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岚听到午乾的回答,心中一动,眼中不由得带出些喜色来。想起之前几天,自己回娘家,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所谓两口子过日子,不是东风压住西风,就是西风压住东风,要想把男人永远抓在手里,就得拿到他到把柄……
束岚越想越觉得得意,嫣然一笑,对午乾说:“王爷,我从娘家带了些东西回来,其中有我们老家那边最有名的烈酒,名字叫做无花。而且,据说这些无花酒中,还浸泡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对王爷这种体虚的情况,最是滋补不过。不如我让人安排些小菜,今晚就陪王爷一起喝两杯无花?”
“无花?”午乾眼神微凝,似在品味着这些的香醇,轻声道:“听起来是个很美的名字。”
束岚忙应道:“是啊是啊,无花名字就美,当然酒味更美,王爷,你……”
“行了。”午乾忽然出声打断了束岚的话,看了她那张春风得意的脸一眼,淡淡地说:“名字既美,酒香亦美,那么你,就不要想得太美了。”
说完,午乾转身就向外走了出去,既从容又优雅,但那一步一步,显得无比的绝情。束岚的媚笑僵在了脸上,一股寒意从骨子里透了出来。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富丽堂皇的王府正殿,忽然间有些后悔。
……
花竹挽坐在普通小客栈简陋的房间里,望着云行耀清俊脸上那一层厚厚的乌云,也有些后悔。刚才,是谢广坤派来的人,跑到小客栈与她接头。可是,那个神情倨傲的送信人带来的消息,却令她十分沮丧。
谢广坤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当然也不相信谢宏君的鬼魂传给他的讯息。而且,看上去这个谢广坤十分的愤怒。因为,那个送信人挨骂傲慢地说:“大将军说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帮助过将军夫人的份上,那我送的就不止是一封信了。”
“呸,大将军很了不起吗?送个信更了不起吗?还敢过来威胁我?呸呸呸!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花竹挽越想越生气,一下子没有控制住,竟然小声地骂了出来。
在一旁已经枯坐了许久,差点就要石化的云行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威胁?挽挽,谁敢威胁你?”
花竹挽一愣,这才想起来,二师叔还在身边呢!她脸色有些尴尬,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谁敢威胁我啊?我不威胁别人就不错了。我只是有点生气。”
“挽挽,”云行耀突然上前一步,直直地站在花竹挽的面前,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前,沉声道:“你是百度阁的阁主,也是我的师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去办。你倒是说一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样处心积虑地瞒着我、也瞒着你师父,你和午乾,到底要做什么?”
“师叔……”花竹挽小声叫了一起,低下头来,心里剧烈地斗争起来。
她和午乾在做什么?那可是谋反啊!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像百度阁这样保守和中立的江湖人士,能否支持他们?另外,如果失败了?她倒是可以一走了之,江湖之大,总有藏身的地方。可是百度阁上上下下,算是各地的分舵,怕没有几千人?如果没能成功,让这几千人何以自处?
花竹挽心底里轻叹了一声,放弃了把百度阁这支强大的力量抓过来助攻的念头,咬着牙小声说:“并没有什么事瞒着师叔。”
“撒谎。”云行耀沉声道,然后回身来到门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花竹挽说:“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明不白就离开了王府,现在还说受到了威胁?是谁在威胁你,午乾吗?”
花竹挽看着云行耀不依不饶的表情,心念急转。其实,她起初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束岚的条件,还不惜自贬自黑,让午乾手下的暗卫到处散布她被休弃的消息,就是想引起谢广坤的注意,也是为了躲开束岚的眼线,方便谢广坤那边和自己联络。同时,还能打消束岚的警惕性和戒心。
可是,没想到谢广坤那边完全不接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害得她之前的一番运作都打了水漂儿,反而让束岚沾沾自喜。面对这些事情,她不由得有些委屈。但是,就想她之前想到的那样,花竹挽再委屈,也不能轻易把百度阁拉下水。想到这里,她忽然念头一转,觉得自己为了午乾已经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让午乾为了自己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于是,花竹挽抬起头来,作出既羞且怒的表情说:“师叔,原来我也不同意就这样让午乾休了我的。可是,从大义上来看,我硬扛着也占不着什么便宜。所以,我就打算以退为进,表面上离开四王府,实际上继续和午乾保持来往。原来午乾也是答应了的。可是,刚刚他又派人来说,让我不要跟他再联络了。”
云行耀听着花竹挽的话,脸上的乌云更浓了,似乎马上就会引发雷爆。他先是瞪了花竹挽一眼,怒道:“糊涂!这算什么?我堂堂百度阁主,委身作妾已经是让了一大步了,居然还要这样委曲求全?你不怕羞,我们百度阁也丢不起这个脸!”
接着,云行耀忍不住站了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踏踏踏”地走了好几圈,停在花竹挽身边问道:“师叔现在就去教训那个午乾,打到他满地找牙,你说好不好?”
花竹挽哭笑不得地望着云行耀,天呢,这还是那个人称医剑双修、仙风道骨的百度阁二长老吗?倒像个不入流的……难道,自己给了师叔这么大的压力吗?
花竹挽站了起来,像小孩子似的低着头,小声说:“师叔啊,不管怎么样,这是我跟午乾两个人的事情。我不是小孩子了,打架输了,难道还要回家找大人来帮忙?所以,师叔你就不用管了。还有,就算是师叔你为了留一点体面,这件事到此为止,请您千万不要跟我师父说,也不要再让其它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