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帝清歌叹了一口气，嗓音中不难听出来有几分遗憾的味道。
莲妃依旧是温和的模样，她看着女儿愁眉苦脸的模样，却是觉着莫名的有趣儿，笑了笑，才是说，“你也不用担心没有人陪你玩儿，母妃给你找了一个小玩伴，她会一直陪着你的。以后你与她，就一直这样的待在清心殿可好？”
“玩伴？”
帝清歌微微的对于这两个字有些疑惑不解。
直到见到了朱裟。
她怯生生的躲在清心殿莲池的朱红色廊檐旁，听到了莲妃娘娘的唤声，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来一个头儿。
那是一个模样生得好生精致的女孩儿。
她穿着了一身莲红色的薄纱云纹罗裙，拢了一层暗白色的丝帛在外头，衬得她身姿修长而纤细。墨色的发丝挽起来精致的发髻，大抵是因为长久待在风中的缘故，微微显得有些凌乱，鬓角簪的，是一朵极为精致的镂空十二瓣莲。
只是教人注意的，除了她在皓白的肌肤上如画的眉眼，还有那一双殷红妍丽的眼眸，像是一池被风吹动的潋滟红莲，水色冷然十分。而此刻，那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袖口，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这是朱裟。”
莲妃说。
帝清歌蓦然蹦了过去，一双眼眸中写满了好奇，凝视着她殷红的眼眸，觉着十分的好看。
朱裟很明显的有些不自然，对于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眸，略微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
“你的眼睛真漂亮啊。”
帝清歌这样说。
朱裟略微有些惊愕的，“殿下不觉得，我的眼，如怪物一般么？”
“不会呀，多好看啊。”
帝清歌笑了笑，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口，如是说，“像是星星一般的呢。”
“星星………”
朱裟低声念着这个词语。
很久很久，她抬起来一双殷红如莲的眼眸，看着已经不再熟悉的帝清歌。
蓦然惨淡一笑，随后如往常一般恭敬的跪伏，“属下知错。”
“知错就好。”
帝清歌很明显从未想到她和朱裟的回忆，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了，她的心境，唯有自己一人知晓。她唇角挽起来笑意，眼眸中却是没有几分切实，“待到这一次事情结束了，按照规矩领罚，明白？”
“属下知晓。”
朱裟说，嗓音已经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了。
虽然她也知晓，那冰刺入血肉的疼痛，但是，她只能够这样说，她也这般的说了。
帝清歌看起来眼底有些满意的神色，随后她说，“继续监视我那好妹妹，将她的情况全部一字不漏的告诉本宫。”
朱裟没有应声，只是看着眼前的一片熟悉颜色的衣角，只觉得那满殿的烛火摇曳间，忽然觉着是那样的陌生，可是又是那样的熟悉。
跟在帝姬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有时候朱裟看着逐渐长大，却是逐渐的陌生的帝清歌。
总是有一种不知究竟是自己变了，还是帝姬变了的惆怅。
很久很久，她听到自己的嗓音，“属下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