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这么一句话?”,冯去疾很是疑惑地写下萧子墨安排他写下的话,在一片丝绸上。
“对,就这么一句。”,萧子墨故作深沉。
一句话很简单“此事天下非只有三人所知。”
丝绸绑在箭上,交给雉去放箭。
深夜,当所有人都睡熟,冯去疾呆呆地望着星空,自己走这步路究竟是对还是错?升天的始皇又能不能原谅自己呢?有点不安地摸了摸被扎伤的拇指,思考着。
早上。例行的检查。萧子墨把手伸进冯去疾的布裙之下。
冯去疾老脸一红,“没有水肿,感觉腿还疼不疼?”
“不是很疼了,但是还是有些麻麻的。”,冯去疾小声说着,赶忙把两只腿缩回去,旁边一干人刚开始看还觉得有趣,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雉早上回来的时候给了萧子墨一个眼神示意,冯去疾也都看在眼里。
“老头子,教我写字吧。”,萧子墨用溪水配着一根树枝刷着牙,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不教。”,冯老一下子拒绝。
“干嘛不教?”,萧子墨吐了口水,继续咕嘟咕嘟地涮着嘴。
“你不会写字还整天这么多歪主意,如果学会了写字,不知道又去骗谁?”,冯去疾看着这个半大的孩子,有点伤感,惋惜。
“我能骗谁嘛?就是在这乱世中讨一口饭吃。”萧子墨洗漱完毕,擦净手脸,准备带着大家去晨训。
“小子,不如现在跟我回去吧,后半辈子保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冯去疾叹了口气。
“不是说好合作嘛,老头子,你看着,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乱中取胜了。”,萧子墨大大咧咧地没有察觉到冯去疾今天有点伤感。如果说看到了,也全部当做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孩子,你这腰上面的玉佩是哪里来的?”,冯去疾继续问。
“老头子,不是前几天刚对你说嘛,是祖上传下来的。”,萧子墨看这老头子天天盯着自己玉佩就感到恼火,顺便说了句“君子不夺人所好,老头子,我这玉佩你就不要想了,是不会给你的!”,掷地有声。
“这玉佩并非抢来的?”,冯去疾继续问。
“骗你干什么?我萧子墨什么时候抢过别人的东西了?就算拿也会写下借据的!”,讲得理直气壮。
牛二在一边组装起来自己的第一把弩箭。
“如果我欺骗老丞相的话,就让天上掉下来一只鸟把我砸死吧!”
牛二的弩箭杆部很直,用脚把弦给拉在扳机后边,瞄准一只在枝头扑棱的野鸡,嗖的一声,箭破空射出!
野鸡扑棱着翅膀掉在萧子墨头上。
冯去疾“......”
牛二“......”
萧子墨没好气地一把抓住野鸡,中午宰了吊烫!然后带着一干新兵去拉练去了,日常负重在山林里穿梭。然后是嘹亮的萧子墨教导他们的“军歌”。
“来,雉,你起个头!”,雉清了清嗓子:“来呀造作吧,反正有大把时光,一二三唱!”
初秋的朦朦胧胧中,一群士兵洋溢着羞涩,青春,活力与激情吼着不一样的妖娆的调子。
牛二是不用来参训的,一同被留下的是绑在“床上”的上造明,还有可以四处走动的冯去疾。
铁矿山中的兵营里,李斯看着一根新的树枝做成的箭杆:“知道是从哪里射来的么?”
“小人不知,射箭的人很有技巧,整只箭直立没入土中,并不可见箭来的方向。”,捡到箭的亭长有点发抖地回答。
“有谁可曾看过这布帛上的文字么?”,李斯继续发问,眼神里透着冷光,阴狠。
“不曾有人看过。”小亭长头一回遇到这么大的官,自是既激动又害怕。
“此事不要声张,马上就是政绩考核了,咸阳这里还空闲一个位置。”
说完李斯不再发问,而是转头进入自己的帐中,冷汗连连。“此事非只三人所知。”八个大字,李斯感觉口有点干。只有三个人参加的,密谋的事情也只有私自篡改遗嘱了。都过了一年多了,到底是谁又在怀疑?是扶苏的余党么?他们要干什么?
或者扶苏还没死?不可能啊,扶苏是被赐毒酒而亡的,蒙恬也被杀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人都入土很久了,如今又是谁在这里虚张声势,装神弄鬼?难道杀这么多人,制造出的“惊雷”是为了引出这张纸条么?李斯的双眼越眯越小,渐渐成了一个缝。
脑海里快速排除筛选。最后只留下一个名字,王离。
然后再次看着丝绸,愣神,回想先王在世对自己信任有加,自己是不是真得做错了?错也要做下去!自己还有儿子,有女儿!
要不要告诉赵高和皇上呢?李斯思虑再三还是选择瞒下来。皇上最近对自己怨言颇多,而且每每想到要和赵高合作李斯就感到背后发凉,李斯如果是一头狡诈的老狐狸的话,赵高就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冷不丁就会把人咬死。
顺便对全部前来的官员,士兵都讲了注意安全,加强戒备,一边叮嘱大家注意还有没有箭射来。
李斯相信,不论对手是谁,都绝对不会只丢下这么一个信息的。
“小子,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冯去疾啃着自己那少的可怜的一点鸡心肉问道。
“怀疑,怀疑是一颗种子,它会生根,发芽,不论他们谁怀疑谁,反正我们也没有损失。”,萧子墨认真想了想。
冯去疾还是不满意“到底是什么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萧子墨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摇摇头,抖了抖脚,哀叹一声,没有讲,冯去疾若有所思地考虑。
深夜,李斯入睡前,再次抖着那片丝绸看,左右盯着。
透过油脂燃烧的光,看到一个个小点,一惊,赶忙坐起来。
透过光看了起来,一小段话,不知道用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出来的,白天不会注意到,也只有深夜才能看出来,整整两行“通古兄,我被流匪劫持在东南方向的山上,速来。”
再看书写的墨迹,越发像冯去疾的笔迹,怪不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赶快从床上站起来,出门“快!召集人手,跟我去后山!带上强弩!”
山上,萧子墨睡得正香,守夜的是亭长,小声哼哼着“我说兄弟难当咱们有难一起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