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时瞬间拿出一块桃花酥,满眼宠溺的送到南虔嘴边:“呐,张嘴。”
南虔张嘴,轻轻咬住了桃花酥的一角。
然后司时怜悯的望了一眼百里落:“本来桃花酥是有你的,现在,你一句话……没了。”
“怎么样小虔儿,香不香?”
天堑宫没有桃花,他是特意自山下移了一株过来,栽在自己的门口,一年一年精心的养着,为了给它合适的温度,他费尽心思钻研了不少办法……
天堑宫谁都知道,司时最宝贝的就是那株桃花了,连司年司月都轻易碰不得。就和南虔的小狐狸一样。
除了司年司月,没有人知道那株桃花是怎样在经年飞雪的天堑峰活下来的。是司时,学了结界之术,引了天堑峰的天地灵气,让那一株桃花自成一界,日日温暖,桃花不谢。
说起来轻巧的事,没有人知道司时到底费了多少心思。结界之术,岂是如此简单?常年维持一个结界,又要付出多少?
这桃花酥,便是天刚破晓时采集那株桃花上最干净最新嫩最馥郁的花瓣,取其精华,经过三七二十一道工序后制成。
从头到尾是司时一个人动手,绝对算得上是他的心血。
南虔虽然不知道那么多,但是也觉得司时亲自做的东西,还是很难得的,值得珍惜啊。
“很香。”南虔细细品味了一番,舔了舔殷红的檀唇,只觉唇齿留香,满满的桃花香息萦绕,许久不散。“有你的味道。”
她眼眸清凌凌的,含着暖暖的笑。
司时怔了怔。
他身上,确实是有桃花的气息。
司年凑过去,垂涎三尺的看着司时:“十一,快拿出来大家分享一下。”
司时拿出来给了百里落一块,然后淡定的道:“没有了。”
几番打闹下,已经快到音居了。那些弟子早就已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
百里落拿了桃花酥,也没有在这儿多待,“我要回去了啊,你们几个就去音居接受小姨宫主的单独教导吧,明天见。”
她声音里满是灵动和活泼,似乎在笑一样。
南虔点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司年不再玩闹,恢复了沉稳正经的样子,问:“小虔儿,宫主要我们跟着百里安一起下山历练?”
南虔点头。
“为什么?你才十二岁。”
“娘亲是为了我好吧,反正我在天堑宫也没有好玩的,下不下山都可以。”南虔顿了顿,想到司年的性子,决定说两句好话:“有大师兄护着我,怕什么?”
司年一向听这话听的很是受用,微微一笑:“还是小师妹才是明白人。宫主她叫上我们一道,着实是极明智的。”
南虔默默点头。面对大师兄,只要一吹捧,什么事都好办。反正她也懒得说真话。
司月特别看不惯她这没骨气的德性,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百里音还没有回来,所以他们几个径自进了南虔的小院子。南虔默默地看着披着漂亮皮囊的几只混蛋带着灿烂的笑容自来熟的霸占了本来属于她的位置,一边给自个儿斟茶一边招呼,“小虔儿坐啊,别客气得跟外人似的。”
紫檀木的雕花桌椅,精致小家的安置,司年他们司空见惯,这些年没少来,顺手就捞一只椅子坐上了。
四只缠枝花雕的椅子上其中一只还有司时当年刻上去的一只猪头,后来被南虔强烈要求改成了狐狸,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那时候司时觉得南虔比猪还懒,仗着指力好在木头上刻几只猪实在是轻而易举,所以就任性的刻了。南虔知道以后并没有生气,就只是淡定的把小狐狸往他身上一扔……
在他身上出现无比清晰地狐狸牙印以后……带血的!然后司时妥协了。
历史记载,司时是第一个也是至今以来最后一个被小狐狸咬出血的人。
“如果……夜夕也和我们一起,你们会排斥他么?”南虔突然来了一句。
几个人看向她清透的眼神,惊了半晌,最后司月闷闷的:“你令堂啊。搞什么鬼?”
他低着头小声骂人的样子很好看,就算是在骂人也一点都不会显得粗鲁庸俗,倒是眉间一点点的恼色让他显得有生气了一点。
南虔眼神安静,一字一句:“夜夕他救过我的命,他对我好,我也会对他好。”所以谁都不能欺负夜夕。
这是南虔一贯的思维方式,司年思索许久,问道:“那厮是不是比我们好看?”
南虔不明白。这跟他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
“他要是不好看,你能护着他么?”司年鄙夷。
南虔迷糊的想了想,自己护着他了吗?没有啊,她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护不护。
司年揉了揉她脑袋,哧笑道:“行了,别想了,我们连你都不排挤还排挤他干什么?”
“……”
“那是,连你的德性我们都忍得,别说他了。”司时补了一刀。
南虔突然觉得,还是安安好啊,从来不会这样挤兑她……这几只师兄,委实太毒了。
她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么几位师兄的精心栽培之下……
百里音回来后,他们几个就跟着去了密室,南虔随便用了几块点心果了腹,就洗漱睡觉了。
但是这一觉不太安生,总是梦到一些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梦里,有一个人,白衣广袖,眉目清皎,神情冷淡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去。
还有一只狐狸,浑身紫色,眼眸也是深紫,漂亮的没有办法,像是在安安静静地等着谁。
她醒来,发现暗夜里一双狐狸眼熠熠生辉。
“吱吱……”小狐狸挠了挠她脖颈。
南虔伸手摸了摸它,眉心蹙起:“你怎么,回来了?”
小狐狸没有办法说话,只能亲昵的摇了摇蓬松的狐尾。
“我不要你了,你重新找一个主人就是,或者自己回到山间,修行数百年,以你的灵性,还可能修成仙。”南虔轻轻地顺着它雪色的毛。
小狐狸轻声嚎叫,戚戚哀哀的颇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