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不错，爹爹打算举办一场围猎比赛，不论男女老少，不管品级如何，只要是千屿城的人都可以参加。为了热闹些，御风哥还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发帖子邀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世家参赛。拔得头筹者，还会有不少奖励。
这种场合，自是少不了我。
我早早地便起了床，梳洗过后，换了一身锦绣坊新做的骑马装。匆匆吃了早饭便骑上马，随着爹爹往猎场赶去。
猎场位于千屿城以北大约十里左右的伏原山上，是爹爹早年修建的。每年秋日，各大门派世家都会聚集于此设宴围猎，表面上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秋游宴席，暗地里却有不少的较量。谁家的少主猎得珍稀野物，谁家的弟子又打下凶猛野兽，谁家猎的动物多，谁家打的野味少……都是各家炫耀驳面的资本。
这次围猎，本就是爹爹看我心情不畅特地举办的，虽然没有秋猎那般壮观，但也不乏热闹，来的世家子弟大多也是我熟悉的。
刚进猎场，那些提早到的门派弟子便过来对爹爹，御风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御风哥自然不用说，新继任的武林盟主，即便心里不服者，也要装一装样子。爹爹虽已退位，但威望犹在，自是得了大家的尊敬。
而我，居然也享受到了如此高的待遇。
虽说我是千屿城的大小姐，可是毕竟年纪小辈分低，见到那些世家的叔叔伯伯们还是要行礼问好才是。如今这是怎么了？
“今日不比秋猎，没有门派和地位高低之分，就当是你们小辈的一次郊游，最后围猎多者，我自有奖励。”
大家齐声道，“多谢顾城主。”
所有人都骑上了马往林子里走去。
御风哥对我嘱咐道，“待会儿跟紧我，林子里常有村民布下的捕兽井和捕兽网，不要自己到处乱走。”
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躲在他人身后，岂不是很没意思。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会小心的。”
话音刚落，我便拽紧缰绳往林子深处去了。御风哥八成还是不放心，派姜堰一直远远地跟着我。姜堰是御风哥新提拔起来的近身侍卫，内力武功自然不用说，对御风哥也是忠心耿耿。
在林子里游荡了好一会儿，别说是麋鹿狐狸了，就连只花毛野鸡都不曾见着。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兔子，我又善心发作把它放了。看来，爹爹的奖励我是拿不到了。
“团子，你说是不是因为你在，所以那些小家伙们都不敢出来了？”我转头看了雪球一眼，“肯定是。早知道就不带着你了。”
没了狩猎的兴致，我干脆下马漫步。
走着走着，前面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靠近一看，一个人是御风哥，另一个人披着一个黑斗篷，见我过来便匆匆走了，不过看那身形倒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
我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问，“那人是谁？好像没见过？”
“他无意中闯进围猎场，迷了路。”御风哥左右看了看我，一根箭都没少，一个猎物都没有。“这都一柱香的时间了，你什么都没猎到？”
看了看御风哥的战果，马背上全是打下的野物，我心里便更加郁闷了。“别提了，我一路上连只鸟都没看到。”
御风哥笑了笑，摸摸我的头，“我这里的都给你。”
“真的？！”
“真的。”
御风哥真的将他马背上的猎物全数移到了我的马背上，不过我就要了他的一只野鸡和几只兔子。“这些就够了，其他的你自己留着吧，要不然堂堂武林盟主围猎空手而归，岂不让人笑话。”
“他们笑话是他们的事，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
若是以前，我定会来者不拒，就算御风哥不给我，我也要通通拿走，可现在不一样，他是武林盟主，拥有了权利，他便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从前都是他护着我，如今我也该为他考虑才是。
“救命……救命啊……”
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呼救声，我和御风哥寻声找去，在不远处的捕兽井中发现了她。御风哥下去将她救起后才发现，原来是天意。
此天意非彼天意。
天意是实打实的世家千金，姓慕容，比我大几月，但我从不肯唤她一声姐姐。她的父亲慕容复在朝做官，是皇帝跟前的得力战将，母亲则是端阳长公主，所以天意算是有一半皇族血统。爹爹和慕容伯伯是少年之交，虽然各自走了不同的路，可情谊却未曾变过，所以千屿城和慕容家一直都有来往，天意也常常到千屿城小住，我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天意？你怎么在这儿？”
刚到猎场时并未见到慕容家的随从，估计是我们进了猎场之后才到的。不过，为了照顾那些不会武功的夫人小姐们，爹爹还在伏原山上建了另一处休息娱乐之所――思雅园，投壶，射箭，蹴鞠，闻香品茗……应有尽有。
