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修寒,你当真不怕遭天谴?”耳旁嗡嗡作响的声音使正在伏案写公文的他目眩。这种从头部传来的剧痛使他不由地按了按太阳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荀修寒,你扭乱空间,要付出代价!”突然,他耳旁轰地一声巨响,脑部突然而来的更加猛烈的剧痛让他猝然倒地,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王爷,王爷?您醒了吗?”婢女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急切地望着床上的凌王,他慢慢睁开眼睛,望了望仍然贴着红喜字的周围不解地问:“本王的寝室为何是这番模样?”
这一问,可把婢女和侍从们吓得不轻:“王爷,前日您大婚啊,您忘了吗?”
“大婚?岂有此事?”他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寒光,不敢相信这等荒唐之事。
他尚且有大仇未报,当今时局又不安定,他怎会在此时为自己娶亲?
“奴婢不敢欺瞒”婢女吓得连忙跪下低头连连说道。
“那你倒说说本王所娶何人?”他皱眉,似乎有些生气,又带一丝好奇。
“您娶的是钦天监总管大人的女儿呀!”
呵,钦天监的女儿?有意思...正巧,我最近有些事是需要打听...“来为本王更衣!”
“是,王爷”
此刻,若瑜还在蒙头呼呼大睡,殊不知荀修寒已走来...
“你就是本王的妃子?”他蹙眉,心中似有不满,厉声问道。
“嗯?”若瑜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翻过身来丝毫不理会荀修寒的质问。
“本王在问你话。”他眉宇间露出一丝愠怒,走到她卧床前挑起她的下巴,虽语气中不透露半点儿怒意,可那眼神,让周围的侍从都打了个寒颤。
“哎呀!不要动我!”迷迷糊糊中的若瑜本想甩开他的手,却不想下巴却被牢牢捏住,弄得她生疼,只好醒来。睁开眼,发现眼前竟是他,她吃惊地望着他,倒吸一口气:“殿,殿下!您怎么在这呀?”她赶紧起身。
“王妃真是不像话。没有分毫大家闺秀的气质,竟敢睡到此时?”他松开手,轻蔑地转过头,起身,背对着她冷冷的说道。目光似寒剑一般,吓得若瑜一哆嗦。
“我...我还没有习惯...”若瑜有苦说不出。
“多说无益。今日你应当回门,本王若是空闲会勉为其难陪你去。”他不等她说完,就挥袖离去。这王妃,倒没有想象中的识大体。
但是自己对眼前这个“王妃”毫无印象之事,他想来也要好好调查一番。
若瑜傻在床上被凶得莫名其妙。这王爷今天谁惹了他?怎么会和前两日判若两人,寒若冰川?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果然,此地还是不易久留!若瑜心里想着,一边开始琢磨起回去的办法。
“按理说,我这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应该是因为我滚下山崖,头部受到了撞击,那我要是在撞一次能不能回去?”若瑜一边在房间里绕圈自言自语,一边就突然往一旁的柱子上去撞。
这一撞,疼可是够疼的,就是没能成功回去!而且,还吓坏了周围的侍从们。一群年纪轻轻的婢女赶紧匆匆跑到若瑜跟前将她扶起来,死活拉扯着她的衣衫哭闹不止。
“王妃娘娘不可呀!不可!”
“娘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呀?”
“娘娘你可是王爷心头肉,你死了要我们怎么活啊!”
大片的哭闹的声音扰得若瑜受不了:“哎呀好啦,我不是寻短见!”
说完,她用力一摆手,又用力推了半天,好不容易摆脱了婢女们的拉扯,走回床前。歇了一会,她一晃神,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寻个贴身婢女,今后好帮自己做事打探消息。
于是她一瞥周围的婢女,突然看到一个身材娇小,模样玲珑可爱的,她身着一身薄粉汉服,看上去甚是惹人喜爱,便叫唤她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舒喜”
“哎,真是不喜欢你们娘娘娘娘的叫我,显得好老气”
若瑜无奈的看看他们,虽然由于大学上的是中医的缘故,让她对复古的东西有着一种独特的亲切感与喜爱,那些雕栏玉砌呀,那些红砖黛瓦呀,还有最最喜欢的华美的汉服,都是她所喜爱的,但是娘娘这称呼真是...
“那奴婢不叫您娘娘,叫您什么?”舒喜这丫头小心翼翼地问。
“叫我若瑜就好了”
“可这...岂不是对您的无理?”
“嘿,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尊卑等级观念那么重,在我这,私下里,就这么叫,懂了吗?”若瑜对她翻了个白眼。
“是...”
“好了,给我梳洗更衣吧”
“是...”
梳洗完毕,若瑜才想起回门的事,她双手托腮,愁眉不展,自言自语道:“回门回门,我都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见了人要怎么喊嘛。”于是转身拉住舒喜说:“你可知我父母的面容?”
