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直到这时，花竹挽才点了点头。
有了她这句话，上官祁的心思顿时大定。他不再恼怒，而是笑吟吟地看向沧流：“既如此，就请师父为我们证婚吧。”
沧流叹了口气，看了看上官祁，又看了花竹挽一眼：“那好。小挽，我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往后和小方在一起，不要后悔。小方，你也一样。”
上官祁不语，攥紧了花竹挽的手。
能够和花竹挽在一起，他又怎么会后悔。
沧流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一拜天地。”
上官祁牵着花竹挽，面向外头下拜。
“二拜高堂。”
这里没有高堂，上官祁就和花竹挽一起拜了沧流。
沧流又说：“夫妻对拜。”
上官祁还没来得及跟花竹挽对拜，忽然，门外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是谁？”
上官祁拧眉，看向窗外。
午乾飞身下马，披风在大风里猎猎作响。他大步踏进客栈，厉声喝道：“不准成亲！”
他怎么来了？
花竹挽心惊，手指颤了颤，心神大乱。
上官祁注意到她的动静，眼神微沉，反手攥紧花竹挽的手掌，向午乾讽刺地拱手行礼：“原来是中洲国的皇帝。今天，是我和挽挽师姐大婚的日子。您贵脚踏贱地，为的就是打扰我们成亲吗？”
午乾没理会上官祁的冷嘲热讽，大步走过来，攥住花竹挽的另一只手：“不要跟他成亲。花竹挽，我们回去。”
喜帕底下，花竹挽的牙齿咯咯作响。
她一把甩开午乾，忽然觉得冷得厉害。
“午乾，你不觉得自己可笑么？”上官祁脸上没了笑意，冷冷地看着他，“不要挽挽师姐的人是你，抢走她孩子的人是你。好啊，挽挽师姐对你死心了，不肯再做你的皇后了。偏偏现在死乞白赖地跑过来，要让她跟你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也是你。午乾，做人不能太首鼠两端，你懂不懂？”
陆月明飞马过来，恰巧听见上官祁的话。他脸色沉了沉，弯弓搭箭，对准上官祁：“你敢对陛下无礼！”
上官祁没理会他，继续冷眼看着午乾。
“朕和花竹挽的事，与你无关。”面对上官祁，午乾没了刚刚底气不足的模样，“即使花竹挽想逃，她也是朕的皇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几乎有火花闪烁。
气氛剑拔弩张。
上官祁环视四周，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店里的伙计和老板全都不见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午乾，你在这里安排了眼线？”
“不错。”午乾口吻淡漠，“或者，朕换个说法吧——这里，本来就是朕的情报来源之一。从你对花竹挽求婚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暴露在我的视线里了。”
这么说来，他所做的一切，午乾都看在眼里？
那他算什么？一个笑话？
上官祁勃然大怒，骤然拔剑，攻向午乾。
午乾也是分毫不让，拔剑迎向他。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厉害。不过须臾，就拆了几十招。
“皇上！”
陆月明看得着急，就想插手。
“陆月明，不准插手此事！”午乾低吼，“这件事是朕和上官祁的恩怨！”
有午乾的命令在，陆月明也只能僵在原地。
午乾分了神，手臂立刻被上官祁划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红得触目。
花竹挽早就把盖头拿了下来。看见午乾流血，她震惊地尖叫出声：“午乾！小心！”
上官祁眼神一沉。
她在提醒午乾，却没有提醒过他哪怕一句。
很好，好极了。既然如此，他就让她看看，午乾在他面前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上官祁起了战意，攻势越发凌厉。
然而，午乾本来就不是什么软脚虾。他先前只是吃了分神的亏，这时一集中精神，又跟上官祁打了个你来我往。甚至，他还隐隐占了优势！
看午乾没有受伤之虞，花竹挽的神色明显放心了不少。
她的表情，让上官祁的心揪痛了下。
他一咬牙，忽然挺剑刺向花竹挽！
花竹挽怎么也没想到，上官祁居然会向她动手。她震惊地站在那里，忘了反应，表情却是不容错认的惊慌和恐惧。
“花竹挽！”
午乾瞳孔一缩，就要去救她，却已经来不及。
剑尖堪堪刺到花竹挽面前几寸，就停了下来。
上官祁打了午乾一掌，收剑冲花竹挽笑笑，笑容苦涩：“师姐。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午乾一心想要去救花竹挽，没防备上官祁忽然动手，狼狈地呕出一口鲜血。
“我没有。”
花竹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是不会伤你的。”上官祁仿佛没听见花竹挽的话，继续说，“可是，师姐。我确实不会伤你。”
“师弟……”
花竹挽心底五味杂陈。
上官祁涩然一笑：“你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午乾。”
他一把将胸前的红花扯下来，扔在地上，大步就要出去。
“大胆狂徒！”陆月明上前想要拦住他，“伤了陛下，还想走？”
上官祁没理会他，一抬手，一道寒光往陆月明身上飞去。
陆月明连忙闪身避过。就在这个空档，上官祁已经飞身离开。
目睹了这场惊变，鬼夜行微微皱眉，想要上前说几句什么。沧流按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两人悄然离开。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空间留给花竹挽和午乾。
于是，偌大的客栈里，就只剩下花竹挽和午乾两个人。
看见午乾的模样，花竹挽的心不争气地哆嗦了下。
她不想再看见午乾，转身就想上楼。
午乾没给她逃避的机会，从身后抱住花竹挽：“花竹挽，我们回家。”
花竹挽想要挣扎。想起刚刚上官祁打中午乾的一掌，却也不好再动，只是冷笑：“家？我有家吗？”
“有。”午乾点头，“皇宫就是你的家。”
“你错了。”花竹挽冷声，“那是你的皇宫，不是我的家。”
“花竹挽……”
午乾心口酸了酸。想要安慰花竹挽几句，却也说不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