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采取了向北突围。由于美军已经发现第180师被围,在北部进行了重点堵截,突围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在突围方式上,一种是分散突围,一种是集中突围。最后采取了分散突围方式。结果,不得不遗弃大量伤员,全师只突出3000多人。其中第538团采取了全团集中突围,全团突出了1000多人,是第180师唯一保持建制完整的部队。
第27军、第12军等突围成功的部队,无一不是采取集中突围,在遭遇敌人堵截的情况下,先向翼侧转移,再向北突围。
当然,第180师所属的第3兵团指挥员处置不当、指挥不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当时,志愿军司令部将战役转移的电报发各兵团,而第3兵团副司令王近山此时表现出粗心大意和粗枝大叶,他既没有根据本兵团情况提出具体方案,也没有安排部署各军如何转移,而是把志愿军司令部电报转发各军,就什么也不管了。
这样,王近山率兵团指挥部开始转移,各下属部队自行转移,并在转移时关闭了电台。
志愿军司令部联系他们,联系不上。
第60军联系他们,联系不上。第60军军长韦杰事后回忆,看到第180师危险处境后,马上请示兵团第180师是否后撤,但联系不上。从大局考虑,只好让第180师孤悬敌后,错失了跳出包围圈的最好时机。
彭总为此大怒,把王近山骂了个狗血喷头,认为王近山头脑简单,完全没有一个高级指挥员应有的素质。
导致第180师作出错误决策的,还有上级的指示电报。当时,志愿军司令部、兵团分别给第60军发电,要求第180师掩护兵团主力转移,必然坚守在春川以南。
这个电报,要了第180师的命。
据韦杰和第180师师长郑其贵回忆,眼看美军从其翼侧迂回,本想立马跑掉,但考虑到上级电报要求,始终不敢放弃据守阵地。后来军部来电要求其突围,可第3兵团发来电报,要求一定要妥善处置好伤员,不准遗弃伤员。这就使第180师指挥员难下决心突围。当时第180师有1000多伤员,有数百人无法带走。师党委开会研究突围问题时,伤员如何处置没有办法,会议开了一天也没有下定决心。
可见,第180师被围歼,责任不在一方。
这个教训,太惨痛了。
刘光子一人俘敌63名,斯大林非常好奇
在60多年前的朝鲜战场上,当英国王牌部队“格洛斯特营”与我志愿军部队在一个叫雪马里的地方交火时,我志愿军战士刘光子一人俘敌63名,创下了朝鲜战争中的俘敌纪录。
据记载,格洛斯特营有150年的历史,该部队在1810年远征埃及的殖民战役中,因突出重围转败为胜,受到英王赏赐。从此这个营的官兵,军帽上特许佩带一前一后两枚写着“皇家陆军”的徽章,又称“皇家陆军双徽营”。
入朝时,该营隶属于英军第29旅,其平时训练极为严格,属于英军“精锐中的精锐”。这支曾有过巨大荣誉和辉煌的王牌部队被中国军队包围后,在联合国军和英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李奇微司令官接到报告后,亲到朝鲜,研究如何解救“格洛斯特营”,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该部!
出乎意料,由美军第3师组成的救援部队,受到志愿军第187师外围部队的勇猛阻击,尽管动用了飞机、坦克、大炮,无数次对志愿军阵地狂轰滥炸,却始终无法攻破防线。最紧张时,援敌与“格洛斯特营”相距不到两英里,却始终无法会合。
4月25日,第561团向被围的英国王牌部队发起最后攻击。训练有素的“格洛斯特营”不甘就擒,拼命抵抗。这支自认为训练狠、能打仗的英军部队,一交手方知道还真不是志愿军的对手,一番激战后,英军被打得四处溃逃。
这天中午,2连志愿军战士刘光子带领两名新兵随部队向英军冲锋,当冲到一个小高地上时,忽然发现有“格洛斯特营”的一个炮兵连,大约100多号人正准备携炮逃走。刘光子端起冲锋枪就是一阵猛扫,接着他让两名缺乏作战经验的战士趴在大石头后面射击掩护,自己一马当先,冲入敌阵。
在距敌人有几十米远处,刘光子迅速掏出一颗在手榴弹上捆炸药的“反坦克手雷”,投了出去。这种手雷威力大,一下子炸倒了一片英军。借着爆炸后的浓浓硝烟,他一边举枪扫射一边大喊:“第1营向左,第2营向右,给我冲!”
英军被打晕了,再加上山上有两名志愿军新兵在不停向他们射击,他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志愿军。
当刘光子一下冲到英军阵地前,用战前学的那点英语大喊“缴枪不杀”时,活着的英军官兵无一例外地举起手,投降了。看到眼前黑压压地站了这么多英军,刘光子急中生智,向空中扫了一梭子弹,大喊“立即站队,集合”。
当英军挤着站好队时,有人才开始反应过来,对方就一个人!有人捡枪试图向刘光子射击,刘光子上去就是一梭子,放倒了好几个,剩下的吓得再也不敢反抗了。
他单枪匹马,押着这支长长的队伍往山上走去,刚走了一段,又有明白过来的英军士兵想逃跑。他马上又扔出一颗手雷,炸倒了那些要逃的人。
他举枪大喊:“别跑,谁跑我就打死谁!”
