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安又带着李世民参观了一下附近的村庄和新挖的池塘,让一干大臣也都看出了蓄水的好处。
过了正月,三子就没再参与武器改造的事了,张大安给他选了一个好的去处——洛阳。其他人也都分派了出去。县子府也清净了不少,老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新人。
三月的长安已经进入了春种的时节,城外一片忙碌的景象,张大安每天骑马去上班,路上都是打招呼的农夫,让张大安对中华人民的勤劳有了深刻的认识。
才进入五月不久,天气又开始炎热起来了,吓得李世民连发三道圣旨到各地方,要求务必做好防洪抗旱的工作。因为有了去年的经验,所以实施起来也是简单的很,照搬几条命令下去就行了。可是慢慢的大家才发现,原来今年只有长安附近有些热,而且也不是大旱,刚有些心情好转的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突然而至的蝗虫弄的惶惶不可终日了。
张大安可是对这年有着印象的,著名的唐太宗吞蝗就是发生在这一年。贞观二年,京城长安大旱,蝗虫四起。唐太宗进入园子看粮食,看到有蝗虫,捉了几只诅咒道:“百姓把粮食当作身家性命,而你吃了它,这对百姓有害。百姓有罪,那些罪过全部在我自己一人身上,你如果真的有灵的话,你就吃我的心吧,不要再害百姓了。”将要吞下去。周围的人忙劝道:“恐怕吃了要生病的!不能吃啊!”太宗说道:“我真希望它把给百姓的灾难移给我一个人!为什么要逃避疾病呢?”于是就把它吞了。
唐朝没有农药,张大安也配不出来,即使配出来了也没办法大范围的施药。所以自己只好在家想想能做些什么事情。
蓝田县的农户大多都是种了黄豆的,因为去年的黄豆丰收,很多农户收了一季的黄豆,卖的钱都赶上往年一整年的收成了。所以今年种植春季黄豆的农户更多了,本来只有张大安封地的一些村子种黄豆的,去年冬天听说卖了不少钱,所有周边的村子也都种了起来,反正张家已经开始榨油了,也不怕卖不出去。所以整个蓝田县可以说是影响最小的了,种的都只有一小部分水稻,连蝗虫都不想往这飞,怕找不到吃的饿死。
很快长安的蝗灾就传了开来,不少百姓认为是李世民的残暴篡位引蝗神震怒,才降下这灾情。也有说是李唐上位,不得上天认可,降下怒火。反正这种种传言都是让李世民很头疼。
朝堂上。
“陛下,如今民怨四起,市井传言去年旱灾,今年蝗灾皆是陛下之过,臣恳请陛下降诏以安民心”一位迂腐的老大臣站在大殿中,弯着腰拜着李世民。
“众爱卿可有救蝗灾之法?”李世民板着脸坐在上面,他已经和几位大臣商议过了,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历来出现蝗灾也都是顺应天意,没办法的。
下面一片沉默,李世民也是无奈的很。若是真的找不到什么补救的办法,那就真的只能降罪己诏了。他倒不在意下这么一个诏,李世民在意的是损失的粮食无数。
“退朝吧”李世民看着满朝文武,无奈的挥了挥手。
到了太极殿,几位大臣也进来了。李世民问道“不知几位爱卿可有对策?让蝗虫这般肆虐,今年又要有不少百姓要饿肚子了”。
“陛下,历来蝗灾都是如此,一直未有什么妥善的法子”房玄龄也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什么办法,这才劝了李世民一句。
“朕又何尝不知呢,我大唐本就民弱,如今天灾人祸不断,朕如何能安心啊”
“请陛下保重龙体”
“请陛下保重龙体”长孙无忌看李世民痛心疾首的样子,怕他会忧心成疾,抱拳低头劝着,其他大臣也跟着纷纷劝了起来。
“罢了罢了!都散了吧。辅机陪朕走走”李世民挥了挥手,很快其他大臣都走了。
“辅机,你去换一套常服吧,随朕出去走走。”等人都走了,李世民吩咐了长孙无忌一句,自己就先去换了衣服。
很快两人就一同出了宫,走在长安的街上,听着百姓们对蝗灾的议论,李世民心里也不好受。走了一阵下来,两人竟走到了西市。李世民抬头一看,看着眼前的没有牌子的铺子,李世民愣了一下。开门做生意,竟然连招牌都没有,李世民带着好奇便走了进去。
“王管事不用送了,下个月的油可就等着你们送去了,告辞”。
“呵呵,一定按时送过去,慢走”。
“两位,是要买散油还是要谈生意?”门前等候的下人看到有人来,径直迎了上来。整个长安来买油的几乎都认识了,可是这来的两人却是面生的很,就迎上来问了起来。
