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确定要这样?”
“要不然怎样?”我提了提领子,看着铜镜里一身男装的自己,颇有几分侠骨之气,心情甚佳。
“没想到啊没想到……”
冰儿凑过来:“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做男儿装扮如此英姿飒爽啊!”
冰儿:“……”
“小姐让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
我推开她,继续欣赏镜子里的自己:“你别多事,你若不在,他们肯定会多想,好不容易才买通侧门守卫,要是坏了事我定要吃了你!”
“小姐……”
“行了行了,你当我是什么人,还怕我磕着碰着?”
我拿起桌上的玉珏别在腰间,摸了把冰儿的脑袋:“好好在家待着啊。”
出了院子,见一排排巡视转来转去,我才一个闪身上了屋顶,待人走后,刚要下来,见叶景宸过来,又给我吓了回去。
“主人,还继续查吗?”
说话之人有些许眼熟,似是那日知府随在叶景宸左右之人,那日他出招阴毒,不留余地,今日一瞧却是个星眉剑目清秀少年,只是神色清冷,语气冷冽。
沉思片刻,叶景宸才回答:“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我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赶紧咽了下去,才蹑手蹑脚的翻了下来。
不多停留,趁着空档就赶去了侧门,侧门守门的有四人,为首的是个青年,收了我五十两,见我来便赶紧让开了位置。
“大人可得及时回来,若让人知晓,我这差事也不好做。”
所幸侧门干事的都是些地位不高的下人,不常见人,我说我是以南手底下的人,又那么大手笔,他们自然也坚信不疑。
见侧门缓缓打开,阳光普照,打在我的额心,我重重的呼吸一口,才感受到这自由的滋味。
“啊!”
回头看了眼诺大的闲云庄,我就快乐的蹦哒走了。
走至临安街,繁华嘈杂,人气味足足的,想来我是闷在那屋子里太久了,如今见到那么多人都兴奋。
“来看看来看看!我这儿都是稀世珍宝啊!观音大士的玉净瓶,后羿的落日弓还有孙悟空的金箍棒哈!”
见人乌泱泱的都围了过去,我也赶紧窜了上去。
“喂,你这都是假的吧。”
见人质疑,那商贩不仅不急,反倒嗤笑:“你凭什么说我的是假的?还是说你见过真的,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见的那个是真的,我卖的这个是假的呢。”
“有脑子的人一看就是,还观音大士的玉净瓶,那玩意儿能被你随意贩卖?”
“大家散了散了!”
“一堆破铜烂铁还好意思拿出来!”
众人纷纷摇头散去。
我见他里头古怪东西数不胜数,便一时留了下来。
“公子,看看,喜欢什么,我便宜给你。”
他一脸讨好的看着我,我瞧了一圈,目光落在那金箍棒上。
“这真是孙悟空的那根金箍棒?”
“千真万确啊!你瞧瞧这颜色,这长度,还有这满身的灵气。”
“噗嗤!灵气?”
他拿起那根“金箍棒”递给我:“公子你好好瞧瞧,来摸一摸。”
我伸出手,指尖轻触竟然隐隐感觉到涌动着汹猛内力,再仔细瞧,却是根再普通不过上了油漆的铁棍。
我笑了笑:“你这金箍棒怎么卖?”
“便宜便宜,一口价,二十两。”
这孩子还真敢说,一根铁棍上了点油漆就想卖二十两。
我讪讪放下“金箍棒”,拿起一旁的古镜:“这是……”
“贵妃镜!杨贵妃的贴身之物,这可是个怨气级深的灵物,上头沾了杨贵妃的恨,沾了她的爱,还浸受了她万年的不甘与等待之苦……”
“哈哈哈哈,我看你啊,就连我这大白菜都能生扯一套说辞出来!”
一旁卖菜的大哥都忍不住调侃。
我见那面古镜虽成色生锈,花纹却极为精细,隐约辨出是牡丹,牡丹绝色,用来贴合杨贵妃也是合理。
再观镜面,已然模糊,照不出人影,我刚准备擦拭镜面,那商贩便夺了回去。
“不买轻易勿要触碰啊。”
我撇撇嘴,又听他介绍了好几样东西,要不然说做生意凭借一张嘴,见他讲的虽离谱却又无法反驳,这奇物古物又实在探不出真假,也是厉害。
“公子可有想要之物啊?”
“其实你不该来做生意,实在屈才啊,如此口才,能说会道,做什么不好。”
他也是连连叹气:“都是生活所迫,生活所迫,不然说什么我也不会卖这些东西。”
见他同我讲了这么久,我也不好意思空手而去,便拿起最拐角的一张古铜色的面具。
“拿这个吧,多少钱?”
那商贩笑嘻嘻的看着我:“哎呀,大人好眼光好眼光,这就是传说中兰陵王的黄金面具。”
“兰陵王?黄金?”
我忍不住看了眼手里铁不像铁,铜不似铜的面具,唯一值得赞许的估计就是雕刻和形状上花了些心思。
“好了,多少钱?”
“二十两。”
我摇了摇头,拿了二十两给他,他接过钱点头哈腰的说:“谢谢大人,大人慢走。”
他从我要买开始居然连称呼都变了,果然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小伙子,你可上了他的当了,你手里那所谓的兰陵王面具明日他又得拿个新的出来卖。”
卖菜的大哥不忍心提醒我,我将面具拿在手里把玩,坦然一笑:“没事,买个新鲜嘛。”
那大哥摇了摇摆:“真是钱没地方使……”
我将面具戴上,没想到这面具与我相当贴合,戴上之后居然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来也是自己的心理安慰,毕竟花了那么多钱。
逛了几圈就去了郊外等候那郡主,说了即是今日,便也不会多晚。
躺在树上,与那“黄金”面具相对,竟莫名生出些许感叹来。
忽见远处乌泱泱来了一群人,走近才瞧清当首为红顶车马,仪仗拖了有几米,浩浩荡荡的向这边驶来。
“这阵仗都快赶上公主出巡了,不是说这位连城郡主极为低调吗?”
正当我疑惑马车里是否为连城郡主之时,只听到咻咻几声,就从四面八方冲出百余死士。
“杀郡主!”
简单落音,双方剑拔弩张,一片混战。
幸好我选的这棵树够高够隐蔽。
打了半天,随带的侍卫严防死守住马车,那马车里按理来说坐着的就是连城郡主,可我瞧了半天,那马车里竟然毫无动响。
……这郡主够淡定。
为首的死士发现情况不对,乘着空隙挑开车帘,从我的角度正好看见里头空空如也一团空气。
“中计了!撤!”
一伙人咻咻的又不知飞向了哪里。
剩下的侍卫立刻发送信号,估计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连城郡主怕是带着另一伙人走了另外一条路。
怪不得我就说搞那么大排场,生怕别人不知道里头坐着的是谁。
可刚刚那伙人显然有备而来,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
真没想到少阎王叶景宸的人他们都敢劫,不怕叶景宸送他们下地狱啊。
上闲云庄的路只有两条,我赶忙收拾了一下就奔去了另一个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