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心相许情意浓
有了之前的几次经验，她总结出：每三个月的初十那天，他都会来崖边。
这样她也不至于在这里瞎等，等得人都恼了那人就是不出现。
她第一次认真看崖边的景色，对这里她总有恐惧，那日差点掉落悬崖的记忆，想起就是一阵心悸。
可这里有听她说真心话的人在，所以舍不得离开。
原来这里很美，空旷的美，沉寂的美，和“神仙”给她的感觉很像。
清了清嗓子，她大叫：“啊……”
一模一样的声音回复着她。
铜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周围，顿时死寂变为朝气，分散在崖边的每一个角落。
回过身，她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神仙，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无声无息？”
“我不是神仙。”清冷的声音总是那么淡定。
她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习惯地走向石头坐定，等着她跟来讲述“他”，那个频繁出现在她口中的“他”。
“他师父要他拆了后院的花圃，我哭着求他不要拆，好歹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原本以为他会顺着他师父，可……”凤眼浮现不解。
她没再说下去，如花的小脸上满是心事。
他明白她未说出的话，花圃是保住了吧。
手无意识地握紧。
“他好可怜，被他师父打了五十鞭子。五十鞭子啊，想想就疼。”
“他真是个怪人，给他上药他还不要。”
“不过他笑起来挺好看的，可惜就是不常笑。”
她不曾发现，她的话题从他们第二次见面开始就一直是“他”。
他，若有所思。
叶晓爱坐在欧阳府前厅怯怯地看着欧阳洛，这个人真可怕，像鬼影一样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吓得连尖叫都忘了直接晕了过去。想到这里，她脸上一红，被一个大活人人给吓晕过去，还真是够丢脸的。
欧阳水为叶晓爱倒了杯水，叶晓爱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眼前的女子，刚刚及笄的模样，一身绿衣，身上斜背着一个布袋，瓜子脸上镶着一双大大的充满灵气的眼，浑身上下充满朝气。
楚昊天一脸尴尬，眼神不断乱晃。他没想到都已经躲在欧阳府三天未曾出府，却还是被叶晓爱给找到了。
叶晓爱大口地喝着手中的茶，视线停在楚昊天身上，不曾离开。
用力地深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叶晓爱走到楚昊天面前：“楚昊天，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要让你在成亲当天悔婚。”
吸了一口气，稳住情绪，她接着道：“这几****用了所有的方法去找你，你以为你能躲得了我吗？姓楚的，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理由。到底是为什么？”
楚昊天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既然不想娶我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成亲那天羞辱我？”叶晓爱越想越气，越说越委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楚昊天听完叶晓爱的话，起身按住她的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道：“丫头，我可以娶你，作为一个男人，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你呢？女人要幸福，一定要找个能把你捧在手心里爱着的人。我不断地问自己，我能让你幸福吗？直到成亲那天，我还是没有把握能让你幸福。我和你之间没有情，你如何能幸福，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能让你幸福啊。”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叶晓爱听完猛地抱住楚昊天，哭得更是伤心。
楚昊天心疼地任她抱，他不知道该拿怀里的小姑娘怎么办。
一旁的欧阳洛一直安静地盯着叶晓爱，对她的吵闹竟没有一丝感到不耐。
伸手牵过身旁欧阳水的手，轻轻放去他的心口。
欧阳水用眼神询问，没有得到答案，只是感觉欧阳洛把她放在他心口处的手更用力地往下按。
手上是欧阳洛冰凉的体温，手心传来的是心脏规律地跳动，她的脸颊红霞飞现。
叶晓爱抬起头瞥见面若桃花的欧阳水，一下子忘记了哭，呆呆地对着欧阳水道：“真好看。”
楚昊天看到欧阳水和欧阳洛的模样，眯着眼睛痴痴地笑了起来。
欧阳洛右颊现出小小的酒窝，清澈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显然对欧阳水的反应很满意。
