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自传得两部天书后,离了疯子,结伴下山。
过了小溪,眼看前面就是三岔路口。明月忙道:“师父说叫我们下了山,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师弟你看你是往东还是往西?”
清风道:“往东东没头,往西西没尾。哪边都不好走,还是哥哥你先选的好。你选了我再选吧。”
明月道:“我也是发觉哪头都不好走。要是一个人走,遇到豺狼虎豹啊什么的凶险,相互之间没个照应,一个人又对付不来,难事、难事。要是两个人一起走,跑得慢的那个还可以喂狼喂狗,跑得快的那个岂不是就能逃脱了?师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清风道:“对!”
明月又道:“那你再听我说这话,看对不对?”
清风笑道:“师兄只管说,我听着呢。”
明月道:“山上的时候他老人家曾说,叫我们重新拜他三回,拜过之后,我们就不在是他徒弟。我们三个头也已经磕过,现在还算不算他徒弟?”
清风道:“不算,不算,已经没有关系了。”
明月又道:“既然没有关系,那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清风把脸一扭,嬉笑道:“还是师兄高见,你说往东,我往东,你说往西,我走西。”
师兄弟两人说到这里,不觉都笑了起来。在山上时,那是当着师父的面,不能说违心的话。背地里下了山,师徒之间已经不再有关系。既然没了关系,疯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这两个初生的牛犊了。
明月就便指着右边那条道笑道:“现在我说往东,你往西去吧。”
清风道:“遵命就是。”把头一扭,哪里是往西,大阔步朝东就走。
弟兄两人闹了一阵,不觉开开心心。正准备结伴出去闯天涯,忽见迎头走来一个老和尚。长得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左手拿着锡杖,右手持串念珠,口中直念“阿弥陀佛”
那和尚先是碰见清风,看他一张笑脸,就问道:“施主为何笑得这般开心?这是要到哪里去?”
清风本是一副滑稽像,见这和尚生得有些凶恶,心里十分讨厌,就道:“禅师你不知道,我遇到谁都笑。有时过路见了只把猫啊或者狗的,都能挤出点笑脸来。那些阿猫阿狗的,也都乐得往我身上蹭。我说我讨厌他们吧,很多人都不相信。大师你问我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其实我是有苦说不出来啊,我何尝想笑过了?”
这和尚看他才十五六岁,说得又是那么的诚恳,就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只以为真如所说那样,天生就是一副笑脸。正好又见他的后头走来一个小孩,年龄和他相仿,长得眉清目秀,彼有仙家风范,一眼见了,有些喜欢,想收归门徒。
又拿心算了算,不觉吃了一惊。
再看眼前这滑稽模样的小孩,更和他一样,都是灾劫当头的人。忙道:“两位施主请住,家中可是还有什么亲人?”
正好明月走了近来,随答话道:“有、有、有,大师你问这做什么?”
那禅师道:“两位施主有所不知,老衲生前去过南海,到过圣地,从那里学有一些能耐。上可以知天文,下可以知地理。能动日月,能移乾坤,有莫大神通。我刚看你二人长得彼有仙姿,就想收为徒弟。用心默算了下,发现你二人都有灾劫当头。想是你们家中不久要出大事了,才有的征兆呢。”
明月听后,怒道:“你这和尚,乱说话,你家不久才要出大事呢,看你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说话那么不积德,竟诅咒人。看你就不是个好和尚,肯定成不了佛。还不如拜我为师,让我教你怎么念经。”
禅师道:“我出家人从不打诳语,你要不信我时,我使一个法子,只要你能从我手上逃得出去,就是你们本事,也证明我和尚果真犯嗔。要是出不去时,你们两个也不要走了,就跟老衲做个徒弟,当小和尚吧。”
明月天性桀骜,听不过他吹大牛,自己学了许多大神通,尚且不敢放大话。他一个要死不活的老和尚,怎么就敢放肆?正要比试比试,看他能有什么本领。那清风本是在旁一言不发,这时忽然开口道:“大师说你刚才用心算过,说我们不久将有灾难。我也懂些算术,我看大师满脸晦气,不久要惹杀生之祸呢。小道士在这里也奉劝大师一句,还是早些回庙呆去吧,不要出来走了。这里山大石头多,哪天一不小心,被山上滚下来的大石头砸到,弄得一个稀巴烂,到时可就没人来管了。”说时,竖起右手,作了个稽首,扮得有模有样。
