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饿了！
风十二的房间里原离歌在屋子转悠碎碎念：“有得看，没得吃。”做人的习惯是每日三餐，现在做了剑以后每天都饿着肚子，看得见吃不着，这种折磨简直就是极刑。
原离歌垮下肩，他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一个重要的问题浮现在心头，风十二不会把他给饿死吧！
原离歌望着桌子对面吃得一脸幸福的风十二打了个寒战，绝对有可能！
“我饿了。”原离歌吼着，希望埋首与米饭作斗争的某人能善心大发发现他现在正在饥饿状态！
“你又不是人怎么会饿？”
风十二终于从食物堆里抬出一只眼，不解的问道，塞满米饭的嘴让他说话含糊不清。
抽……
原离歌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我是人！我是人！原离歌又开始不厌其烦的开始自我催眠，顺带催眠风十二：“我饿了。”
风十二无视，继续往嘴里扒拉米饭。
“我饿了。”
风十二继续无视，一碗米饭马上就要见底了
“我……饿……了。”
原离歌那高分贝的声音夹杂着金属的声音在风十二的房间里回荡，以古代那种墙壁的隔音效果来说的话无疑是昭告天下风十二的房间里藏了一个男人。
风十二放下碗筷捂住原离歌那不存在的嘴，可是却捂不住原离歌的声音，依旧是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着：“我饿了。”
最后风十二实在是没辙了，双手合十对着原离歌点头哈腰祈求：“算我求你了别叫了好么？”
原离歌不理，转向另一边。
“求求你了。”风十二追到另一边，继续祈求。
原离歌还是不理，又转向另外一边，风十二还是紧紧跟随着，一脸谄媚的赔笑，在几个回合之后原离歌终于开口：“我饿了。”
还是那句话，不过声音小了很多，这证明原离歌已经原谅了他，风十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问他：“那你要吃什么？怎么吃？”
身为一柄剑要怎么吃东西？风十二很迷茫，或者说剑还需要吃东西么？
听到风十二的话原离歌懵了，他要怎么吃？难道他注定要饿死？
幽怨的望一眼风十二，原离歌又开始碎碎念：画个圈圈诅咒你！
“我去问问莫师伯好了。”看到眀月剑幽怨的眼神，风十二无奈的叹了口气，抄起眀月剑拉开房门向厢房外面跑去，心里估摸这师伯也许有办法的！
就在他刚出去不久，一抹白色的人影闪进他的房间！很快又出来消失在了院落之间。
……
终究是我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我？
琢磨不透！
——风十二。
一路上风十二不敢停顿，借着朦胧的夜光直冲进莫九里的所住的厢房，把剑往桌子上一丢，桌子立刻发出砰的一声，风十二悻悻然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脸苦恼的问着莫九里：“它说它饿了！怎么办？”
莫九里早已从刚才的错愕中恢复，笑着走到桌前拿起剑观看，跟在他身后的白羽给他们两人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便跟莫九里一起观看那柄剑。
剑柄的红宝石变的有些混沌，不再清明，剑身的金色也有些黯淡不再有之前的耀眼。
“就是饿了。”笑着将剑放下莫师伯的笑了，笑容中多了丝戏谑，意识到身旁的白羽又将那笑容收了回去。
白羽很会察言观色，看到师傅的表情的细微变化，便借口有事出去了，离开时还将房门掩好。
风十二只顾着沉迷与自己的思绪并没有注意到白羽的存在和离去，只是咋舌剑也知道饥饿？不是说妖物可以吸取灵气度日的么？难道说这个妖物逊的连吸取灵气也不会！
就在他正鄙视明月剑的时候，莫九里从怀里掏出一把长约三寸的碧绿色的匕首，抓住风十二的右手，在中指指腹划下一个小口，顿时血从指尖涌出，向下滴落在剑柄的红宝石上。
血在红宝石上越积越多，整个红宝石被血所浸染发出红色的光芒，莫九里这才将风十二的手松开，满意的看着斗室的红光，风十二将手塞进嘴里吮吸着伤口，希望能快些止血，脑中纠结的想，莫师伯你下次不能换个手指么！
一滴滴血溶入红色石头内逐渐被红宝石所吸收，就像是干海绵吸足了水一样饱满而又通透，相较于之前好像大了少许，颜色也较之前变得更清亮。
风十二咬着中指，幽怨的看着剑柄上的红宝石，现在的宝石大概有鸟蛋这么大，通体红色，有点像熟透了的红枣，而且剑身的金色也显得更加浓重了，难道说这柄剑上的红宝石可以长大么？
风十二将的目光投向一旁含笑伫立的莫师伯进行无言的询问。
“这个宝石是可以长大的，至于长大成什么样不知道，不过每到月圆之夜要给它喂一次血，否则会灵气枯竭而死。”
莫九里说的很简洁但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他，风十二，以后还有的出血！
“这柄剑有什么用么？”
