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剑。若给了你。你活不了一天的。”秦含道。
可是,一阵风起。剑竟已是笔直的刺了过来。他竟然还持剑当胸,脸上竟没有半点表情。
“少爷?你?你怎么?”
话未说完,白衣人的剑就与秦含的剑。对在了一起,“叮”这声音很脆。很清脆。
他们俩都持剑对立,一动不动。二人的视线,全保持着一种寒冷。风骤起,枯黄落叶已漫天飘零。乌云也已被吹散。月,更加皎洁更加凄凉。
秦含道:“风魂雪,四年前我已跟你说过。四年后你竟然真来找我,不知你轻功进步,但剑法竟然大减当年。”
满天黄叶,风魂雪双目似已变得忧伤。低沉又带着沙哑的声音,仰头对夜。道:“四年了,四年前的今天。已是我无法抹去的伤疤,是你,让我无法忘记。”
秦含淡淡道:“你过于执着,明知不可能的。竟偏偏要夺。”
风在吹,叶在落。风魂雪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注视着他,剑还在处于对立之状。他轻声道:“我若不死,剑我要定了。”
说完,他就收剑。一招“杨花落尽”随风一扫,风竟吹的更猛。叶落的更多。
剑似在悲鸣,寒气直逼秦含喉咙。这一剑,一招。似发泄着四年来的怨气和不甘。
秦含只后退一步,剑未出鞘。似都发出淡淡微亮,他持剑一档。
“叮”
二剑又再度碰撞,一颗火星。就点到了落叶之中,叶子着了。一片,两片,风竟没把它吹熄。反而枯黄的叶子与荒草渐渐都烧了起来,逐渐火光加大,照亮了四周。风一吹,火苗已扩大一倍。
秦含道:“黑夜流星,不会出鞘。我劝你,还是留着性命。多多欣赏着美丽的景色。”
他说完,脚下已烈火熊熊。二人都后退数步,风已不吹,叶已不落。他俩都透过烈火,看着彼此。
风魂雪道:“景色虽美,我却心意已决。挡我者死。”
烈火,墙一般挡住了二人。想过去,根本不可能。树林一下已如白昼,月光竟已变得渺小。
秦含仰头,那月却被树枝所遮挡。不过它是圆的,圆的是那么皎洁。他透枝看月,眸子中似明亮许多。但脸色深红,就是血一般红。他缓缓道:“你看,月亮多美,太美的东西若一下消失。很多人都抱怨着没有珍惜,可终将会失去,珍惜往往就是时间的问题。”
风魂雪也仰望,他望见了月亮,同时也看见了流星。它急匆匆的划过,光芒似已暗淡。渐渐消失,不带一丝的痕迹。“人如流星,匆匆即逝。终将会消失,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短暂璀璨!”
秦含还注视着月,火已燃烧更旺。“荒草与落叶,落叶擦火星。他们烧起来了,这一刻不能算是短暂璀璨。熄灭还会有一丝青烟,你我都不会留住眼前的景物。”
风魂雪道:“留不住眼神,定要把握住短暂的璀璨。人死如烟,死后也会留有不甘。”
秦含道:“若九日不死,我剑会出鞘。若我已死,剑沉大海。”
风魂雪道:“九日已过于漫长,等待似度日如年。”
秦含道:“九日太过短暂,日出日落,黄昏月升,时间已开弓之箭。”
风魂雪道:“黑夜流星,黑夜,流星。”
他说道“流”字人已消失,说道“星”字声音竟已在远方只留有淡淡茉莉花香,证明他来到过这里。
秦含注视着火,勉强一笑。似眼中出现淡淡,焦虑。当在一回头,喜贵竟然没了?
车马还在,人却消失不见。他听似有人在哭,怎还是个婴儿?哭的这般凄凉,天地间仿佛都已冷却。听着让人心碎。
就在他又一转身之后,三丈远外,竟一双荧光之绿在恶狠狠盯着他。
哭声竟更加凄凉,更加让人心寒。
他迈出一步,身后就感觉一个人在动。很明显感觉这人的手,已到他自己的肩膀。
他又一转身,黑夜流星就抵在这人的喉咙。剑未出鞘,不过这人忙弯腰捂喉。样子已十分痛苦。
随后这人,声音沙哑着道:“少爷,是我。喜贵!”
他剑落下,忙上前扶住喜贵胳膊。道:“喜贵?你刚刚去哪了?”
喜贵道:“少爷,我一直已在你身后。从未离开半步。”
说完,“喵”的一声就传入二人耳内。刚才的啼哭竟是只深灰色的野猫。它动作敏捷,从地上一下就窜到树上。
秦含道:“喜贵,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们要快速进京才行。”
说完,他就已上车。车内亮如白昼,这夜明珠真是珍宝中的珍宝。
喜贵也已上了车,马鞭一抽。一声惊嘶秦含都替马儿伤痛,马已四蹄张开。所到之处,荒草全已拦腰碾断。
火也熄了,借月光一照。青烟随风已是冉冉而生。他一边抽着马,一边道:“少爷,你中的毒。真的就无药可解吗?”
他又何尝不想解毒?九日之命只因太过短暂。销声匿迹的毒,突然再现江湖,没人可保证一定能解。他微笑道:“中毒容易解毒难哦,就是神医出现。都未必可解,顺其自然吧。九日说长,但也不长。说短倒也是不短。”
喜贵道:“那少爷,若此毒不解?九日后您真将黑夜流星沉与大海?”
秦含道:“不沉,若出现江湖。只会令江湖再度掀起血雨腥风,三十年前我听说过黑夜流星的故事。不想让它,再现江湖。”
喜贵摇头,马鞭抽在马身。已是更加响亮,四周的寂静也变得满满都是鞭打的回响。
秦含撩起车帘,他都感觉心疼。想说的话刚到嘴边,不过一见喜贵的背。突然一怔,大脑也翁了一声。
喜贵?身后已挨了数刀,鲜血虽说不流早已干了。就算是天黑,也应该可看见颜色光鲜微红的血迹?就是看不见血迹,也应该可见衣服的撕口。为什么?为什么这些都已不见?
他又仔细观看,竟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下人服,而是夜行衣!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喜贵!真的喜贵?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