“我一个人待着无趣，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御风哥上下打量了一番，天意的衣服都脏了，有些地方还有血渍，估计皮肉都蹭破了。“还能走吗？”
天意稍稍动了动，“脚崴了。”
“这样吧，你骑我的马，我带你先回去。”
御风哥叫来姜堰，将马上的猎物都拿走之后抱天意上了马。虽然很轻微，但天意嘴角的笑容还是被我看到了。天意样貌出众，又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可谓是样样精通，有她做御风哥的贤内助，倒也是美事一桩。
我们到思雅园时宴席正好开始。到内室稍作梳洗，又叫来随行的大夫给天意处理了伤口之后我们方才入席。
刚想在天意身边坐下，御风哥就把我拽了起来，“坐到那边去。”
大家都尽数入了席，唯一空着的位子是御风哥的。虽然我是千屿城的大小姐，可照礼数，只有盟主夫人才能同武林盟主坐在一处。“这不太好吧？不合规矩。”
“你顾青九何时守过规矩。”
话虽如此，可我也只是在最亲近之人面前才会将那些束手束脚的规矩丢到一边，在这种人多又正式的场合，我还是要把千屿城的体面放在首位的。
没等我拒绝，御风哥拉起我便到那位子坐下。我看向爹爹，爹爹似乎也不反对。再看看座下之人，大家也好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开席前，爹爹叫来小厮，统计清点了各参赛之人的围猎成果。
天意家参赛的是慕容伯伯手下的副将，猎得白狐一只，小鹿一头，野兔和山鸡各五只。御风哥猎得一只羊，两只野狐。其他门派子弟战绩也都不错，只有我，一只山鸡和几只兔子，还是从御风哥那里拿的。
最后胜者，自然是慕容伯伯家的副将。爹爹用收藏了好几年的顶级夜明珠为奖励，赠给了那位副将。而其他参赛之人，也都大小不一地得到了奖赏。
席间不乏有来向御风哥和爹爹敬酒之人，此人敬完了那人进，那人敬完了这人敬，简直没完没了。我也只好装装样子，趁大家都不注意，把杯中酒悄悄洒了出去。
一人已经醉到连路都走不稳了，可还是巴巴地要来敬酒。
“顾……城主，我……敬你……敬你一杯……”
爹爹拿起酒杯同他寒暄了几句，那人一时笑容满面，一时又泪眼婆娑，滑稽得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了看身旁正经严肃的御风哥，我又憋了回去。
敬完爹爹还不罢休，那人斟满酒杯往我们这边过来。
“林盟主，我……”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那人又接着道，“我要和你……赔个礼，这一开始啊，我对你……对你很不服气……”这人越说越激动。“凭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凭什么登上这盟主之位！可后来我知道了……你确实……确实是一个德才兼备之人……萧某以后……定以林盟主马首是瞻！”
“萧门主言重了，我该向你们多多请教才是。”
那人摆了摆手，又斟满一杯酒，看向我。“盟主夫人，老夫也敬您一杯。”
盟主夫人？我和御风哥根本没有成亲，怎么就成了盟主夫人了？
我疑惑地望着御风哥，他小声在我耳边道，“我之后在跟你解释。”说完，笑脸盈盈地接过萧门主递来的酒。“夫人大病初愈，不易饮酒，这杯我替她喝了。”
我何时又生病了？
“也好……也好……”
看御风哥喝了酒，那人方才作罢离去。
戚远的事情还没弄明白，现在又出了个盟主夫人的虚衔，本来心情还不错，一下子便弄得没了兴致。
“我出去走走。”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逃婚那么大的事情，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在茶间酒肆这样人口汇杂之地议论纷纷，也没听谁提起过武林盟主大婚当日新娘出逃的笑谈。若不是爹爹把消息锁死，那便是真的举行了婚礼。
戚远曾派墨非到千屿城送过贺礼，问他时，他只说放下贺礼便走了，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封锁消息怕是没有，婚礼如期举行八成是真。
可又是谁替我和御风哥拜的天地呢？
夜间，山里的风还有些许凉意，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想得出了神。感觉身子温暖了许多，转头一看，御风哥披了件外裳给我，顺势在我身边坐下。
“那日，所有的宾客都已入席，喜娘到房间催促才发现你不见了，为了千屿城的颜面，只好委屈心蓝代替你与我拜了堂。之后又称你染上重病不宜出门，才免去了一切盟主夫人应当出席的场合。”
一名男子若是被逃婚，应是很屈辱的吧。可御风哥却用平平淡淡的几句言语解释完了当日发生的一切。其实，该解释的人是我才对，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儿生闷气呢。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御风哥，我……”
“你放心，我和义父都商量好了，等挑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向外界告知与你和离。到时候，你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想喜欢谁便可以喜欢谁。”
“那心蓝怎么办？”
心蓝从小跟着我，这丫头的性子我最是清楚，虽是替嫁，可终究是她与御风哥拜了堂，估计在她的心里，早就将御风哥当做是她的丈夫了。