风十二结束对自己命运的嗟叹，转头凝视着现在通体金黄的眀月剑，可能里面的那个家伙还没有清醒吧，现在看来眀月剑就是一柄普通的剑，而里面的家伙就只会说一些恶毒的话这样的剑有什么用？
莫九里沉默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凝重，他似乎在做心理抗争，可能眀月剑的历史让他难以开口吧。
“既然他选择了你做他的主人，那么你就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莫九里缓缓的开口，表情很是严肃，风十二被这种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看这样的莫师伯还不如看笑眯眯的他呢。
“国将乱，则妖孽生，蜀山的存在就是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自蜀山开山以来，收妖无数，所以每一代的眀月剑都是用来斩妖除魔的仙剑，世人只知道眀月剑是把无往不利的仙剑，却不知眀月剑是活生生的人，每一代都有一个剑灵来继承眀月剑，每一代的眀月剑都叫做明月，明月会自行选择主人，而它所选的主人则是关系着拯救万民苍生的重业。御剑飞行不只是人之力，而且要剑之力，天之力！你应该发现你的剑会说话了吧？”
正说着蜀山历史的莫九里忽然话锋一转问到风十二，风十二本能的点头，并在心里加了一句：而且十分恶毒！
“上一代的剑灵是月沧凌就是你在洞里见到的那个人，他就是我师傅也就是你师祖的佩剑”
说到了月沧凌莫九里的表情有些扭曲，但瞬间恢复正常，但是风十二的脸在抽！想到了见月沧凌的时候，怪不得在说掌门师伯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高傲呢！原来是身价比较高啊！
只不过，难道说每一代的剑灵都是这么的毒舌么？风十二自问，却无解，只有继续听莫九里叙述师祖当年的辉煌历史。
“当年妖魔横生，师傅带着明月奔走与五湖四海之间，降妖伏魔将人间一干妖魔逐数关进锁妖塔内，人间安享太平盛事，师傅飞升之后，眀月剑也不知所终，直到你入后山禁地将它拿回，你便是明月的主人。”
莫九里苦笑着，心里的想法让人无法拿捏得清楚，不过有点他是明白的，眀月剑的出现是福也！祸也！
福是指妖魔遇见眀月剑便无所遁形，除魔卫道使人间清平安乐。
祸是指明月一出则江湖****，依照他的邪恶程度，不把江湖给闹腾个底朝天才怪。
“为什么是我？”
风十二不懂，明明只是蜀山一个最普通的人却能得到眀月剑这样的旷古奇兵，还要去做什么救世剑侠。他宁可不要做这柄剑的主人，他只是想有平淡的生活而已，或许会下山历练抓几个妖魔，或许是在山上修道，最差的也是还俗去山下娶妻生子，决计不会是这样的命运。
“你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去了禁地见到了月沧凌这就是命定的，你与眀月剑是有缘人，你注定要称为剑侠。”
莫九里说得很冷静，冷静到冷酷，有点让人感觉像是冷面杀手，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为什么？
风十二无语问苍天！是不是不去禁地，不见月沧凌是不是就能改变，到底是他选择了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了他，看不透！
习惯性放弃中……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莫九里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悲哀，要一个年方十六的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多么的困难，但人多是为了宿命，这就是命的劫数。
风十二无言的将眀月剑拿在手心里抚摸着，紧紧的握住剑身，他的手颤抖了，怎么办？
“你每天三更以后到后山我会教你蜀山剑法，跟明月在一起闯荡江湖武功不练好的话就要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莫九里将手搭在风十二的肩上拍了拍，希望这样可以安慰一下这个孩子，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适应剑灵的嘴巴恶毒的，何况风十二还这么小，真的是太可怜了！
风十二错愕，怎么师伯说的不是救万民于水火，保天下不受妖魔凌乱么？
也许是风十二的表情太过夸张莫九里连忙和他解释怕他想歪了。
“其实被明月剑选中做主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要忍受明月的毒舌和无人能敌的惹祸本领，斩妖除魔本是我等分内之事自是不必言说，只是要为明月惹出的祸事收拾善后有点麻烦，以前就有一位就是给明月善后累死的……
莫九里越说风十二的就越颤抖，手也就越收越紧，直到屋里静寂的空间被一声嘶喊给打破。
“你想掐死我啊，谋杀是要坐牢的。”
