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耀拿眼睛瞪着花竹挽,一时间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自己的事情?还不要告诉别人?可是,受了这般委屈,家里长辈若还不替她出头,那她不真的成了没有爹娘照顾的孤儿了?百度阁既是如此的不堪?
可是,再看看花竹挽沉默但执拗的样子,心又软了,叹了口气,温声道:“也罢,那就依你。不过,若什么时候,你觉得要打那个午乾一顿出气,随时跟我说。还有,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那你收拾一下,我们回百度阁吧。这个乱糟糟的地方,呆久了坏修行。”
花竹挽见稳住了云行耀,连忙点了点头。不过她心里却想,时间紧迫,得想办法再见谢广坤一面,做最后的争取。
当天夜里,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客栈,花竹挽悄悄打开窗户,放那个人进来。原来是陆月明。
见到陆月明,花竹挽连忙把之前与谢广坤那边联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之后一摊手,皱着眉头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也有点没主意了。午乾那边怎么样了,束岚稳住了吗?谢广坤有没有跟他那边沟通过?”
陆月明摇摇头说:“谢广坤那边没有动静,至于束岚,王爷让我转告你,你不用为这件小事操心了。”
“嗯。”花竹挽略有些欢快地点了点头,心想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但是谢广坤这边迟迟没有进展,却令她心头有如一块大石头般沉重。
她想了想说:“不如我再跟谢广坤那边联络一下,如果实在是无法打动他,那就让午乾另外想办法吧。我想要做大事,总不能指望他一个,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吧?”
陆月明听了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你要去见谢广坤,安全吗?要不要跟王爷商量一下?”
花竹挽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够说服谢广坤,听听午乾的意见也不错。那你回去跟他说一声吧,我现在不方便去王府,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见面吧。”
陆月明闻言,眼光暗了一下,心道,当初我就不赞成你这么轻率就搬出府来的,现在想要回去可就难了。不过,作为午乾最忠心的下属,他可不会说这是王爷的误判,只会觉得是花竹挽此前太过强势自信,现在把自己弄进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
花竹挽如里知道陆月明想了这么多,她见陆月明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不由奇怪地说:“你还有事情吗?”
陆月明这才想起,花竹挽刚刚是让他去给午乾报信儿,只好点点头,腾身跃下小楼,趁着黑夜离去了。
第二天下午,花竹挽编了个理由,甩掉云行耀和百度阁的几个手下,独自一人离开了小客栈,直奔城外的大明湖畔。
大明湖坐落在京城郊外,背靠大荒山南麓,湖光山色,秀美迷人,是京城文人墨客、官宦人家踏青游春的好去处。不过这个季节,并不是游玩的季节,大明湖畔就变得很清幽。经常是一眼望去,目所能及处,皆是风过树梢、水面微波,却没半个人影,倒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花竹挽本身是学过轻功的,只是原主的身体一向孱弱,又不甚刻苦,所以功法一直处于三脚猫的水平。自从花竹挽接管了这个身体,倒是比原来要勤奋很多,无论是轻功还是武功,都有认真练习,但终究是时日尚短,没有取得多大进步。所以,为了掩饰行藏,花竹挽没有坐车骑马,而是一路捡林中小径奔行而来,到得之前约好的湖心亭处,已经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看看你的身体,早就让你好好练功,就是不肯练。现在跑几步都累成这个样子,将来还如何做大事?”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花竹挽抬头看去,却是午乾。
看着午乾带着陆月明,气定神闲地从树林里走出来,花竹挽气道:“谁叫你约个地方,还约得这么远?我怕惊动了师叔,不敢骑车也不敢叫车,就这么一路跑来的。腿都要跑断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午乾白了花竹挽一眼道:“笨啊!你不会事先知会陆月明来接应你?我还奇怪,你打算怎么到这里来?哪想到你是用了最笨的法子,自己跑来的!”
“啊……”花竹挽张开嘴,愕然地轻叫了一声,不由得也苦笑起来,看来自己这几天,智商真是急剧下滑,是因为谢广坤的事情而心慌意乱吗?还是因为离开了王府?
花竹挽不想再想下去,岔开话题道:“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费话了。你只说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要不要再去会会谢广坤?”
午乾脸色一凝,正色道:“大可不必!谢广坤那家伙不知好歹,本王也不想再理会他。我们再做其它打算吧。只是,你现在离开王府,有什么打算?”
“嗯?你问我的打算?”花竹挽有些迷糊,不是说好了商量谢广坤的事吗?怎么变了调调?再说,她自己的打算,她正的没有想太多啊。
作为穿越者,花竹挽有意无意间,有一份超然物外的优越感,始终存于心间。她觉得自己做的这许多事,都是在帮助她认为是好人的朋友,都是在教训她认为是坏人的那些人。至于她自己,她好像并不担忧什么,甚至冥冥中,希望自己有机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来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里去。
想到这里,花竹挽说:“本来就是你逼着我帮你去造反的。我答应了,就会一直帮你到底。如果事成,相信你不会少了我的好事。如果事不成,我就想办法离开这里,闯荡江湖。不过,这件事,不可能让百度阁牵连其中,我不能连累百度阁。”
午乾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也不是只有谢广坤这一条路可走,我们可以……”说到这里,午乾却是突然止住了声音,警惕地向花竹挽来的那个方向望去,一身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寒声向着花竹挽道:“怎么?你带了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