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wn看着发给田梦夏的消息变为了“已读”,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复。
他这种人,一般是不会给任何人连发2条消息的,更何况他发去的还是个问句。
很久没有人敢收到他的消息不回复了,或者说他很久没有跟田梦夏这种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人打过交道了。
不懂名利场的规则,不愿意花时间社交,心里只有自己的研究。
Brown无奈的笑笑,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豪华轿车的车载电视里放着今天的新闻,安娜的身影出现在新闻里,熟练的帮田梦夏回避记者的提问,而站在她身旁的田梦夏则是看准了时机,低头退出了画面。
Brown想起上周的慈善跑,田梦夏也在刻意的躲避媒体。这个女人,似乎很不喜欢被镜头拍到。
看着安娜锋芒毕露的专业表现,Brown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明白了田梦夏为什么看到他的消息却不回复了。
她那么聪明,应该已经通过安娜的能力窥见了他的实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吧?
他第一次上课时就发现田梦夏面对学员时会紧张,从那时起,他就刻意在田梦夏面前收敛了锋芒,尽量和善的对待她。
虽然还是会偶尔冷脸,但相比他对其他人的态度,已经是十分温和了。
田梦夏没有看过学员们的详细资料,也许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作是叶廉一样的小商人。
今天看见了安娜的表现,才恍然大悟安娜的老板,也就是他,和叶廉、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之间的绝对差距。
发现了这一点,田梦夏就再也无法心态平和的和他打趣聊天,给他吃甜的齁人的廉价巧克力,请他喝用烧杯装着的咖啡了吧。
Brown的脑海中闪过田梦夏那小鹿受惊般的眼神,心中升起一阵烦乱。
他欣赏田梦夏对潜在威胁的感知,但他讨厌被田梦夏当做威胁。
“下午遇见媒体了?不用担心那些报道,我有能力让媒体立刻收笔。
但是让舆论继续发酵,他们很快就会体验打脸的滋味。相信我。”
Brown换了个话题,聊这个,田梦夏一定会回。
“安娜小姐非常优秀,帮了我大忙。另外,从未怀疑您的能力。”田梦夏果然回复了消息。
“你也帮了她的大忙。我是说,教她冲咖啡。不然她把整磅咖啡豆用光也不一定能还原那种科学的味道。”
“她本来就会,只不过还想确认一下。另外我把咖啡豆的产地和烘焙的方法都告诉她了,她可以自己去买,然后找人烘焙。以后你可以随时尝到科学的味道。”
“这咖啡豆是你自己烘的?”Brown吃惊的问。
他只以为田梦想在美食方面有些擅长,没想到她连烘焙咖啡豆这种专业咖啡师的工作都能做。
难怪问她咖啡豆在哪里买的,她说是科研机密了,原来是她自己烘的!
“不然呢?烘焙好的瑰夏咖啡,我可请不起。”
咖啡产业和其他的饮食零售产业一样,最大的成本在于销售终端的房租和人力成本。
一杯连锁咖啡店的普通咖啡售价4美元,一杯独立咖啡馆的顶级瑰夏咖啡售价25美元,但真正咖啡豆的成本,甚至低至每磅1美元。
一磅咖啡豆可以做多少杯咖啡?至少30杯!!!
这么一算,田梦夏这种经济拮据的单身妈妈,自己烘咖啡豆就是天经地义的了。
只是Brown不会知道,就算是自己烘焙的瑰夏咖啡,田梦夏平时也是喝不起的。给他的咖啡豆,是田梦夏去年在危地马拉做医疗援助时当地人送的,她自己可买不起。
烘焙好的咖啡豆最多一个月就会丧失风味,但是生咖啡豆却能保存2年,所以田梦夏有空就会用方剂实验室烘烤药材的机器烘一点咖啡豆。
Brown之前从未想过田梦夏在经济上的难处,只是觉得田梦夏是一个绝对不会浪费精力,要做就尽力做到最好的人。
现在想来,她会做饭,是因为自己买菜便宜;她会烘咖啡,是因为自己买生咖啡豆便宜;她练长跑也许也为了保持健康,省去看病的成本。
Brown原以为田梦夏只是拿不出一笔租房押金,却没想到她连一杯咖啡都需要精打细算。
现在,Brown才真正体会到叶廉偷偷帮助田梦夏的用心。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想帮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应该把烘咖啡的方法卖给安娜,她很有钱。”Brown打趣的说道,绝口不提田梦夏缺钱的事,心里却在认真的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田梦夏毕竟不是商人,虽然收了一群成功商人当学生,却没人告诉她烘焙咖啡不仅能省钱,更可以赚钱。
以田梦夏的天赋和品味,只这一款咖啡,就够她摆脱经济困难了。
“安娜小姐帮了我大忙,我怎么可以收她的钱!”田梦夏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无心的吐槽引起了Brown的一连串思考。
“我会给她补上,毕竟她是替我办事。”
“那更不行了,你也在帮我大忙,比安娜更大!”田梦夏显然从未想过拿咖啡换钱的事。
Brown被田梦夏逗乐了,算她还有良心,知道他在谋划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对你来说都是大事,但我来说不算什么。人各有长,所以你安心做研究,这是你的强项。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那是我的强项。”
Brown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对于“其他事情”的计划,今天安排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就像是高级机械表中的精密齿轮,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也不是没有腾挪的余地,比如帮田梦夏“脱贫”这件事。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必须尽快找机会教一下田梦夏挣钱,不然就算叶廉不帮他,也会有其他人凑过来。
他可没功夫一个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