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是卖的？
午乾微微扬眉：“不卖又怎么？”
“是这样。”卖灯老人笑呵呵地说，“这灯上都有谜语。你们谁若是能猜出这谜语上的东西，我就把这灯送给他，分文不取。”
午乾笑笑：“有趣。”
卖灯老人点头：“是很有趣。公子爷，您要不要看看这灯上的谜题？”
午乾颔首：“拿来看看。”
卖灯老人摘下那盏琉璃灯，递给午乾。
午乾接过来，看见上头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是“元宵月光床前洒”，打一个字。
午乾把彩灯递给花竹挽：“小挽，你能猜得出么？”
花竹挽好奇心起，想了半天，最终摇头。
午乾笑道：“是个‘一’字。”
“不错，不错。”卖灯老人点头，“这元宵的‘宵’字，将窗字和月字移开，就是一个‘一’字。公子好聪明，这灯是你的了。”
说着，他双手摘下花灯，递给午乾。
“多谢。”
午乾道了谢，又把灯递给花竹挽。
花竹挽接过那盏灯，发现这灯里有五光十色的光芒流连不断，忍不住往里看去。一看之下，她的瞳孔顿时狠狠一缩。
这盏灯里，赫然印着一行细密的字迹：半时辰之后，请小阁主来天街街头。字迹底下，还附着一个百度阁的徽记。
是百度阁！
百度阁的人来救她了！
花竹挽的手颤了颤，几乎激动得捏不住琉璃灯。
午乾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竹挽勉强笑了笑，指着街头，“那边好热闹。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出现了鲜见的恳求。
午乾讶然抬眸。
他隐约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是，他根本就无法拒绝花竹挽的要求。
沉吟片刻，他点头：“好。”
“谢谢你。”
花竹挽心口一下子松了下来，踮起脚尖，在午乾脸上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清脆得很。
来往行人不习惯他们这样亲密的举动，纷纷侧目。
午乾愣了下，抚着自己的脸颊，许久没说话。
花竹挽心情轻快，主动挽起午乾的手：“我们走吧。”
午乾嗯了一声，微微低眸。
其实他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她。
只要她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即使是藏着一点小心思，那也无妨。
另一边，花竹挽在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天街街头。她要快点去那里，让百度阁的人找到她。
抱着这个信念，花竹挽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那边。
这里地形稍微空旷一点，路边的摊子也没那么多。午乾纳罕，问花竹挽：“怎么想到往这走了？”
“那边人多。”花竹挽含糊其辞，“太挤了，我不喜欢。”
午乾信以为真，“嗯”了一声，半开玩笑道：“下次我带羽林卫的人来，让他们把无关的人都隔开。小挽，你说这样可好？”
“……”
花竹挽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盯着午乾，一时间有点怔忡了。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他就想让羽林卫的人来清场？
他到底是个帝王，是唯我独尊的人。
花竹挽低叹了声，微微低头。
午乾看她情绪不高，问她：“怎么了，小挽？”
“没什么。”花竹挽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那样做太扰民了。还是不要了吧。”
午乾笑了，低头亲吻了花竹挽的额头一下：“我的小挽心地真好。”
不是她心地好，只是午乾习惯了太多特权。
或许他杀花途的时候，也并没有把花途的性命当成一回事。这也是他和她之间，永远不可逾越的一条沟渠……
花竹挽不愿再想下去，指了指旁边：“去那边看看。”
“好。”
午乾答应了。
花竹挽所指的方向，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零食摊子。摊子上卖的是几味时新果子，还有不少其他零碎东西。
这些东西，是京里的女子们最喜欢的。午乾知道，即使是一些贵女，也偶尔会差遣身边的女婢来买一些。
他问花竹挽：“小挽，你要吃什么？”
花竹挽含糊其辞：“吃什么都好。”
“是么？”午乾挑眉，“那就吃这个吧。”
他长指在摊子上拈起一颗姜丝梅，送进花竹挽嘴里。
陆月明跟在他们身后，一看这场面，赶紧上来付钱。
花竹挽“唔”了一声：“好酸。”
看着花竹挽皱成包子的脸，午乾笑了，笑容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成分。
花竹挽捂着腮帮子，瞬间了然：“你整我？”
“哪有。”午乾轻笑，“只是让你尝尝而已。”
花竹挽哼了一声，压根就不信。
她报复心起，左右看了看，抓起一颗红艳艳的东西，就往午乾嘴里塞。
辛辣的味道传来。午乾微微蹙眉，想把这东西吐出来，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花竹挽终于开心了，一个旋身逃出老远，冲午乾吐舌头：“活该！”
她这副模样活色生香，让人气煞，却也爱煞。
午乾好气又好笑地摇头，伸出手说：“过来。”
“我不过去。”花竹挽警觉地摇头，“谁知道你会不会报复我？”
她还耍上脾气了？
午乾挑眉，直接施展轻功，大步走到花竹挽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花竹挽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他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情势一下子逆转。花竹挽“呃”了一声，讪讪地问：“那个……我要是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你说呢？”
午乾挑眉。
好吧，看来是不信了。
花竹挽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被午乾攥住了手腕，再无法逃开。
“胆敢捉弄夫君，你胆子不小。”午乾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小挽，你说吧，想受什么罚？”
她居然还要受罚？
花竹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罚都不受，行不行？”
“不行。”午乾摇头，“不准讨价还价。”
“可是……”
花竹挽还想抗议。
午乾直接把她押到天街街角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在那里吻上了她的唇。
花竹挽瞪大了眼睛，双手在身侧紧攥成拳，又慢慢放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