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在战火蔓延时二
今天，纪沫下了班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一头扎进厨房里忙活起来。
她在网上看到一种叫做“红酒啤梨”的甜品，不仅味道好，样式也非常漂亮。普通梨子的形状，却通体酒红，看到就让人忍不住咬一口尝尝。
最难得的是，这道甜品还具有清补、清火、去燥、安神、补血等功效。绝对是甜品中的极品。
仔细钻研了做法之后，纪沫买了几个鸭梨开始试手。把事先准备好的冰糖、川贝、红酒、鸭梨等所有材料放入炖盅，以慢火炖。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梨原本晶莹剔透的玉色一点点的在红酒和火力的熏染下变成暗红，厨房内慢慢弥漫出清新的淡淡香味，一种沁人肺腑的舒坦和畅快。
纪沫耐心的等在瓦斯炉前，她希望这道甜品可以煲的完美无缺。上次谢慕品尝红酒蛋糕时给她的赞赏确实鼓励了她，让她更有动力做出更多好吃的、关于红酒的东西给他。
一个小时后，关掉瓦斯，此刻，只需等它静静的在锅里呆到冷却，等川贝和冰糖慢慢的渗透到梨肉中。
这时，门铃响了。
好心情的打开门，却不如预期中见到想见的人。此时，门外站的是一个头发微白的中年男人，腰背微弯，态度谦卑。
是他？她的表舅朱见文！尽管已经十八年没见过面了，但是，他的容貌依然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她无法忘却在她和妈咪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唯一的亲人却不愿意伸出援手拉她们一把！她无法忘却他是如何绝情的把她们赶出他家的大门！她无法忘却妈咪是如何低声下气的求他，却丝毫得不到他的同情！
这样的一个绝情的人，他还来干什么呢？要说的话，早在十八年前就说完了。没说的话，也没必要再对这个绝情人说。
纪沫没有说话，也没有请他进门，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小沫……”
“……”他已经不是那个在她家还富有的时候，疼她宠她的表舅了，干嘛还用这种亲人的称呼来唤她呢？
“小沫，我是表舅呀。”
“有事吗？”实在不想理他的，但是，终究狠不下心。
“我知道，你不想认我……”
“好像以前，是你不想认我吧？”
“小沫，你还不肯原谅表舅吗？”
“……”
“其实……这么多年，我心里，也真是不好过啊。”
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训练的够坚强，够勇敢。可是，表舅的出现好像又把她带回了十八年前的痛苦里。原来，她其实还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只是，她的眼泪通通流进了心里。
谢慕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两人对峙的场面。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别的，仅仅是纪沫的泪流满面就叫他惊了心。她向来是不哭的呀。
谢慕大步走到纪沫身边，轻揽住她，语气轻柔。“怎么哭了？”
朱见文看到谢慕，连忙问：“你是小沫的先生吧？”
“对，我是。你是……”
“我是小沫的表舅。你……好好疼小沫，她从小吃了不少苦。我……我先走了，我也没别的事。就这样吧。”
朱见文微颤的转身，打算离去。
妈咪不是说纪沫没有亲人了吗？哪里冒出一个表舅来？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谢慕敢断定，纪沫对于这个唯一的亲人其实是很看重的。不然，她就不会哭得这么楚楚可怜了。
“呃，表舅。有事情的话，进来再说吧。”谢慕出声挽留。纪沫没有阻止，只是让开了身体。
朱见文顿时老泪纵横。他颤抖着进了门。坐定之后，他只是看着纪沫，那眼光里，有很深很深的歉疚。谢慕看得出来。
他倒了一杯茶给朱见文，之后，拉着纪沫在对面的沙发坐下。他一直觉得，有什么误解矛盾，摊开来讲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小沫选了你，真有眼光。”朱见文赞赏。这个男人，很会做事，很有担当。
“过奖了。”
“小沫……我……”
纪沫的冷漠让朱见文无所适从。
“呃……如果是我在这里不方便的话，那你们谈。”谢慕站起来想走，可是被纪沫握住的手却把他抓得更紧。谢慕知道，她此时很需要他在身边。
“没有没有，没有不方便。都是些陈年旧事。”也许是太久没被这么尊重的对待，朱见文受宠若惊。随后，看向纪沫。“小沫，我知道，当年亏欠了你们母女两个。但是，我也得到报应了呀。十年前，我生意失败，从此一蹶不振，一直靠卖劳力为生。两个月前，我从报纸上得知你嫁入豪门的消息，才知道你妈咪已经去了……我，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来找你。我……我实在没脸见你。但是，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厚着老脸来找你。”
纪沫更加用力的握紧谢慕的手，似乎在和自己的心软角力。谢慕心疼得伸手揽住她，希望能够给她一点安慰。
“我……我也不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想，如果你还恨我，还无法原谅我，我希望我眼前的状况可以使你稍稍的解恨。如果……如果幸运的你原谅了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认回你这个亲人，唯一的，亲人。”
纪沫还是同样的冷漠。只是，握着谢慕的那只手，很用力。
“我，先走了。”
“等一下。”谢慕连忙站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一脸沧桑的男人，是真的很愧疚，也是真的很想找回亲情。但是，他无权代表纪沫决定什么。因此，他从皮夹里抽出名片递给朱见文。“表舅，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或者……你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
