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叔和林悦茗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东西打到水晶,只听见类似弹脑门儿的声音,水晶便倒地不起了。
而顾云开也只模糊的感觉暗器是来自上方。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挡。
“谁?!”顾云开一声喝道,一把把身边的妻子揽到怀里,脚一踏地快速后退而立,并警觉地向上方看去。
段三叔还没明白过来,水晶怎么突然倒地时,先被顾云开的一声喝,吓了一跳。再被顾云开的举动惊的一脑门子黑线。
还没来得及腹诽,便本能地顺着顾云开的视线扭头朝自己的后上方看去。
一个白衣鬼正冲着自己身后徐徐落下,于是眼一翻晕了过去。直接从八仙凳上摔了下去。
“嘶”顾云开都替段大夫疼。
而怀里的妻子身体也突然软了下去。得,又一个被吓昏过去的。
“您能不能不每次出现时,都用这么“贵气”的方式出场吗?”顾云开觉得脑袋血管有些突突的跳着。
没了观众捧场,白衣人倒也干脆落了地。白衣白发,可那头发却是批散在脑后。两手背在身后。看年纪与顾云开相差不大。浓眉凤目,一张俊逸的脸
“真是无趣,胆子也忒小了。”
顾云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妻子抱起来,绕过八仙桌后的书架和多宝阁,轻轻地把妻子放在书房的床上,除下那让洒扫婆子艳羡的绣鞋放置一边,细心的给妻子盖上一层丝被后转身走出去时回头看了一眼。
白色纱帐下一美人若隐若现,纱帐下那双美丽精致的绣鞋静卧在那里陪着它的主人一起安静的睡在哪里。如同一幅画卷一般让顾云开的心中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由衷感叹。
嘴角微微露出微笑,下一瞬间隐去,走了出去把段大夫从地上扶了起来,半扶半提到书桌后的椅子前,让其坐在椅子上趴伏在书桌之上。
“好歹三叔是我的长辈,您就那么看着他被您吓昏之后躺在地上!?”顾云开安顿完段大夫后,才看向白衣人不入心的低声抱怨道。
“哟,你还记得他是你三叔呐。难道是是我眼花没看清,我怎么看见某人及时护住的可是个美人儿,如今躺在床上安眠的可是你妻子。你这个不孝子任你三叔就那么的以地为床呢。你可真够凉薄的”白衣人,一边说一边走近顾云开,双手不容顾云开反抗地,握住顾云开双肩,手指用力的揉搓了几下。然后戏虐的冲着顾云开笑了笑。
顾云开刚要用力挣脱“你…”白衣人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不一会儿,项佑出现在视线内。而走进书房的项佑对夫人不在房中,而段大夫趴在书桌上,水晶倒在地上的情况,视而不见。上前拱手躬身行礼道
“主子,玉佛已经被林府的莺歌带走。琳琅与此事无关。”
顾云开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耳朵动了动。微微垂下眼帘。绕过水晶走到八仙桌旁坐下,稍稍提高声音道
“让侯在外面的婆子丫头,都回留园。各司其职。夫人有些疲倦,段先生正在给夫人把脉。由水晶伺候着。稍后我会陪着夫人回去。你侯在外边。”
随即又低声快速的说道“让项佑和朝谦潜入林府,追查玉佛最终下落,取回玉佛。我要知道这事是何人主使。事后与今日事一并禀报!书房十丈之内不得有人靠近。下去吧。”顾云开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诺”项佑躬身而退。
待项佑跨出书房门后,白衣人又突然出现在顾云开的面前。顾云开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跟你说了不用追查玉佛,你怎么还让人潜入林府去了呢?”白衣人笑睨了一眼顾云飞。挥了下左手,也在顾云开的身旁边说边自顾自地坐下。又很自主自发地打开一个个小盒子,挨个盒子捏起一个精致的小食,拿到嘴边,嗅了嗅又放了回去。挑了下眉毛,想了想。
冲着背后趴在书桌上的段三叔,挥了一下右手的衣袖。
段三叔动了动,从桌上缓缓抬起头,慢慢睁开眼睛,刚支起上半身,映入眼帘的就是前方高能的一袭白衣和披散的白发。只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啊…”就又倒了回去。
“三叔?!”顾云开头一次见到三叔这幅不中用的模样,都不知作何反应了。
“不用叫了,他这样,如果没有额外的刺激,恐怕得睡上一天”白衣男子漫不经心道。
“先让他趴在桌子上趴一会儿无妨。”
“三叔为什么这么怕鬼,或者说,怕您。您如何得知三叔没有额外刺激,会睡上一天?”顾云开看向白衣男子。绕过被鸡骨头打晕的水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坐到段三叔之前的位置上,慢慢饮下。他避而不看水晶,他怕自己下一刻便如小狗一般扑向水晶……身旁晶莹剔透的骨头上丑态毕露。
“难道你不怕吗?从你懂事开始,我就一直以这幅模样出现在你面前。眨眼间二十个春秋。我依然这幅样貌。你就从来没有怕过?”白衣男子的手指轻轻一动,打晕水晶的“凶器”便回到他的手中。抛了抛手中晶莹剔透的骨头,把视线移到顾云开的身上。眼中存有一分审视三分戏虐。
“怕过,尤记得我六岁生辰那日是第一次遇见您之时。那晚带着爹娘和各位叔伯姑姑们给的礼物满心欢喜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推开房门就看见了您从头到脚的白出现在我面前,就那么盯着我看。一瞬间感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凉透骨髓。
以为见到了鬼,想叫又叫不出声想动却移不开脚步,急出一身的冷汗后,您又凭空不见了。吓得我大病一场,以后的好多天晚上不敢睡觉。让小厮们守着烛火。还让人寻来佛寺开过光的手串戴上。实在是让我记忆犹新,至今未敢忘记。”顾云开并不看向对方,只是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青茶,把视线都投在手中的青茶之中。慢慢地讲述当年事来转移自己对其手中那根上下翻飞的晶莹剔透的骨头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