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辉煌的大门,氏族长夫人先领我们去暂住处。
东方府和外面的东方城一样张灯结彩,府中的下人们都喜气洋洋地在忙碌着。
带我去住处的小丫鬟叫春喜,名字倒是和这环境相衬。
来到房门口,春喜把刻着寒江雪的木牌交给我。
寒江雪?独钓寒江雪?有意思。
即使是第一氏族,这客房里也不见得有多华丽。
倒不是东方氏族吝啬,仙界都屋子大多都是朴实无华的。但是东方氏族毕竟也是第一氏族,外观上还是要华丽点的。
屋中无床,唯有一蒲团、一方桌、俩小凳,但也并不显得单调,屋里还放着盆景,把小屋妆点得雅致。
倒也真有一种千万孤独之感呐。
出幽潭山前我晓得朝阴城没床,就带了一张薄毯。
这个薄毯也是仙器。仙界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仙器。
我把薄毯铺在地上,这样晚上躺在地上就不会觉得冷硬了。
这门外候着的春喜来叫我去大厅。
等我用急行术赶到那里后,师姐他们早就坐在那里喝茶了。
“姝姝,慢些。”母亲笑看着我说了一句。
拜过东方氏族长他们后,我坐在一旁喝茶看通音片。
仙界内部算是和平的吧?
神界神秘、凡界复杂、妖界内乱、冥界混乱、魔界纷杂,只有在仙界里才能求得表面的安宁。
所以天下众生都向往仙界,除了神界、魔界。神界比仙界还要美好,魔界自认为比仙界好。
在不知不觉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仙是凡人善良的一面,是天地神满意的“人”。所以仙界不好斗,没有太大恶意。
“现在的仙界已不同往日了。”曾经似乎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因为仙界“不纯粹”了,他们有的还保留人性,却已经是仙了。而这些“不纯粹”的仙又把他们的血脉代代相承,所以现在的仙界有了“人性”,从而衍生出氏族、门派、双修……这些赋有感情的东西。
现在最纯粹但又最不纯粹的仙就只有东方氏族了,这么说并不矛盾。
这是因为东方氏族那神秘而又高贵的来源——神界。
据说东方氏族是除了神以外唯一有着神血的生灵,这么说并不奇怪,因为天上地下除了神界就他们还可以称作神的后裔或者半神。这是他们不纯粹的点。
为什么又是纯粹的呢?原因还是在于神血,有了神血,东方氏族才没有过多的感情,他们独来独往,没有太多的感情。
没有感情并不意味着他们冷漠,我看我的这个大伯可比东方齐磐温和多了。
血脉的羁绊将他们连在一起,所以被外人称作东方氏族。
听说东方氏族是族内通婚,没有什么包办婚姻,属于那种你想成亲就成亲,不成拉倒,反正必须得是我们东方氏族的人。
掌门就是因为看不惯这点,况且想和母亲成亲才离开了东方氏族。
我觉得没必要族内通婚。据说东方氏族的血脉传承要用的什么复杂的仪式、东方氏族的血脉再加上神血……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厅堂聊的正火热,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和通报声。
大管家来向伯父禀报,三公子回来了。
我听母亲说过,伯父有二子一女,大公子东方祎藻稳重,二小姐东方依落也就是我的小堂妹冷艳。
只有这三公子东方祎蕰可就与前面两位不一样了,完全就是一个纨绔公子的写照。
论剑他也去了,他是去打算伙和琅远一起逛那秦楼楚馆,琅远当时正在在追求白琴风,遂婉拒了三公子。
吃了闭门羹的三公子兴致缺缺的离开朝阴城去灵娇馆玩了。知道三公子离开朝阴城去那种东方,东方氏族长气的啊,直接封了那里。
三公子早听到风声,急急忙忙跑了。这不听说父亲回来了,估摸着他气儿也应该消了,就灰溜溜的来请罪了。
只见众奴仆口中的“三公子”,佝偻着背畏畏缩缩的进门,等到他行完礼抬头,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以为纨绔子弟都和琅远一样长着一张风流脸,没想到这三公子高颧骨、凹面颊、大而无神的双眼空落落的嵌在眼眶里,竟是一副病态脸,配上这瘦弱的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公子是个羸弱的人呢。
他莫不是在烟花之地待久了所以才是这副鬼样子?