谢慕担心，他不会再联系他们。
朱见文拿出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谢慕。“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深深的看了纪沫一眼，离去。
谢慕坐到纪沫身边，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形于外的脆弱。霎时间，心痛到极点。但是此时，除了紧紧的拥抱她，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在谢慕温暖而宽阔的怀抱里，纪沫尽情的发泄着。似乎要把她隐忍了十几年的眼泪一次流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够了，也哭累了。纪沫离开了谢慕的怀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
“傻话。”
“我有很久……都没这么哭过了。”
“这样也好，有个发泄的机会，也不至于憋出心理病。”
纪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尽管眼泪还挂在眼角。这个男人，他真的很好很好。好到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表白自己的感情。
但是，仍是硬生生的忍下了。
“这样笑一笑，多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在他这样低声下气的来跟你道歉之后，你已经无法恨他了，对吗？”
“或许是吧。只是，他突然间一来，让我想起很多以前不想再去回忆的事情，一下子悲从中来，感触很多。”
“其实，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恩怨也好，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何况，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算被惩罚过了。”
“说得对，这么多年了，也该释怀了。”
谢慕拿出写有朱见文电话号码的纸递给纪沫。“这是他的电话，想通了就打个电话给他。”
纪沫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电话号码。内心仍然不断挣扎着。
“都过去了，以后……不用再害怕，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这近似于承诺之类的话，是他对她的承诺吗？不管真假，不管是不是他一时的感触，她都无限感激。
“这是……什么味道？”一回到家其实谢慕就已经闻到这好香的味道，但是无心理会，现在才好奇的问道。
“对了，我做了好东西给你吃。你等等。”
纪沫跑进厨房，端出了精心炖出的红酒啤梨。
打开炖盅盖，里面已经是一汪酒红色的羹，冰糖和川贝已经就着蒸汽和梨汁化了，稠稠的，看上去很好看。
“这是红酒啤梨，你尝尝。”
这八成又是她为了他而去学做的有红酒的甜品，这样的用心，让他忍不住的，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吻。之后，谢慕进了厨房，拿出两个汤匙。“一起尝。”
纪沫连忙接过汤匙品尝甜品，借以掩饰她的脸红心跳。他居然……吻了她！
“嗯！虽然川贝略有些苦，但和着梨的清香、冰糖的清甜、红酒的果香，味道特别不同。”谢慕用汤匙把梨送入嘴中，赞不绝口。“实在是太好吃了。”
“你喜欢吗？”
“非常喜欢。”
“那么……我下次再炖给你吃。”
“只要是你炖的，砒霜我也吃。”
听到这句让人甜到心坎的话，纪沫开心的就像个小孩子，刚才的伤心烦躁一扫而空。满心，满眼全是这个男人。这个她爱到义无反顾的男人。
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他温柔的拥抱她，耐心的开解她，使她感到，自己不会孤独，不会再一个人，他的怀抱，就是终结她悲伤的地方。
她发现，她开始依赖他，开始离不开他。
也许，这就是爱情所带来的必然后果。但是，不管这后果是苦是甜，她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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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浅水湾香岛道。”
坐上计程车，纪沫忍不住心狂跳着。她想见到谢慕，很想立刻就见到他。她有话要对他说，有事情想要跟他分享，她知道，他一定会为她开心。
她按捺不住想要立刻见到他的念头。有一点点事情就只想着与他分享，是不是变的太没用？这一向是她最不屑的性格，此刻却成了她最真实的写照。
急急的请了假，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朝着“孤芳自赏”奔去。
虽然现在只是上午，还不是酒吧的营业时间，但是纪沫知道，他一定在酒吧里。
十几分钟后，她人已经站在“孤芳自赏”门外。兴致勃勃的进了酒吧，却看到了让她被打入地狱的一幕。
谢慕懒洋洋的坐在吧台，一个妖艳的衣着暴露的美女在一旁，整个人挂在谢慕身上。两人不知说些什么，似乎有事在谈。
一时间，纪沫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就这样离去？还是该维护自己做妻子的权益冲上去厮打？
在酒吧没有营业的时间里，他都是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的吗？他们……是什么关系？他……喜欢那个女人吗？
不该的！她不该放任自己对他的感情没有底线的陷下去，不该放任自己全心的依赖他，不该在喜欢上他之后就忘了坚强两字怎么写！
妈咪说得对，她不能脆弱，不能让自己依附于一个男人太深太深，不能让自己陷入失去一个人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的机会。
她后悔没听妈咪的话！她只是没料到，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不顾一切！
