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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衰落

云涂虽身死,但是他的变法却大获成功,云涂的法治以及自由的思想被云家后人一代一代地传了下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纽特一样是走在时代前列的领军人物,他们所宣扬的思想帮助他们的家族一步一步走向了兴盛,这种思想的内核其实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自由。

然而天下之事衰久必兴,兴久必衰,云家也没能逃脱这一自然规律,即使云涂在世时所制定的《云家律》几乎是面面俱到完美无缺,但是随着生产力的提升旧的生产关系被逐步淘汰,《云家律》也面临着不再契合当时云家具体状况的问题,律法改革就这样被当时的云家家主云野推上了日程。秉承着不改变律法本质只是在细节上加以修订的原则,对于《云家律》的修订在云野的主持下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作为一个狂热的法治爱好者,云野自然对他们法学的祖师爷云涂及其崇拜,云涂亲自制定的《云家律》在他眼里就像圣经一般重要,所以一开始他是不愿意修改《云家律》的,然而云野手中的权力和人民代表团手中的权力是相互制衡的关系,因此当人民代表团提出要修改律法时即便他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也只能照做。在经历了整整三年的修订后一部新的《云家律》横空出世,这一部《云家律》在云涂制定的那部的基础上增加了很多细节描述同时废除了一些已经被时代潮流所摒弃的东西。尽管这一部《云家律》称得上是那个时代的完美之作,云野还是对它持有偏见,他认为只有云涂才能制定出完美的律法,自己主持制定的这一部《云家律》不过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赝品。也因为此事他开始对人民代表团产生了些许不满。

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云涂当年的变法增强了中央集权但并未增强专制主义,云涂觉得还政于民才是律法改革的最终目的,然而云野的思想还没有到达云涂的那个深度,因此云野觉得法治的最高境界应该是将天下大权全部汇于一人之手,由此产生的完美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才是律法改革的最终目的。这两个相隔了几百年的法治狂热分子对法治理解的极大分歧最终演化成了云野的一意孤行,他崇拜云涂的最根本的理由就是希望某一天能像那位先贤一样成为受人尊敬的变革者,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云涂瞒着人民代表团开始在暗地里悄悄集中权力,而此时已经死了几百年的云涂只能在天国眼巴巴地看着曲解自己政治目的的后代在他辛辛苦苦一手带起来的大家族内胡作非为。

不知是云涂的思想太超前还是云野确实有调查过云家的具体情况,云野的新政在一开始确实帮助到了云家,他力排众议废除了人民代表团制度,同时他还将那些不顺从自己的人通通送上了断头台,那柄曾经斩过云涂脑袋的铡刀在云野的新政下再次变得鲜血淋漓。说云野是个暴君也不尽然,在把权力全部收回到自己手里后他开始一心为民办事,云野保持着他一贯的说一不二的风格开始在云家内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在他的改革下云家遏制住了下降的颓势,开始慢慢朝曾经的富裕前进。就在云野以为自己能像云涂一样青史留名时,意外却开始接踵而至。

先是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让当时的务农者忙活了一年却颗粒无收,再是一位通过经商赚到大钱的云家普通民众带着钱和一些亲近的人离开了云家在外面自成一派。这一前一后发生的事让很多云家人不再愿意踏踏实实地干活而是跑到外面去经商,他们希望通过一些投机倒把的手段让自己和那位经商成功的普通人一样赚到大钱,以此离开这个已经有些没落的大家族。

这所有的事情都被云野看在眼里,那时云家的生产力急剧下降,云野知道自己必须想出一些办法来阻止这些事闹得更大,他开始在云家内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当年的云涂为了提高家族内的生产积极性鼓励普通人将产品带入市场去经商赚钱,然而现在作为他的头号粉丝的云野却开始遏制云家内商业的发展,不得不说这确实很讽刺。那云野最后成功了吗?答案是没有,当时云家内流传着一句话:宁愿砸锅卖铁租店铺也不要花一分钱去买种子和生产材料。确实,农业的衰退是时代的选择,而商业的迅速崛起让云野这个家主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他发现无论自己出台多少法案,杀多少人,最后都不能抑制住云家人经商的念头。但是云野不想放弃,他暗暗对自己说道:“当初云涂先生面临的情况比自己要复杂和艰难得多,既然他能挺过去,那自己也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

然而云野错了,错在他不知道当时云涂面临的情况其实比他要简单,更错在他不知道更大的危险已经快要降临在云家头上。在云野上台执政时整个大陆还只有一个国家,这个国家是由王立的第十世孙统治的,国号为“新”,当时的中央政府濒临倒台,趁着这个机会各地的匪徒像老鼠一样横行,中央政府对这些匪徒根本无能为力,他们只能授予各地官员更大的权力让他们以中央的名义去剿匪。然而匪徒被清理的差不多之后各地官员也积攒起了一定的势力。随着第一个官员背离中央政府成立自己的国家,各地官员都揭竿而起,很快这片大陆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九个诸侯国,而中央政府此时已是名存实亡。

云家所在的扬州国是斑星国的前身,这个国家不大而且不算富饶,因此在国界线上经常会发生国民被其他国家的人欺负甚至侮辱的事。扬州国的国王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让当时国内最大的家族——云家派人前去戍守边关。云野虽然在管理内政方面颇具天分但是他对于打仗可谓是一窍不通,但是国王的命令不能不遵从,云野只好派出去一队人去负责边关的防务工作。然而这一对人出发后就再也没回来,他们并没有战死,而是在边关住了下来成立了一个新的云家,这可把云野愁坏了,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将大权集中在自己手中,然而现在却不断有云家的人反叛离开家族,云野知道自己所向往的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早就已经跟当时的中央政府一样名存实亡了,他的梦想也随着云家人民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化为了泡影。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此时的云家虽有内忧但并不存在外患,因此云野也可以静下心来仔细研究复兴之法。然而过了几年随着中央政府彻底宣布倒台,各地诸侯之间开始为了土地和人民不断爆发战乱,扬州国也被卷入其中,但是以扬州国的实力根本无法跟那些入侵的国家相抗衡,很快战火就烧到了云家的鼻子跟前,为了保卫家族云野只能选择带兵出去跟侵略者以死相拼。这位云家历史上最惨的家主因为不懂兵法被敌人围困到了一处山谷里面,云野就这样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云野死后他的继任者云君临恢复了人民代表团制度,他接下了云野丢给他的烂摊子开始着手处理云家面对的内忧外患。为了国家更为了自己家族曾经的辉煌,云君临知道这一次自己只能奋力向前冲,绝无退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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