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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醒初见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是睡在云朵上吗,总觉得身下好软,好舒服。也许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睡在云朵上,像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精致雕刻的木床,层层纱幔挂在床架上,点点阳光从镂空的竹窗倾泻进来,落在桌子上,桌子上左右边两边摆着上好的陶瓷瓶,细致美观,光亮如漆,瓷瓶里各放着一束开着正艳的桃花,中间摆着一个三足鼎立的小香炉,只见那香炉形状如莲花,层层花瓣镶着金边,清清的檀香味从中冉冉升起,充斥着整间房。

转过头看去是一张华美的梳妆台,采用上好的黄花梨木精雕细琢,镂空的浮雕更显得典雅。座上嵌着屏风般的菱花镜台,台上放着两个小巧的黑漆描金边的首饰盒。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屏风,屏风上绣着莲花图,湖里的莲花呈淡粉色,如同少女般粉嫩,莲叶浅绿显生机,莲花与莲叶相映成趣,几只红色的蜻蜓停在莲花的花瓣上,让人看起来心情愉悦。

这里是哪里,她想说点什么,一开口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止不住地咳嗽起来。门被推开了,细碎的脚步绕过屏风,她抬头一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过双十年龄,头上梳着流苏髻,饰于珠翠,黛色峨眉,满带笑意的杏眸,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粉嫩的朱唇,身穿细纹金丝罗纱裙。

“你终于醒了,看来我的施针起了效果。”

“水。。”她费力地说了一句。那女子赶紧倒了杯水给她喝,太渴了,她喝得很快,一不小心又呛到了。

“真是个傻丫头,慢点喝,还有呢。”那女子抚了抚她的背。

她喝了很多水,直至喉咙开始润滑,她才看着女子,“我。这是在哪儿。”

“这里是曜王府,王爷他们去办事时在路上发现了你,把你救了回来。我叫于越儿,我爹是府里的专属大夫,那天为了让你退热,需要施针,我看你挣扎,料想你女儿家的不愿被触碰,便请愿为你施针了。还好你恢复得快。你等等,我先给你弄点吃的,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再带你去见王爷。”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点点头,肚子空空的,早已饥渴难耐了。等于越儿回来时,她看到于越儿托盘上那一碗粥,有点失望地低下了头。于越儿好笑地拍拍她的头。

“你许久没吃东西了,不宜大饮大喝,只能吃些清淡的养养胃,我在里面添加了一些养胃的药,等你好了,你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她倒是误会了,还被人家于越儿点了出来,她越发地羞愧。不言不语地任由于越儿喂粥。

喝完粥,于越儿拿出了两瓶药膏,“喏,给你。女孩子要好好保养自己,你的手帮你做了些处理,但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留下了疤痕,这瓶绿色的药膏给你抹手,修复这些受损的肌肤。这瓶蓝色的药膏你每天洗澡洗脸时滴几滴,包管你以后一身冰肌玉肤。”

她接过药膏,眼圈有些发红,自家人没了后,没人对她这么好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于越儿和那个救了她的王爷。

接连养了好几天,她终于有力气下床了。还好自己能活动了,要是再在床上待上几天,她都快羞愧死了。这几天无论吃饭擦身都是于越儿一手操办的,还好现在自己也能动手了。

于越儿也按照之前说的,等她好一些时,给她弄了很多吃的,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让她止不住大快朵颐,于越儿看见她那副馋嘴的傻样,抿着嘴偷笑。吃完后,于越儿会给她喝一碗秘制的药膳,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不过听于越儿说,王爷出门去了,自己还是暂时先养好身体,等王爷回来了,她再带自己去见王爷。

有得吃有得穿的,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那几日的生活,吃的只有野草,嘴巴干涩无味。

于越儿也说自己吃多了野草,有些影响了味觉,现在吃东西,可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慢慢地,配合她的药膳,自己就会恢复味觉。

有没有味觉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只希望有东西吃,肚子不会饿就好。

于越儿发现这小丫头真奇怪,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是默默地听着,不反驳也不回答,要不是她醒来时开口说过要水,自己还会以为她就是哑巴呢。

她发现了于越儿在打量她,心里也有些害怕,他们救了她,还会赶她走吗?她不安了好几天,于越儿也像是发现了她的不安,对她越发的细心照顾起来。

“对了,今天王爷刚好回来了,等下我帮你梳妆一下去见见他吧。”