“我会替她找一个好婆家，让她风风光光地出嫁。”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是我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也许就不会偷偷摸摸躲到柜子里偷听，也不会同戚远有过多的交集。那时候估计我会听从爹爹的安排，做了名副其实的盟主夫人，过上相夫教子，打理内宅的生活。可偏偏天意弄人，让我遇上了戚远，又让我爱上了他。这让我不仅对御风哥更加心存歉疚，对心蓝也多了几分亏欠。
天意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我和御风哥站起身来。“里面闷得慌，出来吹吹风。”
“我也觉得里面乏闷。”天意看了御风哥一眼，转而对我道，“青九，我们那么久没见了，陪我走走吧。”
正好，我也想找人说说话。“御风哥，你先进去招呼大家吧，我和天意四处走走。”
“我让姜堰保护你们。”
“不用了，这里是千屿城的围猎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让姜堰跟着，我们反而不好说悄悄话了。”
御风哥拗不过我，只好作罢。“小心。”
“放心吧，我会保护天意的。”
看御风哥回了宴席，我和天意方才离去。
伏原山上有一个很美的地方，就在猎场附近，是我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尤其到了夜晚，萤火满天，恍若仙境一般，别提有多美了。
我带天意漫步到这儿，穿过那长得比人都高的草丛，无数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就像是点了几百上千盏梨花灯。
天意自是没见过这么美的景色，欣喜中又有几分惊叹。“好美啊。”
我一屁股坐进草丛里，惊起了更多的萤火虫。“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我谁都没带着来过，便宜你了。”
天意坐到我身边，调侃道，“连御风哥哥也没有来过？”
“当然！”想起今日天意脸上的笑容，我忍不住问道，“天意，你是不是喜欢御风哥？”
天意连忙解释，生怕我误会了什么似的。“我没有，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逗你的，看把你吓的。”
虽然我很想告诉天意我和御风哥并没有成亲，可是就像御风哥说的，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即便天意知道以后也不会如何，可是为了千屿城，为了爹爹，也为了御风哥，我不能冒这个险。
“天意，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找不到答案，你可以帮帮我吗？”
天意满脸好奇，“什么问题？”
我躺了到草丛里，呆呆地望着那满天的萤火虫。“我听到一个故事，有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男子对女子很好，可是这名男子有一个唯一挚爱之人，而这个人和那女子长得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你觉得这名女子该如何？”
“这女子爱这男子吗？”
“爱。”
“那这男子爱这女子吗？”
“可能有一点，也可能没有。”
“另一名女子去哪了？”
“去世了。”
天意想了想，也躺了下来。“若是我，我会好好守在这男子身边。”
我有些惊讶天意的回答。“若你只是一个替代品呢？也愿意吗？”
“愿意。”天意没有思考，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答案。“就像你说的，那名女子已经去世了，不管他们之前爱的有多深，只要我陪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的心里就会有我的位置，哪怕这个位置只有一点点，哪怕我永远只是一个慰藉，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我便心甘情愿。”
天意说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很难想象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又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面对爱情居然可以如此坚定和坦然，同时却又让人心疼。
“傻丫头。”
“有时候傻一点挺好的，没那么明白，就不会有那么痛苦。”
我们相视一笑。
其实天意说的对，装傻也是一种选择。
回到思雅园时，宴席已经结束，各家也陆陆续续回了自己的厢房休息。我将天意送了回去想，路过爹爹的房间时见烛火还未熄灭，便上前敲了敲门。
“何人？”
“爹爹，是我。”
爹爹给我开了门进去，柔声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刚从天意房中回来，见爹爹还未熄灯，所以来看看。”
“九儿……”
爹爹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盟主夫人的事情御风哥已经和我解释过了。”
“解释过就好。”
回家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可我始终没有勇气开口问出有关我娘的事情。这十八年来，爹爹也从未和我说过关于她的一切，我从未见过爹爹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