那禅师本来性情暴躁,只因近些年拜在一个高僧脚下,学了许多神通,所以才把性子磨下去。听他二人这样说,早忍不住,道:“休要啰嗦,看招!”把手一招,头上顿时发出一道金闪闪的霞光,将这方圆一丈地方罩住,围成死地,水泄不通。
清风起初还不怎么在意,只想嘲讽和尚几句,虽然刚才和尚与明月两人斗嘴时,他确实也在旁默算了,只是没有仔细推敲,大致算出和尚不久将要有杀身之祸。他也是才得的《天道轮回》推理图,还没来得及研读,所会的都是之前疯子口授,更没有真正用过。只不知道有无算错的地方,听了和尚的话,不觉得有些来气,就拿出来讲了。
这会儿见和尚使了这个神通,才知遇着硬手,正想和那禅师好好说情,能不结仇时,最好不要结仇。哪知左右找了找,早已不知见和尚踪影。只听禅师道:“我限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出得来,是我和尚没本事。要是出不来,还是那句话,给我做个徒弟就是了。”声音忽左忽右,亦梦亦幻,就是见不着本人。
那声音响了些时候,又过了小许,才再一次响起。
似此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
清风起初还不想伤和气,虽然觉得和尚讨厌,因为才出仙山,不想惹事。他为人最谨慎,不似明月那般粗暴。不过被困了半个多时辰,也是把他激怒了。
而明月与他大不相同,做起事来风风火火,早忍不住在那里噼里啪啦打了一阵。半个多时辰已经累得不轻,又是九天神雷,又是剑宗,各种招法都使尽了,还是不见凑效。更是气不打一处出。眼看许多攻击都无效果,更不曾见那金光有裂破的痕迹。又听怪声响起,气得直骂道:“你这贼秃驴,少在小爷面前装神弄鬼,小心小爷出去,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拿你烂肉去喂狗。”
清风忙拦道:“师兄和他吵什么嘴?等我破这秃驴的法来。”
明月道:“你行?”
清风道:“师兄让开,让我试试。”
明月将信就疑。两人平常斗法,都是他胜,自己都办不了的事,小师弟能有什么作为?只因招数使尽,还是拿这臭和尚没有办法,索性坐下来先歇歇息。看还有什么办法是他没有想过了,或许一时心急给疏忽了。
忽然听清风口念一声:“破!”只看他十指交错,双手结印,周身青光大放,法术已经启动。这时土层之中忽然蹦出一株新芽,迎风见长,转眼间成了株千年大古树,撑得这方圆丈许地方差点容不下来。知道这是他五行术中木克土,反五行相生之道,弄出来的把戏。本来还不怎的在意,忽然心里一动,已经知道怎么回事。
只听清风道:“师兄过来,我要作法了。”
明月急忙和他汇合一处,只见清风把个二指一立,身前顿时闪出一层晶闪闪的水晶壁,将他二人保护起来。这时四目相对,会了意。由明月持剑,清风作法。准备完毕,清风口念一声“令起!”。那地方忽然燃气一堆大火,将个丈许方圆大的地方烧得通红,直把和尚的金光烧得比之前都还亮。
清风看火候差不多时,方道:“师兄准备,我要破他邪法了。”
明月点头示意,将右手仙剑持立,口念真诀,仙剑顿时大放神光。又念一声“开!”仙剑立即划出十个剑影,围在两人身旁兀自转个不停。待十把剑影飞转连成一片,结出仙剑大阵,道一声:“破阵!”
清风立即把脸一肃,右手“趴”的按在地上,喝一声“破!”那围在他二人身边的这个水晶结界立即化成一道利剑,比电还急,“嗖”的一声,直朝顶上冲去。同时明月所使剑宗,十剑也已汇成一把巨剑,尾随其后。
只见清风所使五行化成的那柄先去的冰剑,冲到金光上之后,立即粉碎,不曾见有什么动静。而明月所使仙剑一旦碰上,居然是咔擦一声,将这坚如壁垒的东西震出一个大洞,竟真把和尚的妖法给破了。
原来清风深知五行相生相克,知道水克火,水火互不相容;火克金,金火互不相容;又有金克木,木克土,用反生的道理,先就便生出木,反生金。让和尚的金光更加坚硬。之后烧一把大火,利用火克金的道理,使金融化。当然这时候和尚肯定不会甘心,必然施展法术,稳定阵脚。此一来,更合了他的心意,那金光必然达到鼎盛。
又根据阴阳学,阳极生阴,阴极转阳的道理。放一道冰剑(水)下去,原本鼎盛的金光,哪里禁得住这一侵扰?自然盛极必衰,再被明月所使剑宗自下往上一突,自然轻轻松松就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