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跳手忙脚乱,进入厨房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样的菜。好半天,他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摆上饭桌后,招呼了九叔一声,接着不理会九叔看着饭菜直叹气的苦瓜脸,又回到厨房里,端出一碗粥,给施曼秋送饭去了。
来到施曼秋房门前,苗小跳敲了一下门,问道:“师姐,你起来了没有?我给你熬了一碗粥,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听到施曼秋的声音,苗小跳推门走了进去,施曼秋正扶着四方桌喝水。
“师姐,你怎么自己下床了,快躺下休息吧。”
“放心,没事的。你竟然会熬粥,我尝尝看。”施曼秋接过苗小跳的粥,小心地尝了一口。
“怎样?”苗小跳满心期待。
“很……很好……不过我已经可以下床了,明天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施曼秋笑得甚是勉强,她心想:这是粥吗?简直是一碗五味毒药啊。
“可是……”
“没关系,我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可以自己行动吗?”
“嗯,那好吧,反正我做的饭菜难以下咽,师父这会儿还在叹气呢。”
施曼秋又吃了一口,问道:“对了,镇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主要犯人跑了,不过事情解决了,师父说今晚就要教我修习浩然正气,早晨已经替我灌顶了。”
“真的?那待会儿我也要去看看。”施曼秋虽然跟了九叔几年,但浩然正气不宜女子修炼,所以她也不知道浩然正气是怎么修炼的。
“不过你的伤?”苗小跳瞧了施曼秋屁股一眼,担忧道。
“没关系,我扶着柱子站着就行。”
苗小跳知道施曼秋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更改,反正这是在自己家里头,也不碍事。他点着头,说:“那好,等吃完了我扶你到厅上。”
“不吃了,我不饿,咱们这就到大厅去吧。”施曼秋放下碗筷,笑道。
“你不吃了?你一天没吃东西啊。”苗小跳有点吃惊,施曼秋这丫头虽不像九叔那般馋嘴,不过她也不会让自己饿着。这粥虽然难吃了点,不过也不是到不能吃的地步。她只吃了两口,就不怎么吃了。
“嘻嘻,我告诉你。”施曼秋笑着,压低声音神秘地对苗小跳说,“昨夜我用传音术叫来元姐姐,她替我做了一桌好吃的菜,现在我的肚子还饱着呢。”
“什么?你竟让元姑娘来庄上,你就不怕我和师父突然回来吗?”苗小跳实在料不到,这丫头竟敢在这种时候招来元笑霜。
“笨蛋,小声点,你想让师父听见啊。”被苗小跳大叫吓了一跳的施曼秋急忙低喝。
“我说你怎么就睡了一整天,你是和元姑娘聊到天亮吧?”
“是啊,你可不能告诉师父,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可不妙。”
苗小跳一想到元笑霜亲自下厨做菜,这心里就忍不住好奇,施曼秋做的菜也算是佳肴了,不知元笑霜做的又会是怎样。他问道:“元姑娘做的菜好不好吃?”
“你问这干吗?当然好吃了。”
“可惜啊,早知道我就不去帮师父的忙了,那样就可以尝尝元姑娘的手艺了。她做的饭菜一定是人间美味。”苗小跳说着,不由得露出一脸陶醉样。
施曼秋一听,脸色有点不悦,她娇喝道:“少发呆了,快扶我到厅上去。”
等二人来到大厅上,九叔这会儿正一脸愁云,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看他那样子,施曼秋忍不住一笑:“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知弟子一声,弟子好向您请安。”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免得动了伤口。”九叔听见施曼秋的声音,放下筷子说道。
“弟子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明天应该可以下厨。”
“真的?那太好了。”九叔一听,也顾不得失态,拍手大呼道。
“弟子做的饭菜就这么让师父难以下咽吗?”九叔如此喜悦,苗小跳知道自己做的菜一定是烂得不能再烂,他还一直对自己做的菜很有自信,这下子他大受打击。
“没有没有,你做得还好,只是你师姐可以下厨,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为师是为这高兴啊。”看苗小跳低声叹气的,九叔急忙否认。
