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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女人们的年之二

岁月飞过织机去

“妈妈,你织这么多布干啥?”

“捎给你大大。”

“大大在哪里啊?”

“在远处。”

年三十的晚上沉重的寒云湿湿地压着屋顶,风夹着米粒一样的雪,扑打在土屋的泥瓦上“沙沙”作响。呼啸的寒风从岭上掠过,纸糊的窗户一会儿胖一会儿瘦,瑟瑟地抖。十岁的孩子坐在炕边,穿着崭新的棉衣、棉裤,仰着脸问母亲。

从记事起,他叫作妈的女人似乎就长在织机上。除了干其他活,她夜夜都在织布。油灯下,母亲的影子大大小小、一低一高。

“远处有多远?”

“我不知道。”

一间土屋,孤独地筑在高高的山腰。谁家有哭泣声在风里隐约可闻,延绵而来,一声紧接着一声。

“别人的大大都回来了。前面村里的麻子表兄说,我大大在远处有个新家,是不是?”

“嗯。”

“大大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

织机猛然停顿了一下,哑着身子,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又咿咿呀呀地低声喃语起来。年轻的女人,两腿不住地将踏板踩上踩下,两手又是穿梭,又是拽缯。那梭子带着纬线、带着期望在上下两层经线间飞来飞去。密密的经线从机头上方展出来,像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又像一条舒缓的河水顺流而下。

粗布一寸寸地延长,一匹匹地完成,一捆捆地叠放在木箱里。白色变成了土黄,土黄成了黑黄,再后来霉斑点点,布损色黄。

岁月丝丝缕缕般伸开、拉长、叠加、隔起、包裹,终止清晰。

从我记事起,每当过年的时候,家里都会收到一些东西。几瓶陈醋,几叠土布,一些柿饼或者几小袋核桃。

山西老家回来的信人叫作什么,真名忘记了,只是记得大家都叫他“赵麻子”,我们自然叫他“麻子叔”。他脸上其实没有麻子,很光滑的一张长脸,个子不高,佝偻着身子,一走路就会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似乎刚刚干了重活回来。奶奶说,他父亲出天花落下一脸麻子,绰号为麻子。父亲去世后,别人依旧喊他这个绰号。他们家祖辈为信人,就是旧社会来回传递信件和消息的“邮递员”。

他细眯着眼睛,肩上背着褡裢,拍打着大门上的铁环。小叔跑出去,挡住龇着牙大声吼叫的黄狗。他慢腾腾地走进来,立在上房门口,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声音细弱地喊爷爷“舅舅”,叫奶奶“三舅母”。

爷爷没有了一贯严肃的神色,罕见地、和蔼地微笑着,放下手里古旧的书本,靠在炕上一摞被子上,温和地用家乡话和他叽里咕噜地说着。奶奶踮起小脚到灶房里和妈妈、婶子一起,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做最好的饭菜。炒鸡蛋,猪骨头,肉臊子,长面条,腌渍的小菜,好几个小碟子被放在红木盘中,端进上房。我眼馋地看着,有些讨厌他。

书信照例是一沓,加着细长的红纸条。柿饼是一布包,整整齐齐地码成一排排。土布是一沓沓,长短一致、宽窄不等。“抓猪拐”玩的孩子们都知道,这是山西伯伯和二奶奶捎来的东西。

吃完结着白霜的柿饼,砸开颗颗饱满的核桃,我们就提着爷爷糊的灯笼去玩了。过年了,口袋里装着瓜子、花生,还有几毛钱,阔绰得、神气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那些东西,只作为一个信物,在新年的苹果、枣子、糖果、新衣服、鞭炮的映衬下,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二奶奶到底是什么模样,至今我也不知道。想必即使是爷爷,很多年后,也记不清楚了吧。