“怎么,不谈生意就不让进了么?”李世民一肚子不快正没地方撒呢,这就碰到了一个,正准备发泄一下呢,就听见里面的管事说话了。
“客人说的甚话,下人不懂事,客人里面请”听了李世民的口气,王管事便知道不是一个普通人。迎了过来,给下人一个眼神,就领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进去了。
“客人请坐,来人,看茶”。李世民坐了下来,长孙无忌则站在了李世民身后。
“听客人口气,也是长安人士吧?”王管事小心的询问着。
“不错,来长安不短时日了”
“看客人眉头一直皱着,客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在这长安啊,居大不易,不过凡事看的开些,也可以过的不错的。”管事送完了客人,闲来无事就坐下来开导起李世民来了。
“呵呵,你倒是个明白人?这是张大安家的油铺?怎么生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李世民被管事的话逗笑了,自己堂堂天子,你跟我说居大不易,不过想想也确实有些道理,家大业大的,持家难啊。
“呵呵,长安大多是富贵人家,都是定期送到府里的。平时也没多少人来铺子里。去年收了那么多豆子,可是吓坏了大家。还好公子聪明,说什么万物都是有其价值的,只要发现了,就不会嫌弃它多了。有了这油坊,也是让长安人有了新的吃食。”
“嗯?万物有其价值?这是你们公子说的?我现在就嫌弃一样东西多了,难道也要像你们这般榨成油吃了?”虽然挺有道理的,可是李世民还是发现不了蝗虫有什么价值。
“客人说笑了,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吃的”王管事听到对方直呼张大安的名字,便猜出这是谁家的老爷,而且还认识张大安,所以说话的时候也都谦让着些。
“哼,要是能吃,早...”李世民刚还想说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两个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
“哈哈,好,不枉朕...真的来此一遭”说完就哈哈大笑走了出去。
长孙无忌虽然听出了李世民已经想出了办法,可是刚才聊天里只有说吃的,难道要吃?长孙无忌摇了摇头,跟着李世民走了出去。
“陛下,可是有了对策?”
“哈哈,亏得和这油铺管事闲聊了会,不然真想不出如此办法”李世民开心的笑着。
“辅机,命人去捉蝗虫吧,朕要在百姓面前亲自试吃”
“陛下,不可啊,这蝗虫乃肮脏之物,怎可当作吃食啊”长孙无忌也是被说懵了,怎么还就要吃上了。
“呵呵,武德三年的时候朕可是和知节都吃了。油炸的,味道还不错的。明日你也可以尝尝。”李世民又想起了当年的峥嵘岁月,洛阳一战自己到现在都记得。
“陛下...”长孙无忌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李世民自信满满的,又开不了口。
“走吧,这件事你就去安排吧,榨蝗虫的油就用张大安家的吧,明日午时,朕要当着全长安的百姓面吃蝗虫,不然可没人相信蝗虫能吃,也就没人去捉了,这蝗灾可不会自己消失”李世民也是没办法,自己难道真的喜欢吃蝗虫,那个管事说的对,把蝗虫变成一盘菜,那就不怕它多了。而要想引起所有人的重视,都来吃蝗虫,也唯有自己以身作则才能起到作用。
“臣遵旨”长孙无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劝谏,只好应了下来。当天下午长孙无忌就派人在朱雀大街圈了一大块地,做好了简易的台子,然后发出消息说李世民会当街说明蝗灾的问题。这可是让老百姓又来了兴趣,还有什么比看皇帝当面更有趣的呢,如果有,那就多看两眼。
第二天一早很多人就已经围在朱雀街等着了,台子周边的酒楼茶馆一早就被挤满了,都等着看皇帝陛下呢。不过都是经过检查的,今天可是天大的事件,守卫森严不说,各路口盘查也严了很多。很快到了中午,李世民乘着八匹白马的车撵缓缓的驶了过来。
“皇上驾到”一声声公鸭嗓的声音传了开来。
“陛下万岁”周边的人都跪了下来,唐代虽然不兴跪拜礼节,可是在一些活动的时候,百姓见到帝王还是行的跪拜礼。
“平身”李世民下了车撵,在一群人的拥簇中走上了台子。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