看到这样的欧阳洛，叶晓爱再次暗骂自己，为什么会被他给吓晕了，人家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可怕嘛。
脑中灵光一闪，叶晓爱来到欧阳水面前，轻拉她的衣角，吸吸通红鼻子，用软软地声音道：“姐姐，我可以留下来吗？”
看着这样的叶晓爱，欧阳水心里一软，想也没想地就点了头。点完头她才想起还没问过欧阳洛，回头见他笑着对她点头，刚要褪去的红霞又浮上俏脸。
今天欧阳洛很不一样，让她……让她……
心跳到无法抗拒。
欧阳水带着叶晓爱去厢房，听着十分可怜的抽泣声让她忍不住回身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安慰。
感情是不由人的。
叶晓爱托着腮乖乖地坐在欧阳水身边，看着她绣着自己一拿就会扎手的刺绣感叹道：“水姐姐，欧阳大哥看起来真的很喜欢你呢。”
欧阳水放下手中的绣帕，提起一旁准备好的笔写道：“你不去楚公子身边呆着？”
叶晓爱撇撇嘴巴说：“他老是和欧阳大哥下棋，好没意思。”她在旁边看过几次，楚昊天下棋很慢，她很佩服欧阳大哥能那么有耐心跟他下棋，下得慢也罢了，他还老是输，搞得她都没耐心看下去了。
欧阳水宠溺地看着她，在纸上写道：“那你要如何呢？”
“水姐姐，你在这里都不会觉得闷的吗？你又不能和我聊天，初一现在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真的很闷啊。”叶晓爱抱怨道。
初一真是的，她不过是抓了一只老鼠送给他玩，他就大叫得像是见到什么怪物似的。从此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竟然有人会怕小小的老鼠，这让叶晓爱有点惊讶。
“我不是在和你聊天么。”纸上如是写道。
“不一样，你和欧阳大哥那样才叫聊天。”水姐姐虽然说话有点困难，但并不是完全不能说，她平时大多都写，只有对欧阳大哥才会用说的。
“绕了那么一大圈，你到底想干什么？”写完，欧阳水叹了口气。
“水姐姐，我要是有什么要求，你能答应我吗？”灵气的眼睛亮亮的。
“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还能是什么坏事不成？今天天气那么好，只是想和水姐姐出去走走，呆在府里多闷啊。”小脸红扑扑的，堆满了讨好的笑。
“这样不妥……“欧阳水还没写完便被叶晓爱拉了起来。
“有什么妥不妥的，我们走吧。”说完，推着欧阳水向大门走去。
一路上叶晓爱不断地和欧阳水说着话，而欧阳水连一句话都插不上。眼看离欧阳府越来越远，她只好放弃了回去的念头。要不是她怕身上的极痛散伤到老爱粘着自己的叶晓爱，固执地要洛帮她解了身上的药，可能现在她也不会被叶晓爱带出府去。
欧阳水坐在树边，看着一个人也能嬉戏得如此高兴的叶晓爱，安静地笑着。
草木天然的味道，阳光照射的温暖，清风拂面的舒适，她双眼渐渐阖眼睡去。
当欧阳洛发现欧阳水和叶晓爱不在府中之时，楚昊天明显察觉到欧阳洛的不正常，他不再似以往般淡然，反而有些暴戾。这让楚昊天有些意外，暴戾这个词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圣手神医”身上。
他紧跟在欧阳洛后面，同他一起找人。
他们发现叶晓爱的时候，她好似正急着找什么。当她看到欧阳洛的时候，脸色顿时煞白。
“水儿呢？”温温的声音好似结了层冰。
叶晓爱慌张地抓住楚昊天的衣服，声音发抖地说：“我……不知道。”
欧阳洛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晓爱咽了口口水，轻声道：“水姐姐，不见了。”
她的话音未落，欧阳洛的右手已经掐住叶晓爱的脖子。
他的表情冰冷得骇人，这人哪里还是那个安然若仙有时候还会入定的“圣手神医”，简直就是地府逃出的厉鬼。
漂亮的眉间出现一颗朱砂痣，一开始并不明显，渐渐地它仿佛吸了人血般变得越来越鲜红，原本清澈的黑眸随着红痣的不断加深而冰冷不见底，整个人像被血液浸泡过般散发着血腥：“水儿从没出过府，根本不认识路，你竟然把给她弄丢了。”
听到叶晓爱痛苦的呻吟声，楚昊天从这诡异画面带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急忙抓住欧阳洛的右手：“欧阳，你先放开晓爱，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水姑娘，你在这里多耽搁一刻，水姑娘就可能多一份危险。”
理性慢慢回到欧阳洛的眼里，他放开吓得泪流满面的叶晓爱，人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叶晓爱坐在地上不断地咳嗽，雪白的颈上明显出现掐痕，可见那人的用劲之大。
楚昊天蹲下轻拍叶晓爱的背：“丫头，没事吧。”
“没……咳咳……事……”声音干涩沙哑，估计是伤到了声带。
叶晓爱泪眼朦胧：“水……咳咳……姐姐……不能……有事。”
楚昊天表情复杂地看着叶晓爱：“水姑娘若要出了什么事，我看你真的是活不了了。”
夜色如墨，残云遮月，风吹起竹叶，吹落在竹亭中靠着石桌熟睡之人的青衣上。
