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与午乾春风一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午乾心满意足地把花竹挽搂在怀里,温声说:“小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花竹挽心道,我不是早就成了你的人吗?但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午乾说话的语气却令她感觉有点不舒服。她想了想说:“那从今以后,你也是我的人了。”
午乾一愣,随即笑笑道:“也对。我们是结发夫妻,此生此世,都绑在一起了。”
花竹挽听了这话,忽然来了兴致,翻身坐起,抓住午乾的长发,轻轻拈着说:“我看人家结婚的时候,都是把两个人的头发辫成一个长辫子,然后穿成两截,一个人收着一截,这就是一辈子的凭证了。”
午乾半倚在床栏上,微笑地看着花竹挽把两个人的头发扎在一起,一边问:“你知道的倒很多,这规矩我怎么不知道?你见过谁结婚是这样的?”
花竹挽一滞,心说,我是穿过来之前,看电视剧这样演的,难道不对?真是黑心编剧害死人!想到这里,她转转眼睛,支吾着说,是在百度阁看到过的。午乾狐疑地望了望她,心知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追究,一只手搂着花竹挽的纤腰,享受起闺房之乐来。
等花竹挽把两个人的头发扎好,又不显眼地剪下来一小段,找出两个大红描金绣龙凤的荷包装了,分别挂在自己和午乾的胸前,午乾也被她逗得又来了兴致,两个人说不得梅开二度、三度,等再起准备好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花竹挽从小没伺候过别人,也不是真正古代的女子,哪里懂得服侍丈夫更衣?午乾无奈,只得喊了个小宫女进来帮他整装,还没等收拾利索,新任大内总管刘公公就在外面低声叫门了。
午乾皱眉问道:“什么事?”刘公公小声道:“皇上、娘娘,六部大臣求见皇上。”
午乾一听,脸上的欢悦之声转淡,寒声道:“朕今天不是说了,大婚停朝一天吗?怎么他们还要觐见?”
刘公公无奈地道:“老奴不知,但是众大臣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老奴不敢耽搁……”
“行了,朕去看看吧。”午乾打断了刘公公的话,看了看轻轻走过来的花竹挽说:“皇后辛苦了,今天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外面的刘公公,当年曾经服侍过我的母妃,论起忠心是可以相信的。一会儿,朕安排他亲自服侍你。宫里有什么事情你不熟悉,就只管直接问他。”
花竹挽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收了午乾的金册和金印,是中洲国的皇后了。这治理六宫,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了。虽然她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但也不得不勉力为之了。于是她配合地点了点头。
午乾离开后宫正殿,直奔前朝而去。进了议事大殿,发现六部的主官儿早就在殿上等着他了。午乾心中有些不悦。他这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大婚,原来说好了休朝一天的,结果还没休上半天,就被众大臣给强行从后宫里请出来理事。这算是怎么回事?
午乾寒着脸,目光从六部主官儿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沉声道:“太监内伺通报朕,说你们有要事要向朕奏报,谁先来,抓紧时间说一下?”
六部主官儿们互相看了一眼,顿觉皇上此刻来者不善。但是,文死谏、武死战,作为六部大臣之首,发现皇帝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不吭声,那是不称职的行为。于是,礼部尚书周绍山咬了咬牙,先开口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午乾点了点头,道:“说吧。”
周绍山连忙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御书案前,小声道:“皇上,昨天是皇上大婚之日。皇后娘娘由正阳门入主后宫,母仪天下,实在可喜可贺。可是,臣得到消息,皇后娘娘在进宫之前,因前路被无知百姓围堵,就下令撤去帷幕,还自行掀起头纱,供百姓瞻仰,更向百姓颌首示意,这可是有违祖制的。”
午乾坐在龙椅上,看着周绍山,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他之前也听陆月明跟他报告过了,心里多少也有一些不痛快。毕竟是他的新娘啊,怎么可以他还没有看清楚,就先人别人瞧了呢?
不过,他也知道花竹挽向来不把这些世俗礼仪放在心里的。所以虽然略有不悦,但也没有跟花竹挽提起,只是一时没忍住,向着花竹挽带进宫的那个小宫女发泄了一下,这时候已经消气了。现在,听到礼部尚书周绍山如此郑重其事地向他奏报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小题大作。
午乾沉吟了一下道:“祖制?嗯,皇后的作法需要与祖制有些不符,但是也是事出有因。当时百姓们好奇心那么强,如果强行驱散,显然不合适。皇后满足他们的愿意,让他们一睹芳容,倒是个变通的好办法。”
周绍山没想到,皇帝竟然是支持皇后所作所为的,不由一愣,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吏部尚书祝远扬见周绍山被皇帝驳得哑口无言,心中暗叹一声,也走上前来,轻声道:“皇上,微臣也知,皇后娘娘当时是迫不得己,形势需要。但是,娘娘一旦抛头露面,百姓们个个惊喜莫名,夹道跪拜。娘娘虽然贵为一宫之主,但毕竟上面还有皇上。这个时候,她应该立即制止百姓,不受此礼。可是娘娘完全没有节制,坦然受礼,一路直到宫门前,这殊为不妥啊。”
午乾心中暗暗一凛。祝远扬正是配得一手好药!如果花竹挽与自己不是携手于危难之时,互助于艰苦时刻,结下了生死与共的情谊,现在皇上与皇后之间,怕是已被祝远扬给挑拨得离心离德了!
午乾一边暗暗在心中思忖,这些人如何诋毁花竹挽究竟所为何来,一边装作吃心地道:“哦?原来还有这样的情况?”
祝远扬一见这情形,连忙拱火道:“皇上,微臣所言千真万确。昨日皇上大婚,京城中目睹盛况的百姓何止千万,他们可是都心里有数的啊!”
午乾这时候已经颇为不耐了,他淡淡应道:“皇后心地单纯善良,爱民如子,她所行之事,也是为了百姓着想。纵然是先于朕受了百姓的礼,也是因为她还没太了解宫中的规矩。本意肯定是好的。朕以后多加监督提醒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