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担任河内太守一年有余,袁熙派李孚教导于他,希望他能走上正途。袁熙将袁尚派往河内,并给了一万精兵,一来是保护洛阳安全,二来是让袁尚磨练一番,将来好做安排。
袁熙对待自己的三弟已经很仁慈,袁尚却不领情,始终认为袁熙夺取了属于自己的权利,一心想要寻找袁熙害死袁谭的证据,从而绊倒袁熙,成为河北之主。
李孚虽然是袁尚的授业恩师,不过袁尚并不信任,最信任还是自己的手下张凯和苏由。袁尚在河内闲来无事,便派张凯和苏由去调查袁谭的真正死因。
一日,张凯和苏由紧急求见,袁尚还以为有了消息,立刻问道:“你们这么着急求见,莫非是本公子派你们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苏由答道:“三公子,大事不好,据我军探子来报,黄河边上出现了大量的曹军,正往我们这边前进呢。我二人不敢做主,还请公子决断。”
袁尚大惊,自己只有一万守军,若曹操来攻如何守得住,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恩师李孚,张凯和苏由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说到做正事,还要靠李孚教导。
李孚听说袁尚主动来邀请自己,定是遇到了难事,自己对袁尚这个学生也是无可奈何,聪明是聪明,就是不肯上进,要不是袁熙的面子,自己早告辞了。
袁尚见李孚前来,和颜悦色道:“先生来得正好,刚才手下探子来报,有大量曹军渡河而来,来者不善,不知先生可有妙计退兵?”
李孚疑惑,不是说曹军不善水战,还敢横渡黄河来进攻河内,想了想回答道:“三公子勿忧,曹军不善水战,只要我军守住大禹渡口,曹军无法登陆,河内稳如泰山。”
袁尚听了李孚的话,便放心了,命张凯和苏由按照李孚的策略,加强大禹渡口的防御。李孚再次提醒道:“三公子,此时关系重大,我们还是亲自去一趟。”
四人来至军营,曹军没有从大禹渡口进攻河北,而是继续逆流而上,李孚似乎明白了曹军的意图,对袁尚道:“曹军的目的不是河内,而是洛阳。”
袁尚不以为然道:“李先生就不用担心洛阳了,大将军只是任命我为河内太守,洛阳自有司马懿,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孚不知道说什么好,河北好歹也是袁家的基业,袁尚身为袁家嫡子,虽然不是河北之主,但也不能坐视不管啊,教训道:“三公子且慢,河北是袁家的基业啊,不应该只依靠大将军,三公子你也应当出力。”
袁尚被逐出邺城,一直对袁熙心有不满,怒道:“袁熙委任我为河内太守,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世人说他冷血无情,连兄弟都不放过。我的功劳越大,恐怕我离死不远了。”
李孚见袁尚如此冥顽不灵,觉得自己有愧袁熙所托,大骂道:“袁尚,若是丢了洛阳,你便是袁家的千古罪人。大将军尚在关中,一旦洛阳失守,河北无人做主,定然内乱,曹军趁虚而入,你对得起先主吗?”
若说袁尚最敬重谁,非袁绍莫属,袁绍在日,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了给自己与袁熙一争高下的机会,甚至搭上了性命,顿觉惭愧,对李孚恭敬道:“先生之言,尚茅舍顿开,我军当如何支援洛阳,还请先生教我。”
李孚指着地图,为袁尚分析道:“曹军攻打洛阳早有预谋,可以从虎牢关、函谷关、孟津渡下手,曹军不善水战,孟津渡没有多少防备,必定被曹军攻下。以我河内一万兵力恐怕难以搭救皇上,三公子还需向并州刺史高干借兵。”
袁尚疑惑道:“河内距离邺城较近,为何先生要舍近求远,向并州借兵呢?”
李孚回答道:“曹军能从黄河逆流而上,说明黄河南岸的官渡、白马、延津等地已经落入曹军之手,曹军与冀州隔河相望。冀州原本没有多少兵力,邺城人心惶惶,审配、田丰不敢派兵来救洛阳,一旦丢了邺城,两人承担不起罪责。”
袁尚并不笨,李孚这么一说,立刻就明白了为何要向并州借兵,并州兵多将广,而且距离中原较远,不会受到曹军的威胁,还有一点就是高干是自己的表兄,无论如何,也会出兵相助。
张凯和苏由在大禹渡口伐木造船,袁尚和李孚带着亲信飞马赶往并州晋阳,请求高干出兵洛阳。高干刚刚从洛阳返回,路过河内时还问候过袁尚,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又与这个表弟见面了。
高干以为袁尚贪玩溜出来,提醒道:“显甫,难得你有空来晋阳看望我啊,不过你现在是一郡太守,还要注意下身份,以免耽误了政事。”
袁尚严肃道:“表兄说得是,不过尚这次前来还真有大事相商,曹军可能要攻打洛阳,夺取天子。河内兵少,特来请表兄出兵相助。”
高干不相信道:“洛阳有司马懿坐镇,函谷关和虎牢关易守难攻,而且曹操新败,就算兵力多于洛阳,短时间内攻不下洛阳,显奕尚在关中,一旦知晓,随时可以支援。”
李孚见高干不信,问道:“曹军若是从虎牢关或者函谷关进攻,司马懿或许不惧,然而他却沿着黄河逆流而上,直取孟津渡,高刺史若不发兵,洛阳危矣。”
高干暗惊,真如李孚所言,若是曹军进攻虎牢关和函谷关是为了分散洛阳的兵力,孟津渡必然失守,洛阳没有险要可守,定然不保,自己若不搭救,将来袁熙问责,自己难辞其咎,立刻招来牵招和郭援商议。
牵招献计道:“曹军夺取孟津渡,攻打洛阳,必须出其不意,才能拿下洛阳,控制皇宫。我军正好重夺孟津渡,将曹军困在洛阳,瓮中捉鳖。”
高干最信任牵招,召集数万并州将士随袁尚前往河内,夺回孟津渡,围剿曹军。还好袁尚听从李孚的建议,借兵前来救驾,不然汉献帝又要被曹军带回许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