王爷?她愣了一下,一想到要见他,她显得有些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袖子。她记得娘说过,王爷好像是很大的官,比县城的官还要大。王爷会不会也跟那贪官一样,发现她是燕林村的人,会杀了她。她有点害怕了。

于越儿摸摸她的头,轻笑。“别怕,咱们王爷性子冷了点,但也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救了你了。”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没那么惊慌了。自她醒来的那一刻,于越儿一直照顾着她,她相信于越儿是不会害她的。

于越儿帮她换了一套对襟收腰的烟云蝴蝶裙,将她带到梳妆台前坐下,梳了一个垂挂髻,别上一只白玉镂空兰花步摇,于越儿刚想抹点粉上去,看看这傻丫头白净的小脸,心想抹了上去就不像个纯粹的孩子了,王爷估计也不太喜欢。便拿了丝帕,轻轻抹去手上的粉。

“看看,喜欢吗?”

她抬起头看向铜镜,里面那个人是她吗,轻挽的垂挂髻上别着的白玉兰花步摇,显得她面容粉嫩,娇艳欲滴,对襟收腰的烟云蝴蝶裙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她很喜欢,她勾唇一笑,羞涩地点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于越儿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这个小丫头从醒的那天就说了一句话,自后都没有说过话。看来这小丫头很容易满足,就是不知道以后.于越儿担忧地皱了眉头。

她安静由于越儿带着去见王爷,一路上她好奇地打量着王府,这地方好大,楼阁交错,长廊如带,迂回曲折,让她有些头晕脑胀,转弯一看,花园里古木参天,许多叫不出名的奇花异卉,蝴蝶翩翩起舞,假山下是一弯清泉,清澈见底,可见鱼儿嬉戏。她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走得有点累,在她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到了。

眼前是一座恢宏大气的楼阁,屋顶上的玻璃瓦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侍卫,身配长剑,只见他们不苟言笑,看到她们到来,依旧目不斜视,只看前方,一点也不受影响。于越儿上前一步,对着其中一男子盈盈一笑,“前几天王爷救回来的小姑娘前来拜见,还望黑一大哥向王爷禀报。”

“稍等。”其中有位黑衣男子看了她们一眼,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他出来了,“进去吧,王爷在书房。”

“有劳黑一大哥。”于越儿带着她越过两位男子,往书房里去。

她一直低着头,跟着于越儿走,直到于越儿停下来,盈盈一拜。

“王爷,人已带到。”

“你先下去吧。”

“是。”于越儿临走时向她眨巴下眼睛,让她不用紧张。

于越儿走后,她显得越发不安,书房里燃起的香雾也无法缓解她的焦虑。

“脚底有什么好看的吗。”清冷的声音响起。

她记得这个声音,在她昏迷前和生病时,都有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从生死边缘上拉回了她,也决定了她命运的关键。那她是不是应该看看她的救命恩人?带着好奇,她慢慢地抬起头,在定睛一看的那一刻,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仙人吗,怎么长得那么好看。眼前的男子高拔俊挺,宛若天神,五官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眼神深邃,仿佛只看一眼便会沦陷其中,束发成冠,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袍上绣着描金边雅致竹叶花纹,束着同色系腰带,腰带上系着一块羊脂白玉。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脸上惊讶的神情,脸上隐约的红晕,加上今天的着装打扮,反而让她显得十分秀美。跟之前捡回来半死不活又脏兮兮的乞丐样完全是天壤之别。玉瑾曜显得分外满意。

“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燕大妞。”说出名字的那一刻,她突然有点后悔了。爹娘不识字,不知道取什么名字,按照村里的习俗,就把女孩子叫大妞,村里好多大妞呢,她被那些臭小子笑了好久。不知道王爷会不会也在笑她。

看着她十分懊悔的小脸,玉瑾曜有些啼笑皆非,好一个燕大妞,土里土气的燕大妞,有点意思。

看着玉瑾曜眼里的笑意,她突然急了,“虽然我名字起得不好,但是我会做很多东西的,我会做很多家务,会刺绣,我会报答你的。”

干家务?那可不行,把那双小手弄得粗糙不堪,这可不是他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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