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忽然天上掠过一个亮白色的影子，代替了被云层缭绕的月，照亮了黑暗。
是白凤。
他跳下小白的背，稳稳地落在我的身侧，挑眉看了一眼盗跖，“饭吃的这么急，你一会还有事情吧？”
“我...”盗跖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今儿我会送回去，不劳费心了。”说着，他朝我瞟了一眼，白凤语气冲得很，我生怕不应和两声他又该嫌弃我了。于是我连连点头，跟着说道，“对对对，不劳费心了，有小白呢，我肯定回得去。”
但我不知道，他怎么也开始喊我今儿了，明明以前都没喊过我名字，不是喊蠢货，就是喊大蠢货。
?
盗跖攥紧了手中的灯柄，指节微微泛白，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微有些纠结，随后点了点头，“行，那我回去了。...你没吃饱吧？一会儿别忘了再吃点饭去。”
我不置可否，天上的小白打了个圈，长长的羽毛飘落了几片。
我看着他灰色的身影隐没在树林之中，慢慢失去踪迹，心中竟略有几分落寞。
明明是我让他走的，我却有些落寞。
?
“喂。”看着我有些发呆，白凤喊了我一声。
我猛地回过神来，“啊？”
“人走远了，不如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在这么小个破地方走丢的？”
他的语气颇为讥讽，我脸一红，“那个...那个那个...天太黑了，认不清路。”
“蠢货。”
看吧，我就说这家伙最习惯喊的就是蠢货这俩字。
白凤叹了一口气，比了一个向前走的手势，小白长鸣一声，朝远处飞去了，看样子不像是要下来接我。
“我们不坐小白了？”我好奇道。
他瞟了我一眼，“它没有这么空，每次都做你的专属坐骑，你总要自己认认路。”
“哦哦哦。”我连连点头，“也对。”
但看着看着天上的那个大白影子，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我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
“你这只真的是凤凰吗？我看画本里的凤凰，都没有这么胖的啊？”
?
他万年不变的脸色忽然诡异地扭曲了起来，“你说什么？”
“...小白是不是营养过剩啊？”我没有看他威胁的眼神，即刻调动起自己作为一个医师的所有知识，认真说道，“脂肪太多，容易压迫内脏，尤其是心脏。我觉得你要好好控制一下它的饮食习惯。”
说完了，我才恍然他在瞪着我。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道。
?
我一反怂态，挺起腰板，“你不能讳疾忌医！有病就得带它去看的。”
白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对我出手。
?
半晌，他才吐出来两个字。
“蠢货。”
?
他打个响指，小白拐了个弯，迅速从天上飞了下来。
“你把刚刚的话，再和它本人说一遍。”
“...不是本人，是本鸟。”
“我都被你的蠢感染了。”
于是，我认认真真抬起头，将脂肪过多所导致的诸多后果都和一只...鸟...科普了一遍。
我相信它不是一只普通的鸟，我觉得它能听懂，因为它的眼睛眯的越来越小了。
“所以，小白，你要减肥啊！”我得出这个结论。
?
听罢，这只神圣的凤凰，喷了一口气，气愤地跑了。
“它这讳疾忌医的态度是跟谁学的，真没礼貌！”我指桑骂槐地指了指白凤，他挑了挑眉，“我不知道。”
还逃脱责任！
?
“你什么时候回去咸阳？”他问道。
我估摸了一下，“大概就明天吧，阿毅说让我早点回去。”
“你不陪着墨家的人？”
“我要陪着阿毅。”我说道。
“也是，你是该对他好点，他对你好得像是犯了蠢一样。”白凤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那是什么比喻？”
他淡淡道，“那次你和他掉落了悬崖，还是小白救上来的。”
“你们认识？”我奇怪道。
“若是不认识，他怎么会放心把我放进来。”白凤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你们还是敌对，全然看不出来，他最后会救你。”
“人总在改变。”
“你也在。”
“是么...”
?
“诶，”走着走着，我又好奇地问道，“以前我和小跖...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老有种奇奇怪怪的关联。”
“你管他啊？”白凤紧皱眉头瞪了我一眼。
这句话，似曾相识，从我哥那儿也听过，也是讲起盗跖的时候说的。
“不是，你们这样，我就更好奇了。”我凑上去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道，“告诉我呗。”
白凤冷着脸往旁边去了去，“你别用这招，这招对蒙毅盗跖那俩蠢货有用，对我没用。”
我见计谋不好使。百无聊赖地叹了一口气，“...无聊。”
“...你以后总会知道的。”
“以后是多久？”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