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今晚安振皓恳求她、给他生个孩子,最初邝蓓属实激动了,但安振皓没有承诺其他,只是要她和他生个孩子。邝蓓躲在被子里小声地哭,她爱安振皓,为他做什么都行,他有没有为她的处境想想呢,她未来的孩子姓安,但她不是孩子爸爸的妻子,孩子成长中要经受别人怪异的眼神。邝蓓伤心了一夜,天亮时她妥协了。
路是自己选择的,不进而退就是输,安振皓要她生的孩子,证明他心里还是有自己。贞贞是自己全部的生命,这个孩子是她和安振皓的纽带:“即使以后安振皓抛弃我们,我还有两个宝贝可以相依。”
邝蓓到医院准备先做个体检,刚好遇到穆燃和李莉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来看病。穆燃显得很尴尬,他借故开药溜开,李莉抱着孩子在椅子上,她微笑着对邝蓓说:“哎呀,你也来啦?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没人陪着你呢?”邝蓓听着李莉温柔的声音里尽是炫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平静地说:“我只是例行检查身体,没什么不舒服。”李莉哦了一声:“是啊!有钱人都怕染病!”李莉的一语双关激怒了邝蓓:“没钱人就不怕染病了吗?有些人捡到个窝囊废还爱不释手呢!”李莉被噎住红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时穆燃手里拿着药回来,李莉故作撒娇的和穆燃说:“老公,都拿齐了吗?齐了我们就走吧,这里空气不好!”邝蓓撇撇嘴,没接她的话茬,转向穆燃说:“穆燃,有儿子了,你那一半的产权养得起吗?”穆燃很窘迫,又摸不到头脑,李莉瞪了一眼邝蓓,将孩子塞在穆燃手里转身就走,邝蓓冲她背影轻蔑地撇下嘴。
邝蓓身体无大碍,吃了几副中药调理就怀孕了。安振皓免去邝蓓商铺里所有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做,让她只安心养胎。还雇佣保姆做饭照顾邝蓓,他每天替邝蓓去学校接贞贞放学,再陪伴邝蓓母女吃晚饭,在餐桌上说笑话哄母女开心,饭后又陪邝蓓在大客厅里散步直到很晚,等邝蓓睡下才悻悻离开。安振皓很想拥着邝蓓睡,挨着没出世的儿子,感受小生命的温情,但是他觉得这样太过份,即使邝蓓现在不回避和他的关系,但他一定要理智,他还有个家,不能完全放弃责任。
贞贞近来很少去穆燃那里,穆燃忙工作之余,还要哄李莉带不好的儿子,忙得焦头乱额,无暇顾及问候贞贞,邝蓓在怀孕初期反应激烈,也疏忽了贞贞的情绪,安振皓对贞贞很关爱,但贞贞不喜欢和他沟通,虽然每天安振皓接她放学,她也只沉默地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安振皓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去啦!
随着邝蓓怀孕的月数,安振皓每天都长在楼上,悉心的照顾邝蓓。贞贞看到眼里,越来越和他们疏远,放学回家就躲进房间写作业,不叫不出来。
直到邝蓓接到班主任老师的电话,约她休息日单独出来见个面,邝蓓才知道女儿贞贞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说:“贞贞妈妈,贞贞同学的成绩一向都好,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下滑这么多!贞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所以我才偷偷约你见个面。”说着老师递给邝蓓一本作业,说:“你看看她写的作文!我只可惜了贞贞这孩子,请多注意她的变化。”邝蓓接过女儿的作文本展开,题目是《穿越回到幸福身边》。
辞别老师回家的路上,邝蓓脑子里都是女儿贞贞作文的内容:“世界上有一种奇遇叫穿越,可以回到自己最留恋的时候,但任何的美好都会付出风险,因为寻求穿越的途径就是死亡边缘,如果可以做个快乐的人,尝试穿越回到最美好的时刻,也值得去冒险。”
邝蓓想着作文的内容,惊得她冷汗直冒,如果女儿真去寻找通往美好的路径,那将是不可挽回的事情。忽然发现女儿的变化,邝蓓发觉自己忽略贞贞的情绪,她以为贞贞平静的表面是接受了现实。
邝蓓回到家,来到贞贞的房间,贞贞在写作业。贞贞看到她进来,叫声妈妈,直视邝蓓的肚子。邝蓓下意识的遮住隆起的肚子,她说:“贞贞,不要写了好吗,妈妈陪你出去玩一会儿?”贞贞没说话只摇摇头,继续写。邝蓓拥紧贞贞说:“贞贞,妈妈不好,这段时间没好好照顾你,你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贞贞很漠然地看了一眼邝蓓,没理会她的话,低头又写起作业,邝蓓实在忍不住,哭了,大颗眼泪滴在贞贞的身上,贞贞见妈妈哭了,也“哇”的一声,所有的委屈都迸发出来,邝蓓紧紧拥住女儿,轻轻晃着,和女儿一起放声哭泣。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难为一个女人在外面打拼,还要兼顾家庭,邝蓓失守了女儿的思想范围。
邝蓓带贞贞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贞贞有轻微的自闭,如果再受到刺激,她就没有康复的机会。贞贞是内向的孩子,从父母呵护的宝贝儿,突然变成不重要的孩子,她怎么能承受变故。看着检查的结果,邝蓓在心里已经决定了一件事。她抚摸着肚子,在心底幽幽地说:“孩子啊,不要怪妈妈狠心,只能怨你不会投生!没有选好时间和选对人”邝蓓被眼前的现实逼迫,她咬咬牙,在没出世的宝宝和女儿之间做出选择。
邝蓓无力的躺在大床上,窗外射进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她想起身拉上纱帘,但她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起来。她背着安振皓打掉了胎儿,邝蓓知道事先和安振皓商量,他死活都不会同意,安振皓这么渴望这个孩子出世,但如果留下胎儿贞贞将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卧室门被猛的推开,安振皓脸色铁青的进来,他这两天去外地办事,下飞机直接过这里来看望邝蓓和没出世的儿子,刚进屋保姆就耳语给他,他简直要疯了,邝蓓见到安振皓的样子叹口气,安振皓仅离开两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她心里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安振皓。邝蓓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不论安振皓怎么对她,她都觉得不过份,这个胎儿不仅是安振皓的孩子,还是她身上长了五个月的肉团。她心里和生理上的疼超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