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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东北汉族史(4)

在新乐遗址中,还出土了其他工艺制品。必须指出的是在2号房址中出土的炭化木雕鸟,这是一件木雕制品,它是被火烧炭化后保存下来的,长38.5厘米,宽48厘米,厚6厘米。由嘴、头、身、尾、柄等五个部位组成,除了柄为一细木棒外,其他全身两侧面雕出相同的禽首雀,有人说是鹏鸟。木雕鸟的发现,表明这一氏族集团可能是以鸟为图腾。雕塑品中还有2件陶塑兽头,其中1个似猪,另1个是狗,这表明当时人们已开始饲养业。此外,出土的工艺品还有穿孔石串珠、骨簪等装饰品。

新乐遗址还发现了当时人们居住的房址。迄今为止在新乐遗址的下层发现了12座住房遗址,房子都是长方形,半地穴式,大小不一。大的房址一般长9~10米,宽7~8米;小的房址一般长5米,宽4米。室内中央有椭圆形凹镜火塘,墙壁有柱洞,有的柱洞底部有不规则的卵石,柱洞的周围有的用砂填充加固,有的柱洞呈倾斜角度,可能是戗柱。房址内有烧土面,这说明烧火取暖和生活用火都在房内。还在两座房址发现有门。

在新乐遗址内还发现了猪、羊、鹿的骨头和炭化的谷物(2号房址内),经检测为黍类。此外还发现了植物果实遗骸,其中榛子、橡子和山里红,这些可能是当时人们采集的食物。

在新乐遗址下层文化遗址中,发现房址分布密集,每隔3~5米就有一座,在50平方米内就发现了16座,房址有大有小,小房是氏族成员的居住房,大房则是氏族成员的公共活动场所。从新乐遗址出土的遗物上,可以看到新乐人当时过着农业生产为主的定居生活。

(二)小朱山遗址

小朱山遗址是1978年发掘的,位于辽宁省长海县广鹿岛中部吴家村西的小朱山东坡上,遗址面积南北长100米、东西宽50米。

小朱山遗址是由当地古代居民吃剩下的海贝壳遗物堆积而成的,年深日久遗弃的贝壳越多,堆积得越高,渐渐成丘,丘层中包含着当时人们的生活遗址。人们通常称这种文化堆积为贝丘遗址,又叫贝冢。

小朱山遗址分上、中、下三个文化层,在下层遗址中,房址为圆角方形半地穴式。规模较小,室内有红烧土硬面,没有发现柱洞。当时人们使用的陶器多为夹砂红褐陶,大都含有滑石粉,胎质较厚,手工制作,烧制的火候较高;陶器上饰纹主要是压印席纹和之字纹;器形多为直口筒形罐、侈口筒形罐和小口鼓腹罐。出土的石器多为打制的石英岩石片石器,有刮削器、尖状器和盘状器,这些石器都是用来切割和刮削动物的工具,打制的石器还有亚腰长条网坠、石球等。磨制的石器有:石斧、石刀、有沟网坠、石磨盘、石磨棒等。此外,在同一处文化层中,还出土了陶片、纺轮和骨锥等。出土的兽骨以鹿骨最多,其次是獐子和狗骨,没有发现猪骨。

小朱山遗址下层文化特点是:当时人们以渔猎经济为主,也有了一定的原始农业,已能纺线制衣,并开始了家畜饲养业。

在小朱山遗址中层文化层中,房址仍为圆角方形半地穴式,有的有门道。出土的陶器呈红褐色,器形为直口筒形罐,平底钵和少量实足鬻等,出土的石器分打制石器和磨制石器,其中以磨制石器居多数。此外,还出土了骨镞、陶刀、蚌刀和蚌镰等生产工具,以及大量的猪、狗骨骼。

小朱山遗址中层文化的特点是:原始农业比较进步,渔猎经济仍占有重要地位。

在小朱山遗址上层文化中,房址仍是圆角方形半地穴式,有柱洞,柱洞里有础石,居住面为烧红土。出土的陶器呈黑褐色,仍是手工制作。器形有直口筒形罐、竣腹罐以及豆、壶、碗、鼎、钵和三环足器等,陶器上的纹饰有堆纹和画纹。出土的石器以磨制为主,形制多样,有直背弧刃、双孔石刃、双斜肩厚体石斧、有段石锛和穿孔石铲等,出土的打制石器极少,主要有网坠、磨盘、磨棒。出土的农作物有粟。出土的兽骨以猪、狗为最多,此外,还有鹿、獐和鲸鱼骨。

小朱山遗址上层文化的特点是:以农业经济为主,渔猎经济仍占有一定的地位。

纵观小朱山文化,其下层文化,和新乐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层文化,从出土的实足鬻等可以看到是受大汶口文化的影响;其上层文化,从出土的三环足器等可以看到是受山东龙山文化影响的。但是不容置疑的是小朱山文化的主体仍然是东北地区的原始文化。