伯父见了他,温和的脸也有点冷淡了些,他挥挥手似乎不想在外人面前责骂这个混账儿子。
我就奇了怪了,这个东方祎蕰和伯父长得不像,行为举止也不符合世人心目中的东方氏族子弟。
他是隔壁老王的?呵呵。
“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先入席再聊吧?”氏族长夫人笑问坐下诸位。
于是我们穿过亭台水榭来到饭厅思味阁。
思味阁用碧纱厨隔成两间,上边是女子用餐的地方,下边是男子。
我们陆陆续续落座,可从对面望见掌门他们推杯换盏,亦可瞧见外边银装素裹的世界。
桌上不仅仙花、仙露、仙果,还有我最爱的羹汤。
在仙界羹汤不稀有,但是仙界不大爱羹汤。
我一坐上桌子,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羹汤,为我夹菜的春喜看见了,就给我盛了一碗。
咸咸的汤很好喝。
“我听湘云说明姝喜欢喝羹汤,特意为你准备的。好喝吗?”伯母笑问我。
“好喝,好喝。”这辈子都没喝过的好东西。
伯母叫母亲的名字,看来她们的关系很好喽?在仙界只有亲昵之人才可呼其名,一般都叫仙号。
酒足饭饱后,小堂妹去练剑,伯父叫走了三公子,留下伯母来招待我们。
掌门见全是女子,就先走了。留下我们四个在园里散步。
“祎藻下去历练去了,可能要过两三年才得回来,这次可赶不上过年了。”伯母含着歉意的道明东方祎藻不在的原因。
“祎藻去历练是好事。”母亲笑着,继而爱抚我的头说,“姝姝年后也要出去历练了,还不知道她在凡界能不能待得惯。”
母亲,您放心,绝对待得惯,说不定还比在仙界好呢。
“呵呵。”伯母捂唇轻笑,“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依落第一次去历练时我们也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她倒好,在凡界呀拾到一本安耳老祖的秘籍。”
我们来水榭里歇脚,母亲和伯母聊着,我和师姐跑到冰封的河面上滑冰。
东方氏族要比酆氏族那边暖和一些,所以我解了斗篷,抱着小手炉,用仙气凝成记忆中的冰刀鞋来滑。
师姐看我这冰刀鞋玩的有趣,一个劲儿的让我教她。
我们两个就这么手拉手的在冰面上滑着,直到一阵通音波动来临。
符文是有点眼熟的,好像是啎壹?
“喂?”我靠在一边,对通音片问道。
“嘿,小明姝,我就知道你醒了。”果然是啎壹。
“找我有事?”
“那个把你捅伤的……”
“哦,小心!”我飞过去伸手扶住不小心滑倒的师姐。
“小心?小心什么?喂?”
我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她就腰间一旋把自己倾倒的身子给稳住了。这下害得我重心不稳,摔个脸朝地。
“唔……”我练了铁头功吗?居然把冰面砸开一个窟窿。
冰水刺骨,我连忙脱离水面,捂着额头喊痛:“哎呦!痛痛痛痛!”
“阿姝没事儿吧?”师姐跑来用汗巾给我擦拭脸上的冰水。
我甩甩脑袋把湿发烘干,母亲她们注意到了我这边,问我有没有事,我回答她没事,她们又继续聊起来了。
见我无事,师姐放下心来又去滑冰了。我拾起通音片对啎壹说:“妖君?”
“你没事吧?摔倒了?哪里疼?伤口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啎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我花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来回答他的问题。
小师叔的手炉质量就是好,那么一摔都没事儿。
啎壹通音过来只是来告诉我那个长华街开女魔孽很有可能已经溜了,让我小心。知道我没事后他也就断了通音。
摔了一跤我已经对滑冰没了兴致,索性回水榭看通音片。
论剑过后余韵未散,但通音片更多的还是说的琅远。
他看来对白琴风是真心的了,依依不舍的跟她回了碧和门。
碧和门虽是附属门派,但是门派弟子的心性倒是坚定。
琅远兄的求婚之路还长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