伊人踏着月垠来到那人身旁。
看着睡梦中还挂着笑的淡定容颜，她忍不住伸手抚摸他乌黑的发，指尖稍稍触到发便缩了回去。目光落到那温润上扬的唇，面上一红，触过发的手指拂过自己的红唇。
她转身，将烧红的脸隐入夜色之中。
待她离开，原本应该熟睡的人睁开眼睛，笑意慢慢盈满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眸。他坐直身子，手指捻起身上的竹叶，低声轻笑起来。
日落前他找到她，他不敢走上前，她被夕阳笼罩着，这易碎的人儿仿佛带起的风都能把她给吹散了，他皱眉，她看起来快消失似的。像是感应到什么，她突然回过身，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漾开。
朱唇微启：“洛。”甜甜的声音不似以往的暗哑干涩。
她走向他，一步一步，极慢极稳极坚定，走向的那人是她的依靠，她的夫。
他等着她，一时一刻，极静极诚极淡定，等着的那人是他的守候，他的妻。
她站定在他身前，踮起脚尖，仰起头，凑近微凉的薄唇。
风吹起，衣袂缠绕，发丝纠缠，情愫萦绕。
触碰。
一片树叶在两人地注视下缓缓飘落。
她僵直。
他愣住。
她低头不语。
他抿嘴颤抖。
她看着他：“笑……吧……”
他很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她懊恼地瞪着那片树叶。哪有人亲吻亲到树叶的。
他牵起那双纤纤葇夷，缠绵的眼神缠上她的：“我们回家。”
家，多好啊，她笑着对他点点头。
夕阳拖出两个双手紧握的影子。
“水儿。”
“……”
最后的一丝夕阳隐没在两人触碰的唇间。
他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
洛，我们是不是终于走到一起了？
幸福在蔓延，甜甜的爱在心中膨胀。
后来，即使是在没有他陪伴的那些日子里，那一刻的甜蜜也足以支持她走下去。她唯一难过的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一人单膝跪地，恭敬地对身前之人行礼。墨黑的夜色中，微弱的月光无法照清两人的容貌。
“主子。”跪地这人男女莫辨的声音在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主子。”慵懒的男声低沉且魅惑。
“属下不敢。”
“星，是不是我平日里太宠你了？让你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慵懒的嗓音中带着锐利。
星哑声道：“属下不敢。”
“不要再做不必要的事情。你该知道，我不喜欢我的人自作主张。”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星身体微微颤抖。
“属下，谨记。”声音有丝不稳。
“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那人抬头望着夜空。
“回主子，一切顺利。”星恭敬地回答道，“他们现在正在调查。不久就会有大动作。”
“很好。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尽图些虚名。把所有关于魔教少主的消息都给他们，他们应该知道的我都让他们知道，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去吧。”
“是。”
看到主子对自己挥了挥手，星才迈步离开。
待星离开后，那人面向欧阳府的方向，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次日晌午，大家安静地吃着饭。
叶晓爱虚心地偷瞄了欧阳洛一眼，正巧瞧见他转头对着惊慌的她淡淡地微笑，惊得她手中刚夹的菜掉了下来。而害她失态的人，仿佛未曾察觉般继续淡定地吃着饭。
楚昊天和欧阳水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她傻笑着表示没事，心里唏嘘不已。
初一在一旁对着叶晓爱翻了个白眼。公子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怕水姑娘为误伤人而内疚，解了她身上的极痛散，否则这个冒失的叶姑娘也不会差点害水姑娘出事。还好昨天公子把水姑娘给找了回来。
想到这里，初一打量着欧阳洛和欧阳水两人。公子和水姑娘回来的时候是手牵着手，难道他们两个……
初一眯起眼睛。
除了成亲那一晚以外，公子一直不回房睡，让水姑娘一个人独守空房。他知道夫妻是要睡在一起，公子这样做，不是委屈了水姑娘嘛。昨天公子牵着水姑娘回来，他服侍公子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而水姑娘低着头一副娇羞的模样，看他们的样子，公子是要开始回房睡了吧。初一笑得咧开了嘴。
欧阳洛首先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众人陆续放下碗筷，温温地道：“去放纸鸢吧。”
众人一阵错愕。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天气很好，出去放纸鸢。”