当年十八岁的爷爷,结婚两年多,大奶奶生伯伯时候就“血潮”去世了。家里人很快又为他定了亲,二奶奶就被迎进了家门。

据说二奶奶脚大,脾气不好,倔强任性,人长得不好看,娘家人也贪财。总之,不是爷爷喜欢的那种女人。

爷爷在家里边读书边学做生意,待了四年。二奶奶也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加之两人感情不是很好。那个时代,山西年轻人的出路就是出门做生意,家家子弟如此。他就狠狠心,随着做生意的同乡一路辗转到了宁夏固原。几年后,赚了一些钱,买了土地,有了铺面,娶了妻,生了子,认了本地高家为家门,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又据说,“民国”时期也推行一夫一妻制。二奶奶娘家侄子张六娃和爷爷打官司,告爷爷停妻再娶。官司输了,他因此失去了两顷土地和一个铺面、一缸银元。爷爷大怒之下,休书一封,抛弃了不生养的二奶奶,断了再回头的可能。

二奶奶无处存身,哭着喊着不走,拉扯着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大伯,守在高家大院里一辈子。

“你大大捎来了银钱,给你娶亲用。”

“我不要。”

又是年关时分,土屋旁那几株柿子树落了叶,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抖索着,没了春夏时节少女般的妖娆。屋前流过的那条山泉,也失却了往日的丰腴,宽不盈尺,露出了许多敷着青苔的冷冷的卵石。

“他也不容易啊。听说你三妈也是个寡妇,也带了两个孩子,又生了二男二女。这些年他养活着两个家,还拉扯着我们娘俩,都不容易。”

“他应该的。”

时光一晃就过了许多年,二十岁的儿子虎虎地发威。看着炕头上坐在一架破旧纺车面前的母亲,感觉她更憔悴了。盘腿坐在纺车前,左手摇轮,右手捏着棉条,“嗡嗡嗡嗡”每转四圈,正好一柁线。单调的动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休无止。

“妈,你不要这么辛苦了,这样亏枉吗?”

“我不能生养,有你我也足够了。你别恨你大大,我要有个一男半女,也不是这个样子。我认命了。”

儿子要娶媳妇了,她忙上了新的活儿。一匹匹老粗布,经过漂染上色、剪裁缝制,变成了婚嫁时喜鹊登枝、牡丹花开的被褥,新郎、新娘贴身的小袄、外面的罩衣。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颇有成就的笑容。

当然,还有捎给这边家里的几件衣褂,一片片床单,一个个枕巾。

但据说大伯结婚的时候她大哭了一场,接着在炕上睡了几天。因为家族祠堂,不容许没有子嗣的女人坐婆婆的位置,她只是婶娘的名分……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爷爷是个干瘦苍白的老头,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带着瓜皮帽,弯着腰走路,威严利索,好像永远抱着土黄色的书籍,看啊看的。很少说话,要说话也是厉声尖嗓。写得一笔好毛笔字,记得过年镇上很多人家的对联都是他写的。

他和小叔在一起生活,和我们关系就有些疏远。我们随着爸爸工作单位的变换四处奔走,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妈妈说他最疼爱我,因为我是大孙女,聪明伶俐。

年三十的晚上无论怎么样,总是喜庆和热闹的。对联红红的,厨房气腾腾的,路灯明晃晃的,爷爷家永远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大家人都在。

磕完头,他会从身后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沓零钱,颤巍巍地找出几张五毛的,散给排着队等着要压岁钱的我们。

我也常常会看见那些土布做成的床单、枕套或者毛巾,窄窄的一条条,粗糙臃肿,颜色浊黄,一点也不美观。家里比老家条件好得多,大家就很不看重的样子,做枕巾都嫌扎脸。它们笨拙地、貌不惊人地待在奶奶的箱子里,呆在各家的角落里。有时是装葵花种子的袋子,有时是装面粉的口袋,有时是装烟叶的袋子,有时候直接就是我们的擦脚布。人们忙碌着回家,胡乱地拿起土布,在鞋子上擦几下,然后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只有爷爷,穿着用着二奶奶织的布做成的衣衫、用着用二奶奶织的布做成的枕头、床单、被罩,一件一件。

“妈,你在吐血?”

