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如何？”
“公子不是说，让奴婢看到什么，都不要给小姐说？”
“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啊……”
“那不更好，你不用纠结要不要骗你家小姐了。”
“可是……”
“别可是了，刚刚是逗你的。你家小姐这么煞有介事，我怎么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药，我自然是做过手脚的，只是，却是在荔枝来之前。我借用了当时为母妃疗毒的方法，除了此时没有七星莲……但好在韩雨烟尚未毒发。
这个药不可久置，所以我刚刚才会设计倒掉韩雨烟的药，却还是被心细的她发现了。其实，第一次养毒的时间太短，倒掉倒也正好。
我不知道这种方法对韩雨烟有没有效，我只能是试试……
其实，我有一种更快的方法，与她……只是，有些话，雨烟既然不想对我说，我便假装不知道；她不想让我愧疚，我便配合着她演下去。况且，就算是雨烟知道我已经知道，纵然我与她已经……这个毒，真的好尴尬……我又如何宣之于口……
我想让雨烟快些恢复过来，之后，我日日陪着她，她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至于解毒……再过四年，七星莲的果实便会成熟，那时，雨烟的毒便可以解了。
我随身带着的万蛇毒的解药倒尚有几颗，毒药，却只剩最后两颗。我留下最后一颗以备万一。
本来，万蛇毒带来的痛苦会随着毒性的加深与日俱增，也许是因为身体中毒后越来越虚弱，便更受不住疼痛吧……不过无所谓，自从雨烟救了我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与常人无异。今时今日，如果我愿意，配合阳春白雪的心法施针，在毒性未入肺腑之前，即使没有解药，解了此毒，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只是控制住毒性的加深。
“雨烟，来，把药吃了。”我推开屋门，笑道。
“我现在不想吃，你先放那吧。”
“一会儿又凉了，乖了。”
“凉了就再热热呗。”
“好吧……”我无奈暗叹一口气，“那就一会儿吃。”说罢将食盒放在小桌上。
“那个……我又想吃了……你拿过来吧。”
我暗吁一口气，笑着摇摇头，将药碗从食盒中端出。走至床头处，斜身坐在床边，扶着雨烟坐起，让她向后倚靠在我的肩上，一勺一勺喂她吃着。
“如果我不吃，你是不是还要想办法把这碗倒了，再煎一碗。”吃了几口药，韩雨烟忽然问道。
“我何故要倒你的药？”倒了倒是小事，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若是再来一次……
“那我便不知了。或许是……这药里你放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那雨烟问问你的贴身丫鬟，我放了什么？”
“哼，只怪我家这小丫头单纯，若你存心想骗她，十个荔枝也能让你忽悠住。只是，你尚未给我切脉，这药方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给人看诊，都是看一眼便下药的吗？”
我一愣，记得之前就说过，雨烟不去做捕快真是可惜了。“或许……我真就有这个本事，也未可知。”
雨烟“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一会儿你便回去吧，若是再晚，恐怕关城门之前你就进不了城了。”
我又舀起一勺药，送至她嘴边，笑道：“你当真不想我在这儿陪你？”
“我……”韩雨烟欲言又止。
“那便是想。”
“可是……”
“我不影响你清修。”
“不是……”
“放心，我去杏林中找个地方凑合就行，也不影响小悲寺的清誉。”
“你怎么……”
“我今日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
“之前不是说好了……”
“之前你只说你不愿意，我并没说你不愿意我就离开呀！”
“云笑！”
“在这儿呢。”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听着。”
“算了，随你便吧。”
我嘴角一勾，笑道：“谢韩姑娘成全。”
我叫沈希和先回了京，而后，便在这儿日日守着雨烟，三日后，雨烟已是恢复的差不多。
用过晚膳，看着气色渐好，在院中散步的雨烟，我笑道：“怎么样，吃了我的药，是不是药到病除。”我自然知道，不是我的药管用，而是，我就在她身边的缘故。
“嗯。真能死你了，穆神医。”
“那是。也不看看你男人是谁？”
“……”
这几日，我总是说一些没有分寸的称谓，久而久之，韩雨烟倒似乎习惯，也不再纠正了。
“你明日还不回京，难不成你要在寺里过生辰？”
“有何不可？”我笑问。
“听闻永安郡王每年的生辰，陛下跟太后娘娘都要移驾永王府，宴会也是弄得极热闹的。”
“那雨烟要不要也去热闹一下？”
“不去。”
“那我便也不去了，我只想与你一起过生辰。”
“你在这里像什么话？到时一切都准备妥当，主角却不见了？”
“无事，还有云歌呢。”
“云笑……”
“雨烟，你真打算再也不回京了？”我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一脸认真地问道。
“回与不回，又有何区别？”
“如果，我向你保证，有我在一日，你便能好好活下去，不会有事……”
韩雨烟黯然一笑，“你不在，我也不会有事啊。”
我叹一口气，“无论皇爷爷对你或者你父亲说了些什么……雨烟，你当知道，我若是决定了一件事情，便九死也不会反悔。不管你如何选择，这辈子，你生我便生，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韩雨烟一阵沉默，似乎是在思考我的话。过了一会儿，却忽然噗嗤一笑，“云笑，你想生生得出来吗？”
“呃……”我一愣，随即笑道：“那要不你多生几个，分我一半。反正我跟你也不分彼此。”
韩雨烟面上未见小姑娘该有的窘迫，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道：“穆云笑，你还记得那日你救下圆滚滚，我对你说得那些话吗？”
“记得。”
“我说，当日我掉入荷花池，醒来，所有人都说是九殿下救了我？”
“嗯，是说过。”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得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