小朱山文化主体分布在辽东半岛黄海沿岸,小朱山遗址的上、中、下三个文化层分别代表了辽东半岛黄海沿岸地区从6000~4000年间新石器时期早、中、晚三个时期文化特点。

(三)后洼遗址

后洼遗址,位于辽宁省东沟市马家店乡三家子村后洼屯东的台地上,面积达15000平方米。这是一处距今有6000多年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

1981~1984年,考古工作者对后洼遗址进行了发掘,出土的遗迹遗物非常丰富,遗址可分上下两层。

遗址的下层发现房址31座,都是半地穴式。其中圆角方形大房址5座,每座面积约60平方米,是氏族公共活动场所,大房址周围分布着若干圆形小房址,每座面积约10平方米,是氏族成员居住的。出土的文化遗物有磨制的石器:斧、镐、锄、刀、磨盘、磨棒等;打制的石器:网坠、盘状器、刮削器等;陶器:压印席纹和之字形纹的筒形罐、鼓腹罐、壶、杯、碗、勺等,这些都是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此外还出土了一批雕塑品,其中有用滑石雕塑的人像、猪、鸟和虎头形、鱼形、鸟形、猪头形、蝉形坠饰等。陶雕塑品有:人头、猪头和动物形。

遗址的上层发现房址12座,多为圆角方形半地穴式,大房址面积为50平方米,小房址面积为10平方米。出土的文化遗物有磨制的石器:斧、刀、锄、凿、镞、磨盘、磨棒等,打制的石器有:砍砸器、刮削器等;陶器有侈口深腹筒形罐、直口圆腹壶、折腹碗等。出土的雕塑品有滑石雕人头像、鸟头像和陶塑人头像等。

后洼遗址出土的滑石雕塑和陶塑的装饰艺术品,不仅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也反映了6000多年前生活在后洼遗址的古代居民的宗教意识。他们在当时生产力低、科学落后的条件下,对自然界的一些现象产生一种神秘感和敬畏心理,从而产生了对大自然的崇拜,奉为神明,对之顶礼膜拜,祈求其保护和赐福。在后洼遗址出土的鸟类雕像中,有1件滑石雕刻的鸟人合一像,一面是人,一面是鸟。这1雕像说明了人鸟之间的密切关系,鸟则是人的图腾崇拜物。大汶口文化、山东龙山文化,都出土了鸟形雕塑品和器物,这就说明了古代山东、辽东半岛和东北部地区的居民都是崇拜鸟的,甚至以鸟为图腾。这种图腾崇拜的一致性,反映了这些地区在古代文化上有密切的关系。

后洼遗址下层文化遗存和小朱山遗址下层文化层有很多相似之处,这说明后洼遗址和小朱山遗址有密切联系。从后洼遗址下层文化遗存中的石器工具是以磨制为主的,农业生产工具较多,可以认定后洼遗址上的古代居民是从事以农业为主的多种经济。

(四)左家山遗址

左家山遗址,位于吉林省农安县城东北约8里的伊通河二级阶地上,南距伊通河约50米,北距高家屯约500米,当地群众称左家山,故定名为左家山遗址。遗址高出河面约20米,南北长约30米,东西长约40米,总面积约1200平方米。1984年春天,吉林大学考古专业师生对左家山遗址进行了发掘,发掘面积约400平方米,出土了一批陶器、石器、骨器和大量的蚌壳、鱼骨和动物骨骼等,同时发现房址1座,烧土遗迹2处,灰坑20个。

左家山遗址的遗存分四期,据放射性碳素断代,一期至四期的年代距今为7000~4800年之间,属于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

一期遗存主要以沙质灰褐陶为主,也有少量的夹蚌黄褐陶,以及沙质红陶、沙质黑陶。陶器都是手工制作,表面磨光。纹饰多为刻画的菱形纹、弦纹、席纹、平行线纹和印压的之字纹、连点线纹、篦点之字纹等。器形种类简单,主要是筒形罐、也有少数的鼓腹罐和钵等。

二期遗存,陶器的陶质,纹饰和器形基本上和一期相同;不同的是发现了直口器和斜口器。出土的石器以磨制为主,也有少量是压制的,主要有石斧、石盘、石棒、石叶;骨器有锥、针、镞、矛以及棱形器等。发现的遗迹为1号房址,房址破坏较为严重,居住面不甚清楚。房址的平面呈方形,有8个柱洞。房址的西南部有门道、中部偏北有1瓢形灶,灶口向南。房址内出土的遗物有沙质灰褐陶器,陶器的饰纹多为刻画弦纹、席纹和压印之字纹等,以及骨针、骨锥和骨角料等。

三期遗存,出土的陶器,有沙质灰褐陶和夹蚌黄褐陶;饰纹以刻画之字纹和压印之字纹构成的组合纹饰为主,也有少量的带状篦点纹、波浪纹和附加堆纹等;器形主要是筒形的罐和钵。出土的石器有磨制的斧、锛、矛、镞、磨盘等,以及用石叶压制的小石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一件石灰岩质石龙,呈卷曲状,首尾衔接如璧,头上有突起的五官,周身光滑无纹,背上有一孔,它与辽宁省新石器时代遗址出土的石龙极其相似,为研究龙的起源和演变提供了重要的实物。发现的遗迹有3个灰坑,其中2号灰坑坑口,呈长方形,直壁、平底,在近底处的西南角有一个生土二层台,上面有一束东西向的鹿骨支骨。

