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蓝衣宦官扯着嗓子喊道:“退朝……”
百官机械的朝拜叩头,高呼“吾皇万岁,臣等告退”,然后依次退去。
庆愬帝对身边的宦官女婢道:“都下去吧。”
此时偌大的殿里只剩庆愬帝及一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眼眸半咪,懒洋洋的靠在殿内雕花玉柱上,偌大一个宫殿里只能听到折扇敲打手心的“啪啪啪”声。
庆愬帝伸了个懒腰,走下龙椅,一手搭着其肩膀,调笑道:“怎么了,看你一脸憔悴,怎么比朕这个做皇帝的还要累啊。”
“你还好意思说,”其瞪大了眼睛,指着庆愬帝的鼻子,激动道:“还不是你那宝贝妹子,你还不如让我去死算了,我觉得我天生跟她犯冲。”说着,干脆躺在了地上,佯装无赖上了。此白衣男子正是霍梓祈,从小便送于宫中与还是太子的庆愬帝一起读书,所以情谊非同一般,在无人之时便已朋友相称,丝毫没有君臣之礼。
庆愬帝有丝纳闷,绕着霍梓祈的“尸体”走了一圈,用脚踢了踢他的手,纳闷道:“喂,椟儿怎么你了,不至于这般模样吧。”
“装,你给我继续装,你们兄妹都不是好东西。”霍梓祈跳起身来,无赖道。
装,这还真误会庆愬帝了,从小到大,只要是霍梓祈干了什么坏事,都是庆愬帝背黑锅,其美其名曰:您是太子,面子大,就是放个屁也是香的,他们敢不卖你账。可是事实貌似总不如此,比如有那么一次,小庆愬替霍梓祈背了丢太傅纸团的黑锅,结果被其母后凤仪知道了,关了一星期的禁闭……总之,只有人家受霍梓祈的罪,没人敢让其受罪。就因为这般,庆愬帝只当他发发牢骚来讨些好处,也就假意的安慰了句:“梓祈,你就多包涵吧,哈哈。”
“你还敢笑,爷以后可是妓院都去不了,这我也认了,连我这个莫国第一美男的封号都要被剥夺了,你评评理,你是皇帝,可得给我公正点。”霍梓祈咆哮道。
“椟儿也许是为了你好,在朕眼里你还是莫国第一美男。”庆愬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想来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这个霍梓祈是彻底底的假斯文,定是他人品低劣,瞎告状,但不想说穿,于是便安慰了他几句。
“为了我好?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这臭丫头男扮女装把倾眸苑买下来,还说要把全京城的青楼都买下来,拒我于门外。”
庆愬帝脸色一沉,想莫椟一直以来都很乖顺,出了宫也不至于这般离谱,见这家伙说的有模有样,半信半疑道“真有其事?”
“看着我真诚的眼睛,像骗人的嘛,这莫少一夜间成名了,更过分的是。”霍梓祈吞了吞口水,咬牙切齿道:“她男装比我好看,我的第一美男的位子不保了。”说着,佯装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庆愬帝龙袍上甩。
“这丫头真是胡闹,可有人知道她真是身份。”庆愬帝不禁皱眉。
“现在到没有。不过你把赏赐她的钱财收回来,否则她就真成了妓院的幕后老板了,那我以后……怎么办啊?”其又甩了一把鼻涕过去,继续道:“你要是不干,我就把你小时候跟我去妓院的事情跟你母后说。”
庆愬帝这下急了,其谁都不怕,就是怕自己的母后,马上好言道:“你这家伙,真不够朋友,朕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以后不给便是了。”
见霍梓祈仍不肯罢休,忙又补充道:“要不这样,朕颁道旨意,封你为莫国第一美男这般可好。”嘴上虽是讨好之词,但心里把霍梓祈骂了个千遍万遍,自恋狂,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的尊容,还敢称第一美男,真是把朕至于何地啊,混蛋。
“好了,不说玩笑话了,椟儿这般胡闹让她去吧,这般母后就不会步步紧逼了,你在妓院,赌坊可查出什么?”庆愬帝忽然严肃起来。
“哎,很乱,恐怕朝堂中能为我们说用的人恐怕真不多,司马礼的党羽渗入到军,文,财,政,扳倒他不易,臣觉得我们首先要夺回军权,我发现威龙这人虽然在司马礼这方,但他是个正直之人,其是为了报效国家才曲身在其门下,皇上只要满足他的报国之心,那他就是我们最好的卧底……”此时的霍梓祈才像个臣子的样子。