这一问,可难住了从小在王爷府长大的丫鬟。“奴婢不知”
若瑜算是没办法了,就想着见机行事好了。
没一会,荀修寒就走了进来:“本王一会还有事,不如趁早回门的好。”语气里满是冷漠,他瞥了一眼若瑜,若瑜被看得浑身不舒服。尽管如此,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了回门的轿子。
这轿子倒也精致,四四方方的轿体上雕刻着祥云和莲子,一对鸳鸯在水中嬉戏。这木材是红木的,轿子顶部四个角微微翘起,挂有铃铛。四个家丁抬着轿子一步一颤地往前走,架势一点儿也不比新婚当日小。
轿子中,不安的若瑜时不时向荀修寒那里瞧去,又不敢问自己家父家母是何样貌,怕被当成疯子,便每每开口,又欲言又止。
“你若有话便直说。”他眼睛望向帘外,头也不回地问她。
“我...”若瑜犹豫要如何说。
“不说便不要说了。”他的语气似乎十分不耐烦。这让若瑜有些恼怒,便想起了他新婚当夜说的话。
“你新婚当日说什么苦寻我多年,是何意思?”她语气里有一丝怒气。
“本王不曾说过。”
“大丈夫应坦荡荡!你这算什么无赖?”
“无理至极!”他转过头,两眼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中分明就有愠怒:“你不称呼本王殿下而直接称呼“你”字本已够无理,还敢辱骂本王,以下犯上?!”
“行,那殿下您高高在上,就应该做那些符合您身份的事,说那些够得上品行的话”若瑜不以为然,语气里多是讽刺。
真是伴君如伴虎,前两天还暖得撩人,今天就跟我是他仇人似的恨不得弄死我,看起来前两天风度翩翩定是装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王不认为本王做了有失身份的事,也不认为我刚刚的话有什么有失品行的地方。”他不想多与她争执,便不再开口,只是神情凝重地望着街上的风景。她也不再多说。
“王爷到!”小厮的一声叫喊,林府上下都走了出来。一身乌纱,头顶的乌纱帽上还有一个天象仪图案的老长者走在最前面,与旁边年纪相仿而相貌可观的女子并排行礼作辑,周围有两个年轻的男女,还有一排下人。
若瑜心想,按常理,家主都是站在最前面的,于是刚被扶下轿子走到他们跟前,就主动走上前热情的拉住两人的手乖巧地喊道:“爹爹,娘亲”
这一喊,这两人便愣在了原地。那年长的女子当即声泪俱下。原来女子乃若瑜生母赵氏。
“天呐,瑜儿,你是怎么了,连你父亲都不认得了吗?竟把你大伯叫做爹爹!”赵氏握住若瑜的手一边说一边拭泪。
“啊?!大......大伯?!大伯好!”若瑜心想糟了,这可就尴尬了啊!而此时,荀修寒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十分吃惊和好奇地看着她。
怎么办怎么办,玩大了...这下怎么圆场啊!
她急中生智:“娘亲呀,近来几日瑜儿睡的甚晚,眼睛不适,错把大伯看成了爹爹,真是大逆不道,请娘亲责罚!”一边还假惺惺地要下跪。
赵氏赶紧扶起若瑜:“罢了,想必是新婚太过疲惫...”老长者也赶紧打圆场:“都说新婚燕尔,疲惫是正常的,怪不得瑜儿,只要你们二人和睦我们便也开心了。”
若瑜一听当即就脸红了,她偷偷瞥了一眼王爷,以为他会冷漠地作出解释,结果他却一脸翩翩公子的笑意说道:“我与瑜儿甚好,多谢大伯、岳母的关心,不置可否进门一探岳父?”语气甚是温柔。
老长者瞧见凌王说了这话,也不再追究,便领路说道:“林大人正在钻研天象之术,一时无法脱身,请至堂厅喝茶!”
一行人便移步到了林府堂厅,凌王荀修寒与若瑜的家人交谈甚欢,笑容温暖干净,完全不同于之前对她的冷漠样子。
若瑜心想这凌王也真是做足了面子上的事,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夫妇感情多好似的。一边不屑于这种互相恭维的交谈,一边又觉得她在这里毫无归属感,说是自己的家,自己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格格不入。
闲聊了许久,才从里屋走出一个留着长长白色胡须的长者,他目光深邃,手托着一个小小的观星仪,观星仪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悬空的转轮在其中旋转。
“岳父大人”荀修寒翩翩有礼地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长者跟前行礼。
“哎呀,这不是凌王么,快快请起,有劳凌王为小女奔波了!”长者抬起头,与荀修寒四目相视,一瞬间,令若瑜觉得似乎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