就这样,在场的英军都被“震”住了,两名新兵也飞跑着赶来接应,押着这些英军俘虏回了队伍。
刘光子为人老实、腼腆,捉了这么多俘虏,也不向上级汇报,甚至不愿承认这么多俘虏是他一个人抓的。
战斗结束,在清点俘虏时,首长吃惊地发现,有63名英军俘虏没人报。部队领导开展了调查,两名新兵沉不住气,说:“这些俘虏是我们组长刘光子捉的!”
团领导听了着实吃了一惊:“他一人能俘虏63名英军?!”这可是英军王牌“格洛斯特营”的一个连啊!
后经核实,情况属实。
刘光子的英雄事迹上报后,被志愿军总部授予“孤胆英雄”荣誉称号,记一等功,很多志愿军士兵纷纷效仿学习。
1954年,刘光子到苏联参加世界青年联欢活动时,斯大林接见了这位传奇式的英雄。
这位伟人兴致勃勃地问刘光子:“你怎么能一次俘虏那么多英军呢?”
刘光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当时反正是豁出去了!”
这话说得很实在。
1958年,刘光子复员回乡。据内蒙古临河民政局的同志介绍,回乡后刘光子兢兢业业,埋头苦干,担任过乡武装部长、党委副书记及旗人大副主任等职,在抗美援朝时用过的大瓷碗,他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用。
1997年,刘光子去世,享年76岁。1999年,他的英雄事迹被拍成纪录片,选入《抗美援朝精彩战例》,由中国人民解放军音像出版社出版发行。
当年在雪马里捉俘虏用过的那支冲锋枪,如今被珍藏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扭转战局的铁原阻击战
第五次战役后期,联合国军猛打猛冲,对志愿军造成了很大威胁。
一个叫铁原的地方很重要,如果让美军轻而易举地越过铁原,其装甲部队在北部平原上就能发挥出巨大优势,疲惫的志愿军主力不但无法休整,而且将面临更大危险和牺牲。
第63军原属于华北野战军的第19兵团,入朝后历经五次战役,一直在一线作战,军长是傅崇碧。
当时,在断粮且背水作战情况下,傅崇碧当机立断,决定全军撤过北汉江。到了江边,发现此时美军也到了。情急之下,傅崇碧命部队将士戴上缴获的敌军钢盔,大摇大摆地涉水过江。美军以为第63军是韩军部队,竟将他们放了过去。
人困马乏的第63军刚到江北,没有来得及休息,就接到彭德怀的指示:速赶到铁原地区,在25公里宽的正面战场防守15天。
原来,因联合国军进展速度太快,整个志愿军防线出现多处漏洞,情急之下,彭德怀只好抓第63军阻击联合国军。
对于饥疲交加、减员甚重的第63军,这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此时,他们面前的联合国军的兵力有5万多人,美骑1师、美25师、英28旅、英29旅都在其列,而第63军共有将士2.4万余人。联合国军有火炮1300多门、坦克180余辆,还有空军;志愿军有火炮240门,没有坦克和飞机。
面对强敌,傅崇碧表现出极高的指挥才能,采取了纵深梯次配备的方法,少摆兵,多屯兵,以减少敌人密集火力对志愿军的杀伤。同时以战斗小组在前沿与敌纠缠,使敌不能过早迫近志愿军阵地。在战术上,采取正面抗击与侧翼反击相结合,并在夜晚派出小部队袭扰敌人的战法。
铁原阻击战打得异常惨烈,美军经常是以大群坦克部队开路,像倒塌的城墙一样压向志愿军阵地。
而志愿军因缺乏反坦克武器,只好以血肉之躯与敌搏斗,很多连全体战死在阵地上。
美军炮火打得山呼海啸,志愿军的阵地像被火洗了一样。傅崇碧指挥第63军部队顽强死守,昼失夜反,在迟滞敌军的同时不断组织反击,不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总体上遏制住了美军的攻势。
第63军几乎将所有的兵力都填了进去,最后,机关干部、通信员、炊事员,都上了战场。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整整打了13天,在志愿军全线回撤、部队稳住防线后,傅崇碧率第63军撤出了焦土一样的铁原阵地。铁原阻击战,第63军胜利完成了总部的任务,为稳定整个战线赢得了时间。但部队伤亡惨重,其第188师第563团入朝时兵员为2700人,打完铁原阻击战后,只剩下266人。
在部队撤出阵地后,彭德怀问傅崇碧:“有什么要求?”
傅崇碧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兵。”
彭德怀慷慨地说:“我给你补两万。”
6月1日,志愿军第20、27、42、47军,于新幕、伊川、鸡雄山、黑云吐岭一线构成纵深防线。
6月10日,我军主动撤出铁原、金化,将敌军阻于“三八线”附近之汶山、高浪浦里、铁原、金化、杨口、明波里一线,第五次战役遂告结束。
第五次战役打出了一个出乎意料,不能不使毛泽东等领导人对原来的战略设想、战役指导方式、战术原则,乃至军队建设的许多问题,进行新的思考。
尽管李奇微对战果基本满意,但仍惊讶于志愿军的顽强和战斗素养:“敌人再次以空间换取了时间,并且在其大批部队和补给完整无损的情况下,安然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