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看三人,身配刀剑,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赶紧退下,三人并不答话,只是继续吃饭。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边“噔噔噔”脚步声响起,闯进来八九个乞丐,凶神恶煞,手执兵刃,吓得饭馆中客人纷纷噤声,为首一人大声喊道“老贼尼,因何殴打我丐帮弟子?”
锦仪师太抬头观看,但见此人平顶八尺有余,黝黑的面庞,手中一条镔铁棍,怕有百十斤重,相貌丑陋,半截铁塔相似,身后背着六条麻袋,看来身份不低,乃是丐帮中的六袋弟子。
“贫尼打人还轮不到你这小小六袋弟子过问,倘若你家帮主史红石在此,只怕打的更狠些。”锦仪师太素日里慈眉善目,但却遇强则强,而且颇为护短,今日之事,虽是丐帮无礼,但那风清扬下手也却忒歹毒了些。
“大胆,老尼姑找死。”那恶丐一摆手中大棍,“饿虎扑食”,直奔锦仪师太,众人吓得俱都后退,只听得呼呼风响,倘若被这大棍砸上,只怕当场脑浆迸裂而亡。
锦仪师太尚未动作,只见风清扬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双脚一点地,“嗖”的一声蹿了出去,手中剑一翻,使了招“白衣苍狗”,紧跟着一招“雪兔金蟆”,无比巧妙,一道道剑光,如同雪团一般,华山剑法以巧取胜,输于力道,而这恶丐棍法乃是一力降十会,不擅技巧,风清扬心思聪颖,虽是初次临敌,却晓得一技之长攻敌之短的道理,招招发出,自己虽有九阳神功之刚强,却不与这恶丐硬碰,只是手中剑与铁棍一沾就走,斗了不过十余招,恶丐越斗心头火气越大,明明感觉眼前这一少年,内力非凡,但偏偏始终躲着自己,如同儿戏一般,却拿他无可奈何。
冷不丁风清扬卖了个破绽,那一恶丐大喝一声“呔,小子,纳命来。”搂头盖脸就是一棍,挂着风声,屋里人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党仁珊吓得仅仅抓着锦仪师太的衣袖。
没想到风清扬轻功乃是贾月楼亲传,得自南宋武学一大宗师,西毒欧阳锋,号曰“瞬息千里”,这几年得张无忌指点,愈发精熟,风清扬只往旁边轻轻一踏,也就避开铁棍,铁棍砸空,这一棍实有千钧之力,那恶丐全身力道俱在此棍上,砸在地上青石板上,块块绽裂,但毕竟砸空,那恶丐只觉得双臂一麻,仿佛脱了力了,再想收招,哪里来得及,风清扬一脚踹出,却是华山腿法“豹尾脚”,那恶丐无处可躲,正蹬在心口窝上,这一脚蕴含九阳神功,“噗通”一声,踹出多远,筋断骨折,倒在地上。
旁边人急忙搀扶,那恶丐一推旁人“滚开,老子没事儿。”兀自逞强,谁料想刚站起身形,再也憋不住,晃了两晃,一口鲜血喷出,再次跌倒,这回无论如何挣扎,再也起不来了。
原来这恶丐全仗天生神力惊人,将外功练到相当境界,但不善内功,内功不同于外功,外功只需观摩学习也能练个大概,内功毕竟需名师指点,方能练成,故此在风清扬的高明内功面前相形见绌,其实外功练到一定层次未必逊于内功,譬如少林的金刚伏魔神通,但内外二功总须阴阳调和,文武并重方是长久之计。
“狗东西,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打搅小爷吃饭。”
风清扬刚要转身往回走,但见随行而来的几个乞丐,突然身形一晃,成奇怪圆圈围住风清扬,团团直转,竹棒点地,嘴里念念叨叨,好似咒语一般,正是丐帮驰名的“莲花落阵”,此阵在丐帮已有几百年传承,若有几名高手施展,威力倍增,实在难以阻挡,乃是绝妙的阵法。
党仁珊一见几人要围殴风清扬,不由得心里着急,拔剑就要下场,风清扬长剑一摆,嘴角带笑“阿珊妹子,你且老老实实坐着,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几个乞丐一声呼叫,摆开阵势,各轮竹棒,来打风清扬,风清扬施展瞬息千里功夫,只在阵中游走,凭华山剑法抵挡,剑招之中,暗含着乾坤大挪移的上乘功夫,东一带,西一引,把群丐的竹棒俱都带走,而且棍棍打在自己人身上,一时间莲花落阵乱作一团,往外散开。
“不好,这小子有妖法,怎么弄的咱们自己人打了起来,咱们小心点,别和他近身,用阵法累也累趴下这小子。”
一旁锦仪师太频频点头,“不想无忌师哥如此疼爱此子,将乾坤大挪移也教给他了,这等根骨,原是良才美玉,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满脸的疼爱和喜欢,一旁党仁珊听他夸奖风清扬,不由得暗自高兴。
只见群丐也不主动攻击,只是满地游走,将风清扬困在其中,风清扬冷笑一声,华山派弟子乃是儒道两家武功合流,故此精通《周易》,后又得张无忌传授乾坤大挪移,对易理的理解更进一步,踩定卦位,施展轻功,游刃有余,突然之间,风清扬纵身跃起,长剑一点,径奔其中一名乞丐手腕,那乞丐闪躲不及,正被刺中,一声惨叫,竹棒撒手,风清扬一脚蹬出,将那人踹飞,抢占位置,冲出阵去,霎时间莲花落阵已破。
才出阵去,风清扬一转身,竟又杀回阵中,此时阵势已破,再难抵挡,竟被风清扬杀了个三进三出,手中长剑化作一片剑光,内力“嗤嗤”直响,煞是好看,酒馆之人只觉得寒风如同钢刀一般直奔面门,几个喘息的功夫,再看场中,几名恶丐俱都躺在地上,抓着手腕,惨叫不止,原来风清扬每剑俱都刺在众人手腕之上,疼痛难忍,满地打滚。
锦仪师太这才站起身来,将银钱置于桌上“扬儿,珊儿,咱们走。”
路过那六袋弟子身边,冷哼一声“报与你丐帮管事之人知道,贫尼法号锦仪,如有不服的今日上嵩山找贫尼即可。”
言罢三人上马,直奔嵩山,一路之上锦仪师太说起丐帮近年来所作所为,大为气愤,那史红石少年之时疏于管教,亏得神雕侠侣后人所救,黄衫女亦曾托付张无忌多多照拂,因此史红石日后才习得这全套降龙十八掌,本应是是丐帮承前启后的一代帮主,不想对一干弟子近年来放任自流,不成气候,搅闹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