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蓿儿,你优柔寡断的性格改变了不少啊,招招干脆利落。”鎏穆嗤笑,“果然,你都在隐藏着自己。现在的你,像极了标准的坏人。”
“善恶之间,从来没有明确的界限,为己为人,为民为国,从来都不是个人说了算。恶人不一定对国家没有帮助,好人,也不见得有做什么好事。”邺文凛然道,“好与坏的定义,自古难以恒定。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可方维对你那么好,你都会下毒害他,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念在你还喊我一声蓿儿的情分上,我答应你,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好吗?”
邺文恳求道,“我求你了,老老实实的回到父母身边,别再强出头了好吗?你这样很危险……”
“够了,别说了,”鎏穆躲过邺文的目光,侧身道,“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但是人呐,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然后乐在其中罢。其实说到底,蓿儿这个名字,不过是个普通的称呼罢了。”
“对,因为我们长大了,”邺文忍不住苦笑,“不知不觉中,心不情不愿的,不受控制的被逼长大了。很多事和人,都变得普通了……”
邺文握紧了手中的利剑,笑言,“你不过是想我死。”
“我从来没想过要你们死。”黑色劲装的女子转身,正视着邺文,与她对立而站,颤抖的嘶吼道,“我只想让你们,回头是岸。别被幽鳕那个该死的坏蛋蒙蔽了!”
“……”邺文低眸沉默。
回头是岸?呵。
哪里有岸?
“你别再错下去了。”邺文深深叹了口气,“我求你了,安分一点!我和梨娜,与你不同。你很幸运,你还有机会……”
“幸运?”鎏穆嗤笑。
“鎏穆,离王城远些,离皇室一族远些。别被他们……”邺文不禁失了言语。
从小,鎏穆最讨厌别人说她被人利用了……
“利用”二字,是鎏穆的疤,听不得。
“别被他们所谓的正义欺骗。”邺文语重心长道,却见鎏穆依旧听不进去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言尽于此,告辞。”
言毕,便转身离去。
“这么绝吗?”鎏穆在身后冷笑道,“我以为,你会看在我们的情义上回头……”
“……”邺文转身,却是无言。只是那么看着她。
“……”鎏穆愣住了,躲开了邺文的灼目,低下了头。
邺文也不在继续看着她了。
转身离去。
鎏穆起身想喊住邺文,却终究……少了那么一份勇气……
或许,如果这时候能多出这一份勇气,最后离开这人世时,也不会残留那一个遗憾……
毕竟,她……
“真可惜。”
黑暗中隐匿的人走出,一身黑袍,却遮不住身上的贵气。
鎏穆低眸沉默。
“你的两位朋友,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朝廷为敌了。穆儿,”黑袍人再黑暗中走出,抬手抚摸着鎏穆的头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我知道,”鎏穆低眸,“对不起。”鎏穆抬手狠狠搂住黑袍人,失声痛哭起来,“都怪幽鳕那个坏蛋,把我最好的两个姐妹都骗了……”
黑袍人的嘴脸勾起,像是阴谋得逞。
语气却尽是温柔:“小猫哭鼻子,不漂亮了哦。”说着,却是回抱住了鎏穆,“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亲刃了这个坏蛋好不好?”
“嗯!你真好。”鎏穆贴在男人的胸膛,幸福的笑了。
而衣袍下的男人,笑意却更加意味深长。
黑暗从来不是忽然降临的,它总是慢慢渗透着,等到你发现黑暗降临的时候,它已经黑了很长时间了,只是你未曾察觉。
鎏穆在噩梦中惊醒,她披上外衣,拿起竖在床头的长剑,来到了那个能无时无刻给她安全感的男人房间。
她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总是剑不离手。
见男人房间内还亮着,鎏穆不敢打扰,蹲坐在了台阶上,真奇怪,只是离他近了些,便觉得心安了许多……
“这次刺杀行动,肯定让她们几个女人之间隔阂更大了,殿下真是高啊……”
房间内穿来得意的声音,鎏穆不禁被凉意席卷了全身……
怎么回事儿……
鎏穆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