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乾的话循循善诱。
花竹挽一个恍惚，几乎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回过神，她强笑：“皇上，您说笑了。奴婢还能有什么身份，自然是医女的身份啊。”
午乾没有说话，墨眸微眯地盯着花竹挽。
花竹挽被他看得一阵紧张，偏过头去。
午乾静了一会，忽然笑了：“原来是医女。”
笑声寒凉。
花竹挽被他说得不安，忍不住抬头看他：“皇上……”
“嘘。”
午乾在唇边竖起长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片刻。随即伸手，用手掌盖住花竹挽的眼睛。
视觉被封锁，其他感觉就变得格外敏锐。花竹挽浑身绷紧，默默承受午乾带给她的一切。
午乾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和需索。他在花竹挽身上肆意亲吻，动作深刻到刻骨。要不是刚刚看见了他那双冰凉的眼睛，花竹挽简直就要以为，午乾已经移情别恋，爱上了她编造出的婉儿。
亲吻铺天盖地而来。午乾动作激烈而煽情，花竹挽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几次以为午乾终于要对她下手，内心纠结。
如果午乾真的对她动手，她要不要反抗？还是像一个普通的柔弱医女那样，被动承受？
算了。
横竖她已经是午乾的皇后了。即使真的和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吃亏。如果午乾真要对她下手，她认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节，花竹挽坦然了许多。她索性狠下心来，不再反抗。
午乾低头，在她颈侧落下一吻。不经意间抬头，一眼看见花竹挽纠结的表情，心一寒。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是他的皇后，明明已经和他在一起许久许久。为什么他要亲近她，她还这么不愿意？
午乾的动作停滞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花竹挽。
半天没察觉到午乾的动静，花竹挽怯生生地睁眼。
四目相对。
午乾拂袖而起，开始穿衣服。
“午……皇上？”花竹挽疑惑地叫他，“这是怎么了？”
“无事。”午乾的声音绷得很紧，“你好好歇着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不等花竹挽反应，他直接大步离开。
花竹挽想追过去，胸前的衣服却倏然滑落。
她惊呼一声，迅速捂住胸口。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午乾却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
……
离开暖阁，午乾只觉得满心烦躁。
刘公公刚刚隐约听见暖阁里传来的异样声响，还以为午乾已经宠幸过了花竹挽，便谄笑着凑过来：“皇上，今天的事，要不要记档？”
为了避免有人混淆皇室血脉，自来皇帝宠幸女人，都是要记档的。
午乾心里有气，冷冷地瞥了刘公公一眼，反问：“什么记档？记什么档？”
“啊？”刘公公一愣，还以为午乾是不想留下这次的痕迹，“那，奴婢要不要端汤药给婉儿姑娘？”
所谓汤药，当然是避子汤。
午乾听得更愤怒了，冷声：“你试试看啊。你敢拿避子汤给她，朕就把你千刀万剐！”
“老奴不敢。”
刘公公没来由碰了一鼻子灰，顿时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躲到一边。
午乾又冷冷道：“去准备水，朕要沐浴。”
“是。”刘公公点头，立刻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监，“快去，给皇上准备热水。”
午乾低喝：“什么热水？朕要冷水！”
“啊？皇上！”刘公公顿时被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苦劝，“这可不行啊！您重伤初愈，这会儿断断碰不得凉水啊！”
午乾大怒，想要呵斥他几句。转念想想，却知道刘公公说得也对。
他闭了闭眼，强行按下满腹烦躁：“朕知道了。那就准备热水吧。”
“是是。”刘公公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骂小太监，“没眼力的东西，还不给皇上准备热水去！”
小太监一溜烟的去了。
午乾看了暖阁一眼，转身就要走。
刘公公不识相地问：“皇上，您不是要沐浴吗？”
“朕忽然不想了。”午乾没回头，声线冷冽如冰，“你们，把热水给里间那个婉儿姑娘送过去。”
刘公公愣了下，忙不迭回答：“是。”
他从没见过，皇帝对谁这么上心的时候。即使让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进了宫，午乾也一直是冷落着她们的。除了前段时间召幸过两次梅贵人，他从来就没接触过皇后以外的女人。
然而，那两次所谓的召幸，外人不知道，刘公公心里却有数。梅贵人根本就连龙床都没能爬上去，只是待在脚踏上睡了两夜罢了。
所以，真正爬上龙床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婉儿姑娘了？
刘公公眼里顿时精光闪烁，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这个婉儿打好关系。
热水很快送来。
刘公公亲自指挥着下人将热水送到暖阁门外，敲响了门。
笃笃笃。
房门声响。花竹挽惊了惊，问：“谁？”
“婉儿姑娘，是我。”刘公公刻意放柔了声音，奈何在他公鸭嗓的陪衬下，这声音委实不算好听，“我给您送沐浴的热水来了。”
热水？
花竹挽不免奇怪：“我没叫过热水呀。”
“您是没叫过热水，可皇上叫过。”刘公公笑了，“也别说了，先让咱们进去吧。抬着这热水，还怪沉的。”
“……哦。”
花竹挽下了床，打开房门。
刘公公一边指挥着小太监们把热水送进暖阁，一边夸花竹挽：“早些时间没仔细瞧婉儿姑娘的真容。现在看了，我才注意着，您长得可真是好。”
他这是，在阿谀奉承她？
花竹挽不由好笑，觉得有点新奇。
原来只要得到午乾的恩宠，所有人都会这么奉承她。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往午乾床上钻。
可她本来就是皇后，什么样的奉承没听过。刘公公又夸了几句，花竹挽就觉得厌烦了，打断了他：“刘公公。”
“哎。”刘公公连忙道，“您说。”
花竹挽笑着问他：“你刚才说，我有富贵相？”
刘公公点头：“那是自然。”
能随侍在皇帝身边，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想也不敢想的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