她很想回到最初，回到和谢慕结婚的最初，她不会放任自己再这样的依赖他，爱上他。即使不小心爱上了他，至少至少，也该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可是，她没有。她已经开始幻想一生一世，已经开始放任自己的心变的脆弱。就像是结在树上的青果，不小心掉下来，就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枝头了。
在爸爸死后的那段最难挨的日子里，她深深的了解到，心里的坚强有多重要。如果不是凭着妈妈坚强的意志力，她们母女根本没有可能活下来。意志的崩溃会导致对生命的绝望。
她深知道坚强的重要性，更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已经变的很坚强，但是，没想到，谢慕几下子就叫她破了功。
她，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告知，其实，她还是一个人。其实，她还是孤单的，一个人……
纪沫知道，她和谢慕的婚姻是没有爱情的。因此，她又有什么权益该去维护？她知道，此刻，她只能选择离去。是的，只有选择离去……
转过身，狂奔。却不小心碰到了酒吧的桌椅。“砰砰嘭嘭”的声音惊动了吧台边上正专心谈话的两个人。
纪沫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是，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想逃离这里，只想一个人，好好的想想。
可是，她并没有成功。谢慕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拦住了她的去路。
“Kiko？你怎么现在来了？”
“我……我只是……我路过，我还有事，我，我，我先走了。”
纪沫的惊慌失措让谢慕皱了眉。她人都到这里了，干嘛还硬说自己有事要做？他转过头，看看坐在吧台上一副胜利者模样的叶意灵，心里明白了大半。她准是误会了。
谢慕伸手握住纪沫的手，把她往吧台方向带去。“你先坐一下，我等下跟你说。”
跟她说什么呢？说他喜欢眼前这个女人？说他要结束这段婚姻？还是想要告诉她他现在有多幸福？她同意，她什么都同意。她不想再做任何垂死的挣扎了。现在，她只想离开。“有、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我有事……”
谢慕把纪沫安置在吧台坐好。“乖乖的，等我一会儿，几分钟就好。”
说完，谢慕走过去，站定。就那么看着那个妖艳的女人。
“Ryan，不介绍一下吗？”
“Kiko，我老婆。这位是叶意灵，Elaine，一个朋友。”
“朋友？”叶意灵自顾自的看着精心涂抹的黑色指彩，不无得意。“很快，就不只是朋友了。到时候，大家姐妹要互相照顾喔。”
不只是朋友？姐妹？这位小姐何方人士？难道不知道重婚犯法？没有爱情的婚姻难道真的如此无束缚力吗？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外出觅食！居然还要她坐在这里欣赏？
“Ryan，你说对不对？人家可是从游艇上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了，你该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Jason和子豪在一起？”
“你不理人家嘛，人家当然要选别的人啦。只要你说一声，我可以立刻到你身边。他们钱多，只是我的调剂品而已。”
“那他们两个怎么办？”
“我对他们又没有真感情，只是大家在一起开心嘛。我可以跟他们说明白。”
“是吗？可是……我家钱没有Jason家的钱多耶。”
“哎哟！大家讲心嘛。”
够了！纪沫再也不想听他们打情骂俏，站起来想走。却又被谢慕拉住了。
“你放开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要做回自己，做回那个坚强的，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纪沫。她相信，只要离开他，她就可以做到。
“Kiko，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
“其实……”
“Ryan。”叶意灵靠在谢慕身上，斜视着纪沫。“她要走就让她走嘛。”
“放手！”
“你走开。”谢慕拉下又挂在身上的叶意灵，紧握着纪沫不敢放开。他知道，只要他一放手，她就会走得无影无踪。“Kiko，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放手！”
叶意灵不依。“Ryan……”
“真是够了！”谢慕大吼。瞬间，两个女人都静了下来。“你们出来。”
你们？还有人在酒吧里吗？
休息室的门打开。Jason和杜子豪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本来很想帮你们把戏演完，让你们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呀，我都快家变了。”
什么情况？这话的意思……难道，他真的是在做正经事而不是在泡妞？
看到Jason和杜子豪，叶意灵知道自己刚才的“倾情演出”已经被他们尽收眼底，顿时，脸红一阵白一阵，思索着该怎么挽回。
“Elaine，我对你不好吗？你居然……”Jason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引以为傲的女朋友勾搭上他的好朋友不说，连有家室的谢慕她都想勾引。他真是太失望了。
既然事情已经拆穿，谢慕又只是为了引她入局才装出对她的勾引有兴趣，那么，她干脆弃卒保帅，选个纯金龟。“Jason，其实，其实我在选择。但是，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呀，我选的就是你，我发现自己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我不想再质问什么了。”一直沉默的杜子豪冷冷的笑。“我只能说，是我有眼无珠。”
“我也一样。子豪，对不起。我发现我们兄弟为了这样的女人打架，真是瞎了眼。”
“过去了就算了。还是兄弟？”杜子豪伸出手。