“爹爹，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只要爹爹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
“您知道狐仙岛吗？”
此话一出口，爹爹的神色立马就变了。“为何突然间这么问？”
看来，我的猜测多半是真的。
我故作轻松的样子，“我在凌霄谷的时候常听修习弟子提起，说狐仙岛如仙境一般，是不是真的？”
爹爹眼神飘忽不定，“你爹爹我是个粗人，又怎么会知晓那种地方。”
我又换了个方式问道。“爹爹，要不你和我说说我娘吧。”
“怎么又突然问起你娘了”
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拉起爹爹的胳膊撒娇道“其他人提起娘亲的时候，总能说出她们一大堆的好与不好。就像天意，虽然她母亲对她很严格，可说起端阳长公主，她还是一副很幸福的样子。而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也想知道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
耐不住我的左右夹击，爹爹只好同我细细说来。我从不知道爹爹说起话来能如此温柔，是对我都不曾有过的温柔。从爹爹的言语中我依然能感受到他对娘的爱。虽然没能相守到老，也有遗憾，但他们的感情还是令人羡慕和向往。
这一夜，爹爹和我聊了很多有关娘的事。从他们的相识说到他们的相爱，再从他们的相守讲到他们的分离。说到开心之处，我就陪着爹爹一起笑，说到难过之处，我就陪着爹爹一起哭。其实我还挺内疚的，若不是因为我，爹爹和娘亲应该会携手白头吧。
不过，说了那么多，爹爹也未曾提到有关狐仙岛和赤羽令的任何事。也许爹爹真的不知，亦或许是故意不想让我知晓。总之，爹爹这边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若是戚远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我发现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凌霄谷的生活。习惯了每天陪戚远修习练剑，习惯了在梨花树下与戚远对弈，习惯了那张戚远特地为准备的床，习惯了每天看着戚远吃饭，习惯了给戚远做云锦糕，习惯了戚远所有的一切……
我发现，我不止有一点点喜欢他，而是真的很爱他。
第二天一早，大家便都陆续离开了思雅园。本想让天意在千屿城多住几日，可恰逢端阳长公主寿辰，她不得不回去做准备，我也只好放了她离开。
回到千屿城，心蓝已经替我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我脱了衣服泡入水中，感觉围猎的疲累都随着水汽慢慢消散开来，倦意来袭，便闭眼小憩了片刻。
醒来时，心蓝正替我梳洗头发。
“小姐，我看你自从凌霄谷回来以后便很容易疲乏，要不我待会儿让董大夫来给你摸摸脉？”
“无妨。骑马围猎有些累罢了。”
沐浴完，心蓝将熏好香的衣物给我穿上，可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心蓝，今日为何不熏海棠香？”
心蓝一脸疑惑，“小姐，我们千屿城一直熏的都是茉莉香，从未熏过海棠香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戚远熏的便是海棠香。
见我愣愣地出了神，心蓝又问道，“要不我重新给您熏一件？”
我回过神来，“不用了，就它吧。”
我坐在铜镜前，静静地等待心蓝为我梳好发髻。忆起替嫁之事，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应当同心蓝好好聊一聊。
“心蓝。”
心蓝笑着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镜中的我，“怎么了？”
“我和御风哥成婚那日……”
心蓝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脸色也难看了许多。“公子都和你说了？”
我转身握住心蓝的手，“心蓝，对不起。”
“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自愿的。我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千屿城就像我自己的家一样，你，御风公子，还有老爷都对我很好，那种时候，我本就应该站出来解燃眉之急。而且那红盖头遮住了我的脸，也没人知道是我不是吗。”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御风哥吗？”
心蓝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心蓝一直当公子和小姐为亲人，绝对没有那种想法！也绝对不会和小姐争什么的！”
我将心蓝扶起，“我又没说什么，看把你吓的。”
其他人不知道，我还感受不出来吗。心蓝对御风哥早已心生爱慕之意，所以才甘愿替嫁。可御风哥对她没有丝毫情谊，我又怎能强迫御风哥纳了她做妾呢。这不仅会毁了心蓝一生的幸福，对御风哥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