知根知底,还以为他经历了什么大事呢。
“阿侑,你怎么了?”修芳疑惑地问道。
阗侑现在不过是上神之位,而他师父和竹染都是真神之位,他若说不同意这婚约之事,怕是没多少说服力……
看修芳脸上的愉悦之色便知道竹染在她心底占有多大的位置,那么他现在提出反对,不仅没什么用处,还可能会惹得修芳不高兴。
阗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想师父受了伤,应该好好处理一下。”
他顿了顿,又问道:“师父,我帮你吧?”
修芳只当他有心了,但她伤在肩膀上,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纵使是徒弟,那也得遵守一些礼数,她摇摇头:“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待会让人将古籍书轴送到你的房里,你有空多看看。”
“师父……”阗侑直直地看着她,正色道:“你身上的血味很重,这里连些许药味都没有,说明师父你根本没有处理伤口。”
修芳一愣。
“我知道师父不喜欢我靠近,但也不能拿自己的 身体开玩笑。”阗侑眼眸幽幽,带着几分委屈,看得修芳罪恶感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确实没有处理伤口,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你帮为师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左右我也够不着。”
闻言,阗侑脸上委屈这才没有了,看得修芳哭笑不得。
阗侑出去取来温水和纱布,修芳坐在床榻上背着对他,衣衫从左肩膀滑下来,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暗红色的伤疤攀岩在白皙的皮肤上,宛若一滴血花被冰冷在雪地上,带着几分诱惑。
阗侑眼眸微沉,嘴唇抿了抿:“师父,忍着点。”
修芳知道自己这个徒弟心疼自己,她也会痛,可她的忍受力可不小,以往她所受的伤比这次还要严重好几倍,在竹染面前叫痛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多担心担心她。
她的伤是为了阗侑去虚无之空取灵药时伤的,阗侑心里也许会有些内疚,那她纵使痛也不会吭一声,只为她这徒弟安心。
阗侑轻轻地将伤口上的血擦拭干净,随后又将金疮药粉洒了上去,再用纱布包扎好,这般简单的过程却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好了,师父。”
修芳将衣衫整理好才转过身来,对他道:“好了,你也忙活了这般久,剩下的我让仙侍来收拾收拾,你回去休息吧。”
“好,那徒儿告退了。”阗侑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对着修芳行礼后转身退出房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木盘里的水,皆被她的血染红了,旁边放着她那身破烂的衣裙,肩膀的位置前后都沾有血液……
等阗侑离开后,修芳再次将衣衫褪下,紫钰那一剑直接穿过了她的肩膀,背后的伤口还能让阗侑包扎一下,前面的可不行。
她下了床榻,将水中的纱布轻轻拧了拧,自己擦拭着伤口……
处理好伤口后,修芳便觉得有些困了,她睡觉向来不看白天黑夜,连和衣都懒得和就直接侧卧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长青得知竹染最终还是去了虚无之空,还救下了修芳,当即跑到昆仑山巅上笑话了一番,随后又恭喜他万年铁树开花,听得竹染有些头疼。
“说了是祖神的旨意,不是我的本意。”竹染第三次解释道。
长青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哎,祖神他老人家何人不找偏偏找你,这说明你与修芳是有缘分的。”
“倒是不知你长青真神还有这八卦和操劳的心。”竹染瞥了他一眼。
“好说好说。”长青眉梢挑了挑,继续方才的话:“一些神族不少为天赋极高的族人指婚,你若真对修芳有心思,要不下次见到祖神时,我给你提提,让祖神也给你们指婚指婚?”
竹染:“……!”
他竟不知长青这操劳的心是从什么时候有的?
竹染还未来得及回长青的话,一道熟悉的气息便突然出现,越来越近,最后直接落在两人面前,看清来者,他眉梢皱起,而长青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竹染再看向修芳。
“今天喜鸟字树梢叫唤了几声,原来是修芳真神大驾光临啊。”长青打趣道。
修芳冲他摆摆手,笑道:“什么喜鸟,我倒是在来的路上见着了乌鸦,不过你们方才在说什么约?”
她走到竹染身旁坐下,圆桌上只有一壶茶两只茶杯,竹染看了她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茶,修芳也不在意,自己变了个茶杯出来,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着这么一幕,长青轻笑一声:“婚约……”
他话还未说完,便接到一记来自竹染的目光,带着几分警告,长青无奈地耸耸肩:“好,我不说了。”
竹染与修芳已经被祖神定下一婚约了,若不是长青提起,竹染恐怕会将这事烂在心底不再想起的,若被修芳听到“婚约”二字,怕是会嚷嚷着将婚约之事给抖给出来。
我喜欢你……
那日修芳的话在竹染脑海里突然响起,他摇了摇脑袋,想要将这话从自己记忆中除去。
“怎么不说了?”修芳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长青冲眨了眨眼睛,她恍然大悟,笑了起来:“以我们百年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约……”
修芳琢磨一会,随即眼睛一亮,想起上次见祖神的事,她故作娇羞看了一眼竹染,然后将脑袋偏向长青这边,小声道:“你方才说的是婚约么?说来我和竹染还有一婚约呢。”
这个消息可真够惊吓的,长青一脸震惊地看着修芳,后者眨了眨眼睛,他又看向竹染,竹染一脸地忍耐。
方才他阻止了竹染却没能阻止修芳,后者还直接将这婚约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不仅惊吓到长青,还惊吓到竹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