清澈的眼环视了众人一圈，“不好么？”
“好好好……公子，我马上去准备。”初一迅速地收拾完东西，以他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面前。
楚昊天好笑地摇摇头，还真是孩子性子，听到能出门玩就那么高兴。
“大神医，怎么想到出门玩了？”他揶揄地问道。
欧阳洛看着欧阳水，手指似是无意地抚过她的柔荑，看到她俏脸微红，温温的声音更轻柔了：“答应过水儿带她出府的。”
楚昊天笑眯眯地盯着欧阳水。
欧阳水不自在地顺了顺发，微抬的眼睑透露着丝丝娇羞。
似是想到什么，她侧身握住叶晓爱的手，对她宽和地笑笑，知她昨天被吓坏了。又看到叶晓爱脖子上的於痕，心中顿感内疚，要不是她，晓爱也不会被洛给伤了。
叶晓爱湿了眼睛：“水姐姐，对不起。”
欧阳水释然地拍拍她的手。
叶晓爱吸吸鼻子，侧身对欧阳洛道：“欧阳大哥，对不起。”
欧阳洛自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她，澄清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直视着叶晓爱：“外敷在脖子上。”
叶晓爱接过瓶子攥在手心里，低头不语。
楚昊天看着他们三人微微一笑。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于是一群人出了欧阳府。
楚昊天坐在树阴下看着他们放纸鸢，侧头对一旁的叶晓爱问道：“丫头，你不去？”
叶晓爱笑着对他摇摇头。
看着跑来跑去的初一，楚昊天笑眯眯地道：“丫头，或许你不去是正确的决定。”
初一拖着手中的纸鸢跑了快半个时辰了，就是不见它飞起来，再看看公子手中的纸鸢，飞得那叫高啊。他大口喘着气，过了会儿又不甘心得接着跑，他就不信他的纸鸢飞不起来。
不远处，欧阳洛温润的手指拉着线，动作轻柔淡定。
欧阳水望着空中的纸鸢，定定地出了神。以前的事情，不记得又怎么样呢？自己现在感觉幸福就可以了，不是么？有他在身边就够了。
那双四季都是冰凉的手握上她的柔荑，把线放在她手中，从身后拥着她，若有似无的距离，若有似无的触碰。
看着依旧没反应的她，唇角勾起。
欧阳水只觉脸畔被微凉的柔软擦过，本能地回过头。
瞬间，红唇贴上微凉的唇角。
脸上的温度不断上升，不敢有下一个动作。微凉的薄唇开启，含住柔软的樱唇，低低地笑声溢出，舌尖来回舔过唇间的细缝。
良久，他抵住她的额，清澈的眼睛亮得惊人：“你亲我。”温温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
明明就是他故意的。她羞得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地锁在怀着。
背上传来他胸前的体温，她停止抵抗，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她眷恋他拥着她时的柔情，眷恋他的身上淡淡的药香，眷恋他望着她时带笑的目光。
只是如此眷恋。
“怎么……办……？”她在他的怀中低语。
“嗯？”胸口的震动，让她忍不住用脸颊蹭着他隔着柔软衣裳的胸膛。
“喜欢……呢……”她倾吐心底的那份柔情。
拥着的力度突然变大：“水儿，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的，我都给。”
她顿感不安。这份不安是她自己的，还是他传来的，抑或是彼此的。
她把自己更贴近他的怀里。
为什么会如此的不安呢？
一支样式极为普通紫玉钗插上她的发。
“娘亲说，送给她儿媳妇的。”温温的声音像在宣布着什么，肯定着什么。
她想从头上拿下来看清楚，却被他抓着了手。她疑惑：“洛？”
握住她的手去拉系着纸鸢的线：“水儿，这些都不重要。”温温的声音柔得不可思议，“只要你是我的妻。”
她看着被线牵着的纸鸢，今天的天空蓝得格外刺眼，刺得她眼睛模糊了一片，她眨眨眼睛，想让视线变得清楚。她只要相信相许，够了。
“公子……”初一带着满脸沮丧的出现在他们身边。
欧阳水看着平时都很有活力的初一一副“我真没用”的样子，很是惊讶。
初一指指他手上的纸鸢：“飞不起来。”他放了那么久，跑得快趴下了，就是不见它飞起来。
欧阳洛笑着把他们手中的线递给初一：“水儿站了那么久，该休息了。”语罢，牵着欧阳水往树阴下走去。
初一望着高高的纸鸢，一脸骄傲，这下放成了。
可是……
“公子！公子！它怎么飞不高了？”
“啊……要掉下来了！要掉下来了！”
“我收线收线……为什么还在往下掉？”
“啊！我的纸鸢……”
楚昊天看着手忙脚乱的初一，笑得快岔气了。
“你笑什么？”叶晓爱一脸不解。
楚昊天憋住笑：“你坐在这里那么久，觉得有风么？”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叶晓爱看看周围的树，真的是……一点风都没有啊，这树叶动都不动。
楚昊天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指指一旁拥着爱妻的欧阳洛，道：“这天，也就这怪人能放纸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