Jason握住他的手，紧握。“还是兄弟！”
“我……”
“闭嘴！”
“闭嘴！”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瞪视叶意灵。叶意灵窘得不敢再开口。
谢慕落井下石。“喂，我要是你，我就开始考虑是自己走呢？还是选择被人家丢出去呢？”
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叶意灵懊恼的一跺脚，夺门而出。
三个男人一起松了口气。
“Kiko。”Jason觉得自己有必要帮谢慕解释一下。“现在大概情况，你都了解了吧？别跟Ryan生气了，好吗？”
“是呀嫂子。Ryan只是知道我们兄弟为了这个女人打架，才站出来帮我们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要是害你们夫妻吵架，我们就是罪人了。”
纪沫感激的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跟泼妇一样，没有形象，真是让人见笑了。“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Jason拍拍谢慕的肩膀，和杜子豪往酒吧外走去。“兄弟两个好久没一起了，找个地方喝一杯？不醉无归。”
“现在是早晨耶，喝酒？”杜子豪吓。
“怕什么？”
“好吧。舍命陪君子。”
声音渐渐远去。刚才那一瞬间的震惊还回荡在心里，谢慕很怕，很怕一放手就再也找不到她，很怕再也看不见她，很怕……失去她。
“我……”纪沫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她误会了他，不听他的解释，还凶他。她向来不会这样无理取闹的呀。只是，感情叫人迷失了心志，失去了理智，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
谢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也没有放开。
在他迫人的眼光下，纪沫觉得无处藏身。自己的反应……好像是过激了一点。
“Ryan，对……不起啦。”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了。”
谢慕叹息。“你就不想想，我要是真跟她有什么的话，我会把你留下吗？我应该迫不及待的把你打发走才对。”
“我，一时情急，没想那么深。”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平静的听听我的解释。如果你听了之后觉得不可信，再发我脾气也是一样。”
“喔！”窃喜。他想着要跟她解释，是不是证明他很在乎她的感受？能得他如此的在乎，她已经很满足了。
谢慕本来握着纪沫的手腕处，是防止她逃开的。现在，危险解除了，于是，下滑，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一大早的，来酒吧找我，不用上班吗？”
“我请假了呀。喔，对了。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和表舅通过电话了。我约了他晚上去家里吃饭，我想……原谅他。”
“你能想开最好。原谅了他，是不是自己心里也舒服很多？”
“嗯！确实舒服很多。一直强迫自己紧记着仇恨，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仿佛随时会断开。”
“表舅现在出卖劳力赚取生活费用，好像不太适合。他年纪大了，还有多少力气可以卖呢？”
“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好吧。我答应你。”
“我……还没说耶。”
“那你现在说呀。不管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纪沫因为他的这句话，泪湿了眼眶。他对她这么好，她该怎么报答？她们家已经接受谢家很多的恩惠了，本以为自己嫁入谢家可以报恩，谁知道，自己仍是接受比付出多。这段恩情，怕是要还到下一世了。
“傻瓜，哭什么？我不是说答应你了吗？嗯？”
纪沫主动的投入谢慕的怀里，紧紧抱着他，饮泣。“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帮了我这么多……”
他好像，还没开始帮她，就让她感动成这样？谢慕承接住她所有的重量，轻言哄着。“说什么感谢的话呢？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生分吗？”
纪沫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她的心意容不得她多想便冲口而出。“其实我很……”喜欢你。
不能说，不敢说。她不知道她说出来后会面对怎样的后果，她很怕会打破现在和谐的关系。
“嗯？”
“我……我很……很想你能帮表叔找份轻松点的工作……让他来酒吧工作怎么样？薪水他不计较的，至少比出卖劳力轻松一些。”幸好她脑袋够灵光，把话圆了过去，不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行。酒吧也要忙来忙去，不适合老人家。爹地说过，公司一直想请个资料整理员。坐办公室就可以了，让表舅去怎么样？”
纪沫又泫然欲泣。“Ryan，你真好，真的。”
“既然把我说得这么好，那我想每天都吃到你做的美食，怎么样？”
“乐意之至。”
“反正你今天也请了假了，不如……我们出去玩一天？”
“真的吗？你有时间吗？”
“时间这东西嘛，和牙膏一样，挤一挤就有了。”
纪沫大笑，心情变得很好。想到要和他一起玩一整天，开心到合不拢嘴。能这样和他相处，真好！
即使日后，他们的关系只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再无法进一步，她也别无所求了。因为她知道，即使他不喜欢她，也会很疼她。在他的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在乎她，于是，她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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