原离歌那惹人厌的声音在这个屋子里回荡，扩散，再回荡，但始终不离开风十二的耳朵。
“你又不是人！”风十二下意识的回复着，却在听到自己说的话后愣住了，原来自己还可以和明月调侃，看来自己的心脏还是很健康的！
“你也不是人，是没长毛的小道童”被踩到痛处原离歌很不客气的回击，说完后还得意的摆摆剑身，却在见到屋里的另一个人愣住了，莫老头！他怎么会在？抬头四望，这里貌似不是风十二的住处呢！
再望向风十二他瞪着自己咬牙，那股狠劲就像是饥饿的狼猛然得到了一块肉撕咬的感觉，原离歌一阵萧瑟，不自觉得向后漂移……再漂移……直到退到墙角他觉得安全了才停下瞪视风十二，这家伙干嘛？难道是把他当剑妖然后叫他师伯把他收到锁妖塔里？
游戏里的锁妖塔就有很多的妖魔，就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锁妖塔了，即使有的话他也不要进锁妖塔，他又不是妖啊，只是凑巧不是人而已，所以没必要抓他进塔吧！
原离歌忽然觉得墙角不是安全的地方，遂又飘向风十二的背后，戒备的望着莫九里，那个人始终笑眯眯的，让他联想到了笑面虎，以前常看的一本书的猪脚也很爱笑，但是人却是很邪恶，总结经验总是笑眯眯的人其实是很腹黑的！
就像现在这样，他，原离歌！就是不敢瞧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能摄人心魄，虽然他不是人却也不想乱看。
“龟毛了吧！软的欺，硬的怕。”风十二转身乐的屁颠屁颠的在一旁说风凉话，惹得原离歌频频投来鄙视的眼神，于是他就回瞪过去，两人就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在一旁的莫九里在心中叹气，到底还是孩子，跟一柄剑斤斤计较！
原离歌也觉得跟一个小屁孩玩瞪眼是挺没智商的就无视掉他的存在，躲回墙角装死。
“明月，我不是要收你进锁妖塔的，你可以出来的。”莫九里当然明白眀月剑顾忌什么所以很大方的讲出来不再玩捉迷藏。只是在心里给这一代的明月打分，貌似这一代的明月没之前的那么强悍嘛！
听了他的话原离歌怯怯的从墙角出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半天走一点，脑中在思索在莫九里刚才的称谓，明月？谁啊！叫的这么恶心！掉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状似很认真的说：“人家叫原离歌，不叫明月。”
那语调！那声音！
妈嘞！风十二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一样从椅子上滑落地面，然后又艰难的扒着桌子爬起来，挂在桌子上！咱能不这么恶心么！
作为长辈作为掌门莫九里都要努力的伪装成笑的样子，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了脸上不自然的抽动。
“怎么一代比一代恶心？”
终于，饶是如莫九里这样历经岁月雕琢的人也再也忍受不了，可以想象那种恶心那什么概念什么等级！
“一代？难道还有人么？”
原离歌继续用故作纯真的声音荼毒两位听众，借以惩罚他们刚才过错，不知道小孩子是不能受惊吓得么不然小小的心灵会留下阴影的，真实一点爱心也没有。
想他原离歌是有仇必报，这一次自当发扬风格整他个落花流水。不过，他很好奇难道还有倒霉蛋和他一样成了一把剑？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十二你该回去了。”莫九里打断了他想要继续询问的计划开始下逐客令，他怕他自己会忍不住砍人！看样子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剑灵和平相处的。
莫九里一把将眀月剑抓起塞进风十二的怀中，然后将风十二推搡到了门外，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那感觉就像是在说：你们快点走！
风十二纠结的拿着眀月剑，看看紧关的房门，再看看手中的剑，他有中世界末日的感觉！
遇见它果然很倒霉，以前从来都没有被莫师伯轰过。
凝视着明月，良久！终于说了一句话：“你真的是个人么？”
原离歌差点咬掉舌头，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以前非人么？
“老子以前可是风流潇洒玉树凌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的大帅哥！就连天上的云彩从小爷头顶过也要摆成一个帅字才能飘走！”
风十二汗颜！真的不知道谦虚为何物，不过这才是无羁的青春！
原离歌瞪他，却看到了他眼中的光芒后愣住了，青春的火花啊，同样是年轻人他自然是明白，因为他也一样，让属于自己的青春年少过的轰轰烈烈！
此刻他们的心贴得是如此的近，却不知一场风波即将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