施曼秋听着偷笑不已,不说旁的,就是一碗粥,苗小跳都将其熬得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这样的手艺能好得了吗?九叔这是睁眼说瞎话。
听到施曼秋明儿就能下厨,九叔也不吃了,反正也只是饿上一夜而已,比勉强吃着苗小跳做的菜要好得多。他对苗小跳说道:“为师吃饱了,你快点吃吧,吃完后就教你浩然正气的修习之法。”
苗小跳一脸疑惑地看着九叔,对着饭菜就是一阵狼吞虎咽,边吃边想:“这饭菜不好吃吗?挺不错啊。”
等他吃完收拾好桌子后,九叔叼着烟嘴,抽了几口烟说道:“世间各道各派习以道法法术,皆以真气为内,而江湖武功高强者,也是以真气为内力。这种内功,随着日积月累的修炼,真气内功就越深厚。如野狗道人那种妖道,便是经过几十年的刻苦修炼才有这般境界。但是,真气并不是降妖除魔的最佳功法。
“传说真气内功最早创造出来时,并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比拼高低。所以,在茅山派立派之前,立派祖师爷哥洪祖师为了创造出一种能真正降妖除魔的独特内家功法,曾花了几十年工夫游历天下,苦寻新功法。后来在滇地境内,祖师爷偶然遇到一支擅长巫术的部落,这支族人稀少的部落擅长一种奇怪的法术驱魔辟邪,他们这种法术看似平淡无奇,却可以轻易降伏一些连哥洪祖师都无法对付的邪魔。哥洪祖师立刻认定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后来经过几年的深研,哥洪祖师终于知道这种法术的秘密。
“原来这支琼楚族的人每次驱邪,都会用一种叫冥阳蛊的蛊虫增加自身三灵火的阳气浓度,与邪魔对抗起来,自是所向披靡。但是这种冥阳蛊是用毒虫自残而立,对自身的伤害极其深重。哥洪祖师为了创造出能靠自身修习增加阳气的功法,几经苦思冥想,终于在一次无意中发现,人体自身的三灵火可以在平时凝聚起来,逐渐增加其深厚度。后来经过茅山派历代掌门的钻研深究,逐渐地开创出了浩然正气这一内家功法。”
施曼秋听得认真,浩然正气原来是这么来的,她跟了九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九叔说起,想不到茅山派还有这么一段历史。看来茅山派还有许多她所不知的秘密。
苗小跳则是听得似懂非懂,九叔所说的许多术语他并不知道,他问道:“师父,什么是三灵火?”
九叔抽了口烟,回道:“这三灵火指的就是俗称的人体身上的‘三把火’,为师一年前曾告诉过你,人体三把火,一把命数火,位于首额,主命数。一把护命火,位于左肩,主运数。一把阳气火,位于右肩,主人气。三把火的阳气平时盛亮不暗,外散不停。人在夜里行路,仗着这三把火散发不停的阳气让鬼魂近身不得。这三把火在道家上来说,就是三灵火了。”
九叔这么一说,苗小跳想起来了,一年前去乱坟岗练胆时九叔的确告诉过他这件事,想了想,苗小跳又问:“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修炼吗?这不是隐在人体身上的虚无东西吗?”
九叔一笑:“当然可以,所以茅山派的浩然正气才能独树一帜,本来哥洪祖师也没发现这一点,不过那次意外巧就巧在哥洪祖师当时正好在修炼。自从哥洪祖师得知人体身上三把火的阳气可以增加浓度后,平时修炼时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去感受三把火的情况。据说当时哥洪祖师正在一个山洞闭关修炼,一只无意闯入的野兔把凝神修炼的哥洪祖师吓得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当时哥洪祖师正好关注着身上的三把火,心神并未完全沉入,所幸躲过一劫。没想哥洪祖师被吓了那么一跳,却意外地发现自身身上三把火的阳气突然停止外散,更是有一瞬间凝聚起来。哥洪祖师这才领悟了浩然正气最初修炼功法,后来哥洪祖师凭着浩然正气独步道界,最终开创了茅山派一派。”
苗小跳听着不可思议,不过转而一想,九叔把浩然正气说得那么厉害,可是当初九叔与野狗道人妖道只是打了个平手,这么想来浩然正气似乎也并不怎么厉害啊,想到这儿,他问道:“师父,浩然正气如此厉害,可您老人家也只是与那野狗道人老道打个平手而已,弟子这辈子岂不是报仇无望了?”
站在一旁扶着石柱的施曼秋一听,没好气道:“笨蛋,浩然正气只是在对付妖魔鬼怪时厉害,师父又没说与人争斗时也厉害。”
九叔点点头,说:“没错,浩然正气确实只是对邪魔鬼怪如同克星。比如说,野狗道人老道可以对付一只丧尸,但师父却可以对付两只丧尸,可是师父却只能和他打个平手,这是因为浩然正气对人体伤害不大,运用不好的话,反而还会被对方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