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医馆里,风云卿忙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得了闲,便想起近日来和衙门中人交往过密,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想起陌染来更是无奈,她十六岁了,已经及笄,稍微知晓人事,寻常人家的女子这时早就嫁人了,再说陌染表现的很明显,只是没有明说,她身为女子,也不好贸然开口拒绝,这是一件很难处理的事,但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顺其自然。
“掌柜的,有人来寻你看病,在堂间等着呢?您快去吧”,伙计张青从门口探出一个头,冲里面喊道。
风云卿摇了摇头,挥散思绪,应了一声:“就来了”。
……
缘来客栈,一间天字号上房中,身穿玄色衣裳的清瘦小子双手被缚,绑在床柱子上,“师父,求求您啦”,小子声音放软,向坐立在桌边正在喝茶的中年男子撒娇,“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再惹事了,好不好?”
“不好”,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你自己说,从小到大,你保证过的的事情做成了几件?哪次不是为了应付我?”回忆以前,童玉越说越生气,道:“别撒娇了,这次我不会轻易放了你”,徒弟不懂事,做师父的也很无奈。
“师父,师父……”小子好不容易站起身来,但被绳子栓住了,轻易离开不得,又跌回床上去了。
“我不会放了你的,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童玉怕自己对着小徒弟心软,便道,“我去给你端饭菜”。
“我不吃”,小子把头摆向另外一边,“师父你不放我,我就不吃饭,反正没有人心疼我”,边说还想挤出几滴泪博取同情,“我好可怜呀”。
“小月,别瞎闹”,童玉也拿这孩子没有办法,“这次的的事情是你不对,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先待着,等你知错了,师父自然会放了你,不会再拘着你”,童玉怕自己会心软,便开门出去了,准备先让萧月自己想想。
坐在客栈的大堂中,童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想着萧月的举动,更是烦恼,不由好奇表妹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完全拿她没有一点办法,自小女扮男装出去溜达不算,这次更是差点杀人,确实是要严加管教,不能像以前那样放任了。
……
县衙,云照提笔在折子上书写,向知府汇报李员外被杀一案的结果,写了一半,听见书房外的敲门声。
“进来……”,云照看向门口。
“大人”,王云一进门便拱手行礼。
“有什么事吗?”云照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王云。
“大人,属下这几天都留意着方府的动静,但没什么发现”,王云愁眉不展,“这刺客不出现,咱们该怎么办呀?”
“那事发地的调查进展如何?”
“目前也没有什么进展”,王云低下头,“事发地在西街,那边都是商铺,属下也挨家挨户的问了,当时正是下午,街上人来人往,商铺的生意都挺好的,店家根本就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如今,刺客在暗,我们在明”,云照掂了掂笔,“你们继续探查,顺道去城门调查一下有哪些人是新进城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是,大人”,王云转身出去了。
……
县衙中堂间,众捕快站立着,兴致都不高,是了,一个小小的刺客案,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且被刺的不是寻常人,而是蒙县的豪门大户当家。
“大人,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王云沉不住气。
“我们只能等”,陌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江南富庶,蒙县又是东南商道的必经之地,每天人来人往的不知道有多少,挨个查进展慢不说,且可能毫无进展”。
云照轻轻颔首,颇为赞同,“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我们只能等,刺客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根本就没人看清,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搜,这样百姓也不安稳”。
“刺客应是有备而来,且和方员外有私仇”,陌染看向云照,“方府戒备森严,护院都是好手,刺客不敢贸然去方府行刺,所以才挑了方员外在府外视察的时机,由此我们也可以断定,刺客势单力薄,人数不多”。
“势单力薄还不一定”,云照接过陌染的话茬,“据我们先前的推测,刺客武功应不是很高,但为什么在那么多护院的追踪下还逃脱了呢?”
“由此可见,刺客应不是孤身一人,且同伙的功夫还不差”,陌染点点头。
云照:“是不是同伙要另说,就凭他的功夫,在出人意料的情况下刺杀方员外简直易如反掌,但为什么不是他去行刺呢?”
“大人言之有理”,众捕快都很信服。
“既然有私仇,得杀之而后快,那刺客就一定会再出现”,陌染胸有成竹。
“嗯”,云照点头,接着看向众捕快,“接下来的时间,你们要重点留意方员外,防止刺客再出现……”,身为蒙县父母官,接下来的话就不好亲自开口了。
陌染闻弦歌知雅意,补充道,“但也别跟的太近,以防刺客不出现”。
众捕快互相看了看,有点搞不准到底该怎么办,但想着见机行事,便也齐声道,“属下遵命”。
……
方府。众丫鬟侍立一旁,风云卿替方员外把脉,瞧见方夫人捏着帕子,坐立不安的样子,劝慰道,“夫人不用担心,刺客并没有刺伤要害处,只要员外按时喝药,按时换药,过一阵子就会痊愈的”。
方夫人长吁一口气,脸上渐渐有了笑容,“是我过于焦急了,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员外夫人伉俪情深”,风云卿解开方员外手上的纱布,仔细看了看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员外恢复的很快,想必夫人功不可没”。
“夫人辛苦了”,方员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方夫人的手背。
风云卿把药洒在方员外的伤口上,从药箱里重新拿了一条纱布,给方员外细细裹上,“如今天气闷热,等员外再好些,便不用纱布了,只需上药,但平时要仔细些,避免伤口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