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写下了一封遗书,交到了班长方要武手中,说实话一个大活人提前写遗书这种事情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这意味着此刻迈出这个门,下一秒我们即将就有可能变成一名烈士,等待的结果恐怕会和那些孤零零的帐篷的主人一样,永远停留在这荒漠之上,魂不能归故里,常年与风沙为伴徘徊在茫茫戈壁之上。
“大家先休息会吧,我去趟谠支部。”方要武低头数了一遍手中厚厚一沓书信核对完数目之后,拿过自己的军绿色书包放了进去,然后起身走出了帐篷。
等他走后之前还活力满满的帐篷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家伙都似霜打的茄子,低头丧气蔫的不吭声。谁都没有心思再折腾了,我也不例外。虽然常年野外作业也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但大多是可以预判的,此次的任务与先前的时候截然不同,气氛大相径庭,初来乍到的我们从表面上看去风平浪静,然而此刻解开冰山一角的神秘面纱露出下方覆盖的波涛汹涌,实在是有些让人局促不安。
惴惴不安中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甚至到了午饭时间我们丝毫感觉不到半点饥饿,如果不是外面响起了吃饭的哨声,我们还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到饭点了?”王大龙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作为整个班级除了班长之外唯一拥有一块手表的男人,他几乎相当于一个公众的时间表。他扭头朝四周喊道:“喂喂,都醒醒,醒醒,该吃饭了。”
“啊,到饭点了?时间过的真快。”
一个个懒洋洋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明显比往常那种积极抢饭的热情冷淡了不少,行动丝毫不迅速,仿佛一个个胳膊腿生锈了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我感觉浑身无力,仿佛骨头都没了支撑,十分软弱。
磨蹭了将近十几分钟,我们终于集合好了队伍,浩浩荡荡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帐篷,今天外面地阳光格外刺眼,即使有风沙仍然觉得晃地眼睛难受。去食堂的路上队伍内始终沉默,没有一个人说笑,沉默的脚步让人心更加情绪低迷。
我们的异常状态被途中巡查的警卫人员看在眼力,他们的目光依旧那么平静,仿佛看惯了生死,也仿佛看多了类似的场面,总之大伙谁都没有心思吃饭。不巧的是我们去的比较晚,与几个吃完饭的队伍迎头碰到,他们班里的人员状态与我们差不多,看来之前大家都被开过小会了,我们算是难兄难弟了。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变得麻木了许多,看着香喷喷的饭菜咽进嘴里却感觉不出来好吃,没有往日了香甜可口,甚至有些苦涩。整个吃饭仍旧是压抑沉闷的,大伙都埋头默默吃饭,然后默默洗了饭盒默默离去。
令我们诧异的是班长方要武已经提前回到帐篷等待我们了,也不知道他就近吃饭了没有。还没等我们屁股坐热乎,他突然开口了:“有任务。”
一时所有人再度围拢在了一起坐好准备聆听任务的内容。
方要武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叹了口气:“看起来大家情绪都不高,我能理解同志们的心情,但革命工作不分时候,从你们参加工作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生命就注定要为祖国奉献出自己的满腔热血,如果只是打算为了混日子,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我们头上的那面红旗,你们对得起自己发过的誓言吗?”
人群依然沉默,我们默默低下了头。方要武见状不多说什么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相信你们都是好同志,大道理不需要多说,现在我宣布任务,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扯着脖子大喊,仿佛都把堵在心里的闷气都发泄了出去,喊完之后每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仿佛从新激发了斗志。
“嗯,很好。”班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个兵。”
“班长同志,你就下达任务吧,保证咱们班不怂。”
“是呀,班长,戏文里英雄大侠们不都说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怕什么。”
“去去去,乌鸦嘴,瞎说什么。”
帐篷内重新恢复了欢乐,方要武也难得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然后抬手示意我们安静,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我宣布任务。”
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以一种严肃的口吻说:“先前的资料片大家都看过了,是的,接下来大家即将面对的也是即将接触到的就是影像中那艘古怪沉船,”他说着抬起胳膊朝上竖起一根手指。
“我们的任务,就是跟随现在的勘察队,配合他们摸清楚这艘船的来历,并将其完全挖掘出来,最终查出失踪人员的去向。”
看到有人举手他抬手打算了那人想要发言的目的,娓娓道:“我清楚你们想问的是什么问题,那艘船下半节完全被淹没在黄沙之下,由于沙子的流动速度非常快,导致完全挖掘出来难度很大。现实情况与你们资料片中看到的有很大出入。”
很大出入?怕是天壤之别的出入吧,想起之前我看到的那艘腐朽不堪的沉船,我不禁心中暗道。
“至于剩下的你们心中的谜团,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和你们一样没有接到任何通知。”
方要武的话,我们相信他没有说谎,既然要让我们送死,他没理由欺骗我们,况且他和大家是一起行动的。
“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提。”他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对视了许久后,沉默许久后有人按耐不住举手开口问道:“班长,你和咱们透个底,昨天晚上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啊,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思想准备。”
在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中,方要武一阵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上头也没搞明白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始终没有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