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振皓指着邝蓓低声说:“你给我个理由!”
邝蓓哽咽着说:“我女儿贞贞有轻微自闭,我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安振皓无力地垂下手臂,说:“为了你的女儿就杀死我的孩子,你对得起我吗?”他红着眼睛转身走出卧室,安振皓失魂落魄地下楼,他面对邝蓓的痛苦和眼泪模糊的脸,还能谴责她什么呢!邝蓓只听他无力的脚步下了楼梯,她侧耳仔细地听着,保姆招呼安振皓的声音:“您走了?”她没有听到安振皓回答,邝蓓呜咽地哭了,她多想安振皓抱紧她,安慰她,给她力量,帮她安抚女儿,和她说没关系,一切会好的!但是安振皓不会原谅她,邝蓓软绵绵地躺倒在床上哭,她心里怪自己对不起安振皓,但她又能怎样选择呢。
邝蓓哭着突然她想起,晚上谁接贞贞放学!她看看时间已经过了,脑袋里“轰”的一声,挣扎起来踉跄脚步向楼下走,保姆惊讶地喊她:“你怎么起来了?”邝蓓头也不回地说:“谁接贞贞放学了?”保姆立时张口结舌也懵在那里。
邝蓓爬上自己的车,急速驶向贞贞的学校,此时学校门前已经空无一人。学校不是幼儿园必须监护孩子家长来接,家长来接也仅是在校门口等候。邝蓓下了车踉跄着脚步来到传达室,传达室的大爷说有个女孩是最后走的,但什么时候走的没注意。
邝蓓又爬回车上给穆燃打电话,问女儿去他那儿没有,穆燃说没有见过贞贞,邝蓓就觉得头轰轰地响,不回穆燃着急的问话就挂线了,然后像无头的苍蝇四处开车寻找贞贞,她脑袋晕乎乎的,她刚做了手术,血压低得不行。看车窗外什么都模糊,她顾不得,她怕女儿出事。她想起贞贞的作文内容,她更加害怕,邝蓓开车搜索着贞贞可能走的几条路,天渐渐暗下来,她真的崩溃了,脚下的油门和刹车也分不清楚了,胡乱的踩,车向路边的绿化树直接撞了过去。
车身猛的震荡下,邝蓓身体被车的惯性向前向后的摇晃,害怕和疲劳让她短暂的失去知觉,等邝蓓清醒时,车外围观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让她更眩晕,这时交警已经赶到,交警问询邝蓓的意识是否清楚,邝蓓看到可以信赖的制服和徽章,她一声哭号:“我女儿丢了!”
邝蓓意识完全清醒时,她已经躺着医院的监护室里。穆燃带着女儿贞贞在旁边静静的坐着,邝蓓一眼就看到女儿,呼地坐起来,头又一阵眩晕,穆燃忙扶住她,她甩开穆燃拉住女儿,哭着问:“贞贞,你去哪儿了,吓死妈妈啦!”
贞贞也哭了:“妈妈,对不起,是我不好!”
邝蓓也哭着抱紧贞贞:“贞贞,是妈妈不好,忘记接你。”
穆燃递一块热毛巾给邝蓓,邝蓓看了看穆燃,心里更不是滋味。穆燃说:“好啦!女儿没事,你好好养身体吧!”说完也替女儿贞贞擦去脸上的泪水。邝蓓放下毛巾,拉着女儿,问道:“贞贞,妈妈以为见不到你了,你跑哪去了?”
贞贞抽泣着说:“我以为妈妈有别的孩子了,不想要我了,我就自己走去爸爸那里,在楼下我又想爸爸也有弟弟了,也不会要我了,我没地方去,就一个人在大街上,后来天黑了,我害怕就又回妈妈家,在楼下碰到爸爸来找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乱跑了,妈妈找我差点没命了。”贞贞又哭起来。邝蓓抱着女儿哭道:“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不要别的孩子,你才是妈妈一辈子的宝贝儿。”
邝蓓没有致命的外伤,只是手术后没有好好休息,又加上着急休养几天就恢复。出院时,穆燃打车送邝蓓和女儿贞贞回家,邝蓓的家中早有不速之客等着她呢。安振皓的妻子和岳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早已等候她多时了。安振皓妻子小慧见到邝蓓进来,冷笑一声:“我以为什么天仙人物呢!安振皓这会怎么不来呢,他的情人还带个男人!”
邝蓓听她说话,明白是安振皓的妻子打上门来,她缓了缓,告诉女儿贞贞去房间换衣服洗脸,穆燃见到这阵势也没马上走,他带女儿走进她的房间。
安振皓的妻子见邝蓓没吱声,越张扬起来:“不要脸的女人,你把安振皓弄哪儿去了,你是不是和你奸夫一起把他杀了?”说到杀了就哽咽起来,她的母亲握住女儿的手,然后和邝蓓说:“姑娘,看你也是很善良的人,也有女儿,怎么做这样的事情!”
邝蓓看了看母女俩,说:“我没做什么事情,我和安振皓是相爱的,我不回避。”
小慧冲过来就要打邝蓓,被她母亲给拉住,她母亲一字一句的说:“相爱?他有老婆,你这是插足。我女婿没发迹的时候我女儿和他结婚,那时你们怎么不相爱呢?”
邝蓓说:“那时我错过他了!”
小慧停止悲声,叫嚷着:“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说什么相爱,他什么都没有你还爱他吗?”
邝蓓冷冷的回答:“能,恨不相逢未嫁时!”
“不要脸的女人,你就是看上安振皓的钱,你住这么大的房子,用的保姆不都是安振皓给你的吗?还说爱,你这样的女人也配!”
邝蓓脸冷冷地打量安振皓的妻子小慧,然后说:“请你口上尊重点,谁是不要脸的女人!现在是你不要脸闯进我的家。这房子是我自己努力挣的,我付出的代价远远超出这个房价。”她顿了一顿,又说:“是你没本事拴住安振皓,他穷的时候你是嫁给他,但是你给过他温暖吗?”
小慧咆哮着叫骂道:“什么叫温暖?没有我家他挣不到一毛钱,现在他有钱了,就在外面养女人!”她的母亲拦住女儿让她平静下,小慧扶在母亲的肩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这个没良心的,我都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呢!”她母亲一边安抚女儿,一边和邝蓓说:“姑娘,我女儿有不对,但那是他们夫妻间的问题,说什么你都不该破坏人家家庭,因为你,安振皓和我女儿吵了一架,都失踪好些天了。”
邝蓓心里一震,侧目看安振皓的岳母不像是撒谎,安振皓的岳母继续说:“我们都很担心振皓,振皓是好孩子,很孝顺我们,对我女儿也很好,就是你的出现,他们之间才出了矛盾,你打乱了我们家的平静。”
邝蓓不想和她们再纠缠下去,她在想安振皓去哪儿了呢?她脸色缓和下,和安振皓的岳母说:“我不知道安振皓去哪儿了,我们也分手了。”
小慧停止哭啼,抬头看着邝蓓,邝蓓看着安振皓妻子脸上呈现出幼稚表情,这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人,邝蓓心里想,她看在她母亲白发慈祥的样子,和缓下脸色,说:“安振皓与我无关,我就要带我女儿走了,这个房子我不要了,我只带我女儿走。”邝蓓仰头环视下房间,她自言自语道:“没有什么比女儿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