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竹挽正在喝茶清口。闻言,她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呆住了。
这些菜,她的确不怎么爱吃。但她刚刚也没表现出来……没想到,午乾居然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花竹挽微微低头,掩饰掉眼里的泪光。
用过午膳,午乾就将花竹挽留在了御书房内。
由于午乾尚有一叠奏折要批阅,花竹挽就坐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批奏章。
午乾是个很认真的帝王。每一份奏折,他都是用心去批阅的。即使是请安折子,他也往往会批复几句。
他是个好皇帝。有他这样的皇帝在位,是中洲国民的福气。
所以……或许,她不该杀他的?可如果她不杀他,花途的仇要怎么报?
花竹挽咬了咬唇,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正在走神,午乾已经转过头,柔声问了一句:“小挽,怎么了?”
“……没什么。”
花竹挽回过神,微微低头,避开午乾的视线。
午乾笑笑,搁笔,冲她伸手:“过来。”
花竹挽起身,不太情愿地过去。
午乾拉着她坐在膝上,语带宠溺:“是不是待着太闷,不开心了?”
花竹挽语气毫无波澜:“没有。”
“想出去走走吗?”
“不想。”
……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很久很久。不管午乾提出什么想法,让花竹挽跟他一起去做什么,花竹挽的回应始终都是冷漠而消极的。
她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一时一刻,都不愿意。
龙袍之下,午乾修长的十指捏起,紧攥成拳。
怒气只有一瞬间。须臾,午乾又恢复了冷静,微笑:“待在这里,是不是很闷?”
花竹挽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那就忍忍吧。”午乾微笑如水,平和温柔得要命,“等你想好了要做什么,我再陪你。嗯?”
说来说去,他还是不肯让她离开。
花竹挽自嘲地勾勾唇角:“好。”
从这时起,她就没再说过话。
事实上,直到午乾把折子批阅完毕,花竹挽还是一言不发。
午乾心里堵得厉害,脾气也暴躁不少。就连落笔,也比平时力道要重。他先是骂了苏淞巡抚一顿,接着又痛批了江浙布政使。
即使痛骂了一顿大臣,他的情绪仍然没有一点好转。终于将全部折子批完,午乾深深吐出一口气,声音转冷不少:“小挽。”
花竹挽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暖意。
午乾微怔,唇角随即绷紧。
既然她对他无意,他又何必对她多加照拂?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就算她是为了取走他的性命,那又如何?
“你们全都退下。”午乾转眸看向旁边伺候的婢女们,冷声道。
婢女们不敢多待,一个个下去了。
午乾直接走到花竹挽身边,抱起她为所欲为。
花竹挽全身都是僵硬的。起初她只是不敢反抗。到了后来,却渐渐沉迷其中……
等到一切结束,花竹挽红唇微张。眩晕了许久,才从刚刚的意乱里回过神来。想起刚刚的事情,她只觉得羞耻。
明知道应该痛恨午乾,明知道她应该对他深恶痛绝的。可为什么,每当她和他有所接触,最后走不出的总是她……
午乾把花竹挽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小挽。”
“……”
花竹挽睫毛抖了抖。
午乾低头,吻了吻她的睫毛:“回到我身边,嗯?”
“不要胡思乱想。”花竹挽的心不争气地狠狠一跳,偏过头去故作冷漠,“我不是已经在你身边了么?”
午乾眯眸:“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
花竹挽冷声:“我不知道。”
“你要装傻,也由得你。”午乾笑了,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可既然你回来了,我便没有放你离开的道理。小挽,不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会牢牢把握住你。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首留在身边。”
花竹挽被他的话吓住了,红唇微张。
看着她的表情,午乾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你真该瞧瞧你现在的表情,看它到底有多滑稽。我是骗你的,小挽。”
花竹挽这才松了口气,皱眉:“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是么?”午乾不在意地低头,轻轻吸嗅她身上的香气,“我倒是觉得,能让你的表情有变化就好。”
花竹挽再次沉默。
午乾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道:“小挽,我想起初次看见你的时候了。”
“在清楼的时候?”花竹挽有些牵强地笑,“你说我是擀面杖。”
午乾也笑:“谁知道,我居然会栽在一根擀面杖身上?”
花竹挽佯怒,伸手打了午乾一下:“你说谁是擀面杖!”
午乾接住她的动作,轻笑:“你说呢?”
花竹挽抬头瞪他。无意间,她忽然发现,这时候的午乾表情变了不少。不再是一脸的冷漠,而是稍有松动……
原来,只要她真正和他笑闹的时候,午乾的防范心就没那么重了。
花竹挽忽然灵光一闪,发现了什么。
如果她真正能让午乾倾心于她,或许,她就可以报仇了?
对,一定是这样。
花竹挽咬了咬唇,忽然抬头,吻住午乾的下颏。
午乾有些诧异地挑眉:“小挽,你……”
“嘘。”
花竹挽低喃一声,吻住他的唇。
她的亲吻很生涩。即使他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她却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花竹挽是个聪明人。可是,在这一点上,她却笨拙得要命。
午乾眸底渐渐氤氲起了一抹暗色。他反手扣住花竹挽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花竹挽被他吻得气喘不停,只能撑着御案,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御书房里,很快又是满屋子的春光。
午乾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明明批了一整天的奏折,上午又召见过几个大臣,现下,他居然还是精力十足的。
花竹挽被他折腾得够呛。面对午乾的体力,不得不折服。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是月落乌啼的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