“还不是饿的。”

冬天来了,山岭都萧瑟了很多,田野里光秃秃的一片,委顿的连棵大树都没有。到了年关,山岭上下百草枯黄,万籁无声,仿佛连时间也被饥饿和寒气冻住了。

“我去借钱,给你抓药吃。”

人都饿得一个个死去,哪里来的钱看病?再说,少我一个人,你们还可以多吃一口。

“都饿死人了,那边大大也不邮寄些东西。”几十岁的男人跪在地上干号,因为饥饿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草根、树皮、房檐上的草。“你别怨你大大,听说全国都一个样子,他们也艰难呢。”

腊月三十,他疯狂地砸开二奶奶的红木嫁妆箱,取出她珍藏多年的和爷爷结婚时的礼服,跑出家门,走了几十里路,换到了一堆白菜根和几斗玉米。

六零年,据说他们饿得吐血,也接不到爷爷这边的救助。二奶奶死过两回,大伯是出了名的孝子,是他哭着喊着把她从鬼门关里撕扯回来的。

二奶奶虚弱着身子,只要能够坐起来,就趴在织布机上白天黑夜地织布纺纱,好换得一点粮食、草籽,来养活一家人。

大伯从此和我们断了联系。

包产到户了,改革开放了,日子陡然好了起来。大人们忙着美滋滋地过日子,孩子们忙着上学读书、长大成人,爷爷奶奶忙着给脸上长一道道的皱纹。

二十多年后某个年关,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来到家里。妈妈说是山西的大伯,是爷爷的大儿子,是来看爷爷的亲人。我看着这个头发花白,走路蹒跚,和爸爸、小叔都不相像的远方“客人”,觉得陌生而新奇。

爸爸一个个地说着我们的名字,他慈爱地摸着我们的头,分发着礼物,还是柿饼、麻花和土布之类的东西。

二奶奶的话题重新被大家提出来,一遍遍地被议论着、感叹着、唏嘘着,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这些孩子,背过父母、爷爷奶奶说,世上还有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活一辈子?为什么咬着牙不嫁人成家?为什么就那么心甘情愿地过着把青石板踩到油亮,把木织机摸到斑驳的日子?记得当时有一首歌叫《再也不能这样活》,我们恶狠狠地唱着,似乎在把对爷爷、她或命运的不满和愤懑吐出来。

其时,我们已经穿着料子的衣服,花色绚烂、质地精良、柔软挺括还好看。但是大伯给的那些点缀着蓝色、黑色线条的土布床单和枕巾,谁都锦缎一样地珍藏起来。

一个女人的四年和四十几年,成为儿孙辈们心底对情感的最高诠释,尽管有着人生乖舛、命运无常的无奈。

然后,七十九岁的爷爷就跟着大伯回老家了。听说回去了一个多月,二奶奶没有和他说一句话,但也没有埋怨他一句。

接着,回到这边七天后,爷爷去世了,众人都说他是“辞路”去了。

这边,我们这支儿孙们哭哭啼啼地进行着隆重的葬礼。那边,披麻戴孝的儿孙们拿着爷爷的几件衣服做了衣冠冢,也大过白事。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有两处家,过世了也有两处坟地。

过了十几年,奶奶也去世了。

二奶奶依旧活着,她儿孙满堂地活着,备受族人、村人、远近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妈妈……

奶奶……

太太……

又是一年的冬天,二奶奶躺在床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转动着昏花的眼睛,定定地瞅着自己摇了一辈子的织机。看着那笨拙的木辐条和辐条上缠着的破布条,似乎看见自己一辈子织过的匹匹土布捆捆而来。青春的、年少的、青年的、中年的、老年的,疼痛的、屈辱的、不甘心的、委屈的、认命的、饶恕的、安然的,那些岁月像白驹与流沙,从她清瘦的指间滑走。八十几年走过的经历与累积、尘嚣与落花,仿若隔世烟