整整与庆愬帝密论了半个多时辰被外面太后的人传唤声所打断。“知道在太后面前怎么说话吗?”庆愬帝提醒道。
“好啦好啦,烦死啦,记住封我做第一美男,否则免谈。”霍梓祈以扇面遮脸,露出一双杏目,调皮地眨了眨,然后左右摇摆着扬长而去。庆愬帝看其背影,无可奈何的冷哼了一声,呢喃道:“这臭小子找死。不过椟儿……”说道莫椟,其脸色显得凝重起来,一边是母后,一边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为难啊。
霍梓祈跟随小太监穿过沉沉叠叠的宫殿来到皇太后居住的凤栖殿,原本凤栖殿是皇后的寝宫,但庆愬帝还未大婚,而且这里留着凤仪与庆斓帝的美好回忆,便一直不肯搬离这里。里边的摆设还是如凤仪刚进宫来那般,未曾变过,虽触景伤情,物是人非,但凤仪却苦苦不肯放手。
霍梓祈叩拜公主和皇太后,崀珠知道今日母后要召见他,便早早起来把自己好好装扮了一番,给心上人留个好印像,的确她做的也很好,鹅黄的霓裳群,广袖飘飘,凸显出玲珑的身材曲线,本身皇族的贵族气质使得原本就很绝美的鹅蛋脸显得更加生动,美轮美奂。
凤仪见崀珠看霍梓祈的眼神那般柔和,这显然也不上第一次了,凤仪思之霍梓祈这孩子虽然是自己人,也很听自己话,不过甚是顽劣,处处留情不说,烟花之地也是常客,这样的人怎么能托付终身,想到这,凤仪不禁咳嗽了一下,提醒女儿注意公主仪态。
凤仪品饮了一口上等龙井道:“那孩子怎么样了?”
“回太后,及其胡闹。”霍梓祈为试探太后是否另派他人监视莫椟那个臭丫头,便实话实说了,如若真有他人,那自己隐瞒不报,恐怕自己处境也会艰难不少。
“胡闹?说说看,哀家就不信她比你还胡闹。”
“莫将军女扮男装逛妓院。”霍梓祈丝毫没有一丝怠慢,这太后可不比皇上那般好说话,对年轻人要求更是严格,而且身上那个慑人的威严气势压迫着这个放荡少年的每一根神经。
凤仪本是玩弄茶盏的手一顿,凝视其片刻,惊奇道:“你给哀家再说一遍。”
看太后反应恐怕事先不知了,看来只有我一人在监视莫椟,那般以后想隐瞒就好办多了,霍梓祈嘴角微微一触,不等其回答,崀珠回答道:“母后你没听错,那丫头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您可要严惩。”
凤仪仿佛充耳不闻,继续问道:“还有呢?”
“把妓院盘下来了,她准备买下京城所以的妓院。”
“哦?”凤仪轻描淡写道。
霍梓祈本是心灵通透型的人,只是眼前的太后还真是难以窥察,真不知道这太后会怎么处办,按理说会很安心才是,可是为何还是眉头紧皱,难道看出莫椟这个鬼丫头的用意不成,于是补充道:“莫将军只是看不惯微臣,她知道微臣爱上那地儿,盘下来就是为了不让微臣如愿。”
凤仪只是默不作声,只是崀珠急切的问道:“她凭什么看不惯?”
“因为莫椟对微臣有好感,而微臣老是在其面前夸公主。”霍梓祈把头深埋在胸前说道,众人只知其害羞,其实这狐狸只是遮住脸偷笑罢了,莫椟你这个臭丫头,这一局总算让我扳回来了,爷忍你很久了。
“你夸我什么啊。”听霍梓祈瞎掰的崀珠顿时脸颊绯红,女子娇羞之态尽显无疑。
“微臣说公主在微臣的心中是独一无二,最纯洁最美好的女子。”
“好了,跪安吧,以后有情况再来报告。”凤仪眉头皱的更深了。
见霍梓祈走远,“汝南,还记得哀家未出阁之前可喜欢和你女扮男装去烟花之地的呢。”凤仪陷入了无暇的回忆。
“奴婢记得,那时被老鸨发觉了,结果被追得满大街跑,还好老爷派家丁来寻我们,否则后果就难测了。”
“回去被父亲骂个半死,还在祖庙里跪了一天一夜,现在想起来膝盖还疼呢。”说着,柔夷轻轻的拂过膝盖。
“娘娘您还是好的,奴婢可是被抽了好几十鞭子呢,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汝南回忆道。
“是啊,可想而知那莫椟比哀家也善良不到哪里去,她比哀家更绝,竟然要盘下全城的妓院,你们说哀家要不要留下她呢,留,恐怕哀家都要亡在她手里,不留又说不过去,本想让其嫁给霍梓祈这混小子,那混小子虽长相不错,却是个玩子,其嫁过去也有的苦受,也不会兴起什么风浪……”
“母后……这莫犊留不得。”崀珠唯恐凤仪把莫椟嫁给其心爱之人,心里一百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