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花竹挽,坐在床边听着身边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忽然反应过来,拍手一笑道:“哎呀,我想起来了!午乾,是你误会了。我当时喊的是:小花,你阴我!你大概是没听清楚,给听成什么花荫卧了。”
“小花,你阴我?这又是什么意思?”午乾仍然疑惑。他并不知道,花竹挽并不是原装的,原主已经化成了一个名叫小花的女鬼,跟她在一块儿呆了很久啊。
花竹挽头又疼了起来,似乎小花这个名字一说出口来,她就能感觉到极深的怨念产极阴寒的气息。花竹挽努力振作着笑了笑,虚弱地说:“小花,这是我给谢家那个老鬼,起的外号。”
“小花?外号?怎么会起这样的外号?”午亁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花竹挽的头更疼了。她觉得自己刚刚归位的三魂七魄,仿佛又闹腾起来,有那么几缕魂魄挣扎得尤其厉害,似乎就要脱体而去一般。她闷哼了一声,想告诉午乾不要再说了,却没有成功,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地去。
“怎么回事?”午乾脸色变了。而云行耀早已先一步冲过来,拉住了花竹挽的手。他凝神两三息的时候,静心诊脉,然后也变了颜色,斟酌着词句说:“之前,挽挽是因为放开了灵台,险些被厉鬼夺舍,所以一部分魂魄被挤出了躯壳,导致昏迷不醒。刚才,我已施法帮她聚齐了魂魄,所以她才能够醒过来。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很奇怪,大概是魂魄离体太久,现在刚刚归位,所以不稳。而你刚才跟她的对话,大概是刺激到她了,所以她才会重新昏厥。不过,你……”
云行耀原本想说,不过,你不必担忧,再休息两三天,她自然会好起来的。可是,就在话要出口的一瞬间,他猛然想起了花竹挽与午乾之间的关系,想起了自己不得不帮她遮掩的事实。
一个念头忽然电光石火般地出现在云行耀的脑海里——只要,真的让挽挽尽快怀上午乾的孩子,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云行耀想到这里,一向光风霁月的脸上不由得抽了一抽,但下一秒还是露出一副悲苦的表情,向着午乾沉声道:“事情有些麻烦了。”
“啊?怎么个麻烦法?”午乾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云行耀右手虚抬,在线条完美的下巴那里摸了摸,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蓄须,扮不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老中医模样,只得讪讪放下手来,支吾着说:“挽挽这是险些被人夺了舍。我刚刚虽然救醒了她,但是她的神魂虚耗过大,阴气入体元气也有很大的损伤。加之她还是个女子,本就属阴体,现在看来,竟是元阳消耗殆尽,很难一下子缓解过来。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
“听起来是很麻烦啊。”午乾不由得回应了一句。看着云行耀有些迷糊。云行耀刚刚说的那些话,云山雾罩,有些他听懂了,有些却是听了也不懂。看着床上昏迷的花竹挽,午乾只得硬着头皮问:“师叔,你说了这么半天,我也没太听清楚。你就告诉我,现在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嘿!挺上道的嘛!云行耀心中暗喜,脸上却必须努力装得不动声色。他故作神秘地道:“挽挽她如今最困难的,就是体内元阳损耗过多。必须尽快补充些阳气。而补充阳气,最方便的办法,无外乎、无外乎……”
说到这里,云行耀却有点心虚也有点为难了。他一生致力于修行,本人还是一个如假包换的老处男,这让小一辈的徒子徒孙们做那男女之事的话,如何说得出口?憋了半天,云行耀才说:“这个阳气嘛,这个补充,自然、自然是同塌而眠,来得最为方便了。”
“哦……”午乾听明白了。只是看着云行耀,愣愣地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与花竹挽是假扮夫妻,这事天知地知,自己知,小挽知,旁人可是不知道。现在,云行耀提出这种要求来,在午乾看来并不过分,但自己如何能答应?
午亁皱眉道:“师叔,可还有其它的法子?你看,小挽她现在这个身体……”
云行耀努力半天,才把心里的说出口来,正要松口气,却听午乾在那里开口推脱。不知怎么的,云行耀一向不理俗事的脑子,此时就脑洞大开,没来由地想到,午乾不愿意与花竹挽同房,是嫌弃花竹挽现在生了病?还是因为花竹挽就是个妾室,他不敢得罪自己的大老婆?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云行耀怒从心头起,想起临行前师兄的再三交待,决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给挽挽撑这个腰,更要好好考验一下午乾这个登徒子。于是,云行耀俊朗的脸上瞬间浮起怒容。
他恶狠狠地盯着午乾道:“挽挽可是为了帮你做事,才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不怕告诉你,挽挽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元阳匮乏不说,她的身体也被阴气侵袭,如果不尽快灌入阳气,搞不好下半身都会瘫痪,就算是救回来,脑子清楚了,也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了!午乾,挽挽她可是你的女人,难道你不打算救她?!”
午乾听着云行耀的话,只觉得一颗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见云行耀在质问自己,午乾深吸一口气道:“师叔,你放心,小挽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不管她。如果、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只是,想要救她,就只有、只有你说的那种方法吗?咱们能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四王府不惜任何代价……”
“怎么?如此说来,你是不愿意救挽挽?”午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行耀愤怒的话语给打断了。午乾现在越是推脱,云行耀就越是怀疑花竹挽在王府里面没地位,也就越发坚持。沉默了十余个呼吸后,午乾终于抬起头来,吐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色,叹道:“怎么会不愿意?那我……今晚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