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朱佳?我有点害怕”见英语老师走下讲台,宁宁拧着脖子斜了朱佳一眼。
朱佳心里明白,宁宁这是在责怪她,作为朱佳的好闺蜜加小跟班,一向都是她写了作业给她抄,在班里就数她俩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别怕,她还能吃了人不成?”她嘴上如此安慰宁宁,心里却也怕的要命,后背早就冒了汗。
“难得你们这样安静,平时胡吹海吹时的劲儿哪去了?”这是英语老师走下讲台说的第一句话。
“说话”
这句话一出来,全班40多个人就差没从桌子上跳起来。
“都是斗鸡这张乌鸦嘴”朱佳把头再次埋进桌子底下,斗鸡刚刚说过的那些话一遍遍在耳边回想。
“老师,我做过了,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坐在第一排靠墙的学霸外号“告黑状”的张想突然开了口,声音很低。
“拿出来,”“我让你把英语练习本拿出来”张想先是一愣,看老师脸色阴沉,立马把本子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呼……”见老师的目光移向第一排张想所在的位置朱佳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是危机已经解除还是有新的危机到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此刻谁都不知道,只是教室里凝结的空气稍稍有了流动。
老师拿起张想的英语笔记本盯了很久,嘴角微微有一丝弧度,看来结局不会很差。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讲了四十分钟的课,只有她一个人能听的懂,只有她能做预习,你们呢?”老师突然收回刚刚的微笑,颔首盯着四十多个人。
“是我平时太娇惯你们了吗?”
“是我说话含糊不清,还是……,”后面的话老师没有说完。
朱佳用眼角瞥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将她吓个半死,“女魔头”就站在她的旁边,她就差“呃…”一声后昏死过去。
“你呢?你为什么没有写?”朱佳抬起头目光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上了英语老师充满血色的眼睛。
她想立刻低下头,可是来不及了,当下只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
“老师,昨天的课我没太听懂,”说完她才稍稍低下头。
“还有谁?都请举起手”
一个、两个、一眨眼的功夫,全班四十多个人都举起了手。
老师的身体有一些抖动,朱佳感觉自己的桌子动了一下,大概是这样的几率吓到了老师,因为昨天课后老师提出如有没听懂的地方,可以继续为大家讲解,全班齐刷刷来了一句“都听懂了”。
今天,这到底是谁在打谁的脸?
“噗嗤,”不知是谁在这“庄严”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
啪,就这一下,谁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朱佳桌子上的英语课本突然飞起划过她的眼皮,落到同桌的脚下。
一股莫名的液体顺着眼睛流了下来,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上眼皮处如刀割一般生疼。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到同桌的脸上,一声脆响回荡在初中部一年级一班。
英语老师转身,没有一丝犹豫,连教科书和备课本都没有带走,只留下一个绝望的身影。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钟后,继而炸开了锅,朱佳捂着眼睛,眼泪混合着血液一点一滴洒落在地上,而同桌呢!那个嬉皮笑脸惯了的男生,那个朱佳一看见就倒胃口的男生,那个老师让优生带动差生的“倒霉蛋”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背着书包悠哉悠哉走了。
“佳佳…,佳佳你流血了”宁宁转过头来,声音如铃铛一般清脆。
“嘶…,别大惊小怪,快帮我看看”朱佳故作镇定,刚把手移开,宁宁却失声大叫起来。
还是班长机灵,上前一看朱佳眼皮处的伤口,果断召集几个同学将朱佳送往医院。
那天,朱佳没有回学校,眼皮处的伤口较深,医生在征求家长的意见后给伤口缝了几针,那段时间朱佳只能闭着左眼,所以就请了几天假索性在家休息。
朱佳在家的那段时间,父亲总共就露过一次面,那还是班主任和几个老师来家里探望朱佳时母亲特意召父亲回来的。
他们在客厅聊的很投缘,朱佳听得出来彼此都在打太极,父亲自始至终都觉得是现在的学生太难管教,难为老师们如此辛苦,老师们则为有朱佳父亲这般深明大义的家长表示欣慰。
“受这点伤就不能去上课了?要我说都是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太矫情,独生子女的通病,”老师们走后,父亲进门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不是一个父亲对子女的疼爱,反而是满脸的责备。
毕竟朱佳才是那个无辜受牵连的人,凭什么?她只觉得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怎么都挡不住。
“爸……,”朱佳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她明白,像父亲这般“胸怀博大”之人,眼里哪还装得下自己的家人。
母亲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几个星期不见你的面儿,一回家就知道拿我和孩子撒气,别在家拿你的官架子挖苦人。”
“我……,”父亲欲言又止。
其实朱佳在心里也理解父亲,父亲刚刚升职,上任官员扔下一大堆烂摊子拍屁股走了,父亲刚接管宁城的一大堆事物,加班、开会、住宿舍都是常态。
母亲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话,朱佳根本就没听进去,她还在为那天课堂上发生事懊恼,都怪那个倒霉蛋,搞的她现在也成了“倒霉蛋”。
然,休息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一大早,朱佳背着书包来到学校,为了遮盖眉毛下方的伤口,前一天她特意去剪了刘海。
“佳佳,你怎么来这么早?”二楼楼道里,宁宁追了上来:“呦!你又换新发型了?之前你不还说留刘海贼土了吗?你这……,”宁宁打趣道。
“谁说土了?我乐意好吗?话说,作为闺蜜你不关心关心我的伤情如何,却在这里打趣是何居心?”朱佳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欲做打人之状,”
“饶命啊!天地良心,自汝带伤休假以来,吾自当一日三省吾身,然课业缠身,不得前往探汝,让望姐姐见谅!妹妹我甘愿以身相许!”宁宁呈上抱礼拳。
“以身相许?呸,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