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见午乾问到这些事,知道不解释清楚,他也没法安然休息,只得把百度阁劫刑场之后,又与陆月明相会,知道他身陷皇宫后的一系列安排,重新给午乾讲了一遍。
午乾认真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微微颌首,时而似有疑问,等花竹挽都说完了,才轻叹一声道:“你们能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应变,已是很不易了。小挽,这次你做得不错。”
花竹挽装作生气、实则得意地笑笑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很强,我可以做你的坚强伙伴,就是你总在小瞧我。”
午乾望着花竹挽傲娇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了。不是我总小瞧你,实在是我们面对的敌人太强大。我会忍不住地担心你。就像这次,我们终归还是连累了你的师门。”
花竹挽闻言,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落寞,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我们只能一路向前,把那件大事做成!到时候,天下又有谁敢小看百度阁?”
“嗯,我知道,你放心。”午乾抓着花竹挽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花竹挽见午乾脸上的疲色愈浓,心下不安,小声道:“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该休息了。还有两个时辰,天才会亮。你多睡一会儿。”
“那我要你陪着我睡。”午乾似撒娇般不容置疑地说。
花竹挽笑笑,脱了鞋子挤上了午乾书房中那架不大的床。两个人被窝里双手相牵,相互感受着彼此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午乾忽然轻笑一声说:“要是明天早上,他们发现,本王把一个烧水煎药的小丫头给弄上了床,会不会大吃一惊?”
花竹挽也笑了,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说起来,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鬼夜行的易容之术是很高明的,我自己照着镜子都认不出我自己,怎么被你一眼看破了?我扮的有那么失败吗?”
午乾“呵呵”一笑,在被子里把花竹挽搂得更紧些,沉声道:“你扮得再像,眼睛也骗不了人。寻常的小丫头,头一回来我房里伺候,哪里敢像你那样,瞪着眼睛盯着我看?”
“还有,让你拿药,你磨蹭了好半天,一看就是个平时不肯做事的人。手脚一点也不利索。再有,我咳得那么大声,陆月明他们都没有反应。除非是你,否则他们怎么能放心一个陌生人在这种时候伺候我?”
“啊……我还以为我自己扮得挺好呢。昨天下午进府,见了好多人,都没有一个瞧出破绽来的。”花竹挽有些郁郁地说。
“哼,瞒得过别人,不等于瞒得过本王!”午乾得意地说。想想又嘱咐道:“你先在府里呆几天,等我的身体缓过来一些,我们也得抓紧筹划后面的事情了。现在午帷对我的怀疑基本上已经是确定的了,盯我也一定盯得更紧。你就呆在书房里,哪儿也别去,免得再露出破绽。”
“我知道了。!”花竹挽应了一句,声音中却已经有了浓浓的睡意。这些天,她在天牢里度日如年,也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搂着午乾,她终于觉得安定了。所以,竟然是比午乾这个伤员更快就挺不住了。
“好,睡吧,快睡吧。”午乾揉了揉花竹挽的头,听着她的呼吸很快就变得缓慢而均匀,知道她睡着了。可是,午乾自己却没了睡意。抬头盯着黑沉沉的屋顶,他又一次想起了下午在御花园里那锥心刻骨的一幕。
午帷,看来我们决战的时刻,不远了!
接下来的几天,四王爷关门闭户,在府里养病。不论是宫里派人,还是其它什么官员过来探问,都是陆月明负责接待,午乾根本就没有露面。四王爷书房的门,也经常是关着的,只是偶尔能听到里面传出几句说话的声音。
皇帝之前安排在四王府里的眼线,真是急疯了,想方设法想打探出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几天过去后,竟然从厨房、茶水间、下人房那边打探出了一些消息。
原来,四王爷病重回府后,竟然不知怎么的,看上了一个要身材没身材、要姿色没姿色、身份低微卑贱的煎药小丫头,这几天不知关起门来做了些什么。听说那小丫头还只有十四、五岁……
午帷看着探子们传上来的密折,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午乾这是怎么了?沉溺女色?这有点不像他的为人。难道是探子们的消息来得不准确?
高公公用力弯着胖大的身子,过来给午帷添续茶水,午帷看了他一声,问道:“安排在午乾府里的人手,是你亲自盯着的吗?可靠吗?”
高公公心中一凛,连忙小心地回话:“回皇上,那几个都是奴婢一个一个从几十人里挑出来的,况且都用了两三年了,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那就怪了,老四现在这副做派可有点奇怪了。”午帷说,一边也不避讳,把那个密折扔在了高公公的面前。这个老货,既然四王府里的人都是他亲自安排的,想必这折子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高公公连忙趴地上,捡起了密折,迅速看了两眼,又努力堆起笑容向午帷道:“皇上,老奴看,这也没什么不对。四王爷不是死了女人嘛?这人若是受了打击,都会变得古怪一些。那个花竹挽当年不也是他从花楼里买回来的婢女嘛,是买到手才发现捡了个宝。想必四王爷,就是对那些下贱的女人有感觉。”说着,高公公还刻意地笑了笑。
午帷听懂了高公公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呲”了一声道:“果然都是些自甘下贱的东西!就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敢跟朕做对,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皇上威武,皇上英明啊!皇上是天命之人啊!”高公公赶紧顺杆爬拍马屁。
“行了,别在这里奉承朕了。你去,把大将军谢广坤给朕速速传来。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再拖了。”午帷沉吟了片刻,吩咐道。
“是,是,老奴这就去!”高公公连忙退出去传话了。
不一会儿,大将军谢广坤一溜小跑地赶了过来。见过午帷,行过君臣之礼,谢广坤有些忐忑地望着午帷,不知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