四期遗存,出土的陶器以夹蚌黄褐陶为主,夹蚌灰褐陶次之,沙质陶数量较少。陶器为手工制作,器物表面未经打磨,器形主要为筒形罐、斜口器、杯、钵和带流器等,此外还有陶支架、陶纺轮、陶塑兽头等。陶器以素面陶为主,纹饰陶较少,器物的下身都不施纹饰,陶纹多为横向单一纹饰带和横向平行的复合纹饰带,主要有刻画的人字形纹、之字形纹、三角形内填斜线纹、网格纹和戳压的鱼鳞纹、指甲纹、花边口沿等。出土的石器以磨制为主,其次是打制和雕琢石器,石器种类有斧、锤、杵、磨盘、磨棒、砺石、矛、镞、砸砍器和尖状器等。石料是沙岩、大理石、片麻石、页岩、花岗岩、泥岩和燧石岩等。出土的骨器和角器有:刀、锥、镞、凿、匕、铲、镖、笄,以及棱形器和刻纹骨等,使用的材料多为动物的长骨和鹿角被剁(锯)断,在半成器上残留着大量的劈裂、打磨和刮削的加工痕迹。发现的遗迹有灰坑16个,烧土遗迹2处。烧土遗迹中1处形状不规则,烧土面上有1个破碎的筒形罐,南侧有灰烬和蚌壳堆积,烧土面附近分布着几十个大小不等的柱洞。另1处呈椭圆形,北部面积较大,呈红色,为长期烧烤所致;南部的烧土面为块状,呈暗红色,硬面凹凸不平,上面有一层灰烬堆积,遗迹内不见遗物,可能是露天窑场残迹。

左家山遗址的一至三期的文化遗存,是目前吉林省松花江流域发现较早的新石器文化。这一文化的发现,说明了早在6000~7000年以前松花江流域的左家山居民是过着定居的生活,这里农业经济占重要地位,也有一定的狩猎活动,左家山遗址出土的斜口器,和压印之字纹的陶器,和沈阳新乐下层文化相似,说明这一时期松花江流域和辽河流域的居民,有着密切的经济文化来往。

(五)新开流遗址

新开流遗址,位于黑龙江省密山县兴凯湖和小兴凯湖之间的新开流河的东面的湖岗上,遗址面积为24000平方米。新开流遗址分上下两层,据放射性碳素断代,遗址下层年代距今为6000年,是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

1972年考古工作者对新开流遗址进行了发掘,在下层遗存中发现了10座大型鱼窑和1座土坑墓。鱼窑有圆形和椭圆形2种,窑内下部堆满了鱼骨,上部填充土,这在其他新石器文化遗址中是没有的。经鉴定鱼骨为鲢鱼、鲶鱼、鲤鱼、青鱼和鳖类的骨骼。出土的遗物中,渔猎工具较多,又以细石器居多数,其中三角形圆底镞、柳叶形凹底镞、有柄圆头刮削器、鸟喙形尖状器是其特征性器物。出土的骨器、角器和牙器种类繁多,其中有鱼镖、鱼叉、鱼卡、针、锥、投枪头、刀柄、匕、镞等。这些渔猎工具,充分地显示了新开流遗址的古代居民们的渔猎经济的特点。出土的陶器只有罐、钵两类,为夹砂灰褐陶和黄褐色陶。陶器上的装饰花纹刻画得很深,有菱形纹、三角纹、短竖线纹、折线纹以及拍印的三角纹、方格纹和鱼鳞纹等。土坑墓的尸骨已腐朽,墓中随葬品有凹底石镞、玉饰件等。

在遗址的上层遗存中,发现了3座土坑墓葬,墓坑比较集中,排列整齐有序。墓葬分一次葬和二次葬,以二次葬最多。一次葬都是单人葬,二次葬有单人葬和多人合葬,还有将二次葬附于一次葬旁边的现象,葬式以单人仰身直肢葬居多,也有屈肢葬。墓葬中的随葬品多少不等,多数墓葬中只有一至两件陶罐或少量的石器,有些墓葬还没有随葬品。

只有6号墓中的随葬品极其丰富:有斧、凿、镞、鱼叉、鱼镖、鱼网坠和投枪头等生产工具;有针、锥、匕、笄等生活用品。墓的主人显然是母系氏族部落中一个地位崇高的人物,这些随葬品中有陶器、石器和骨器。随葬品中发现1件骨雕的鹰首和1件角雕的鱼形饰物,造型生动、栩栩如生。上层出土的陶器以夹砂灰褐陶最多,也有少量的泥质红陶,烧制的火候较高,质地坚硬,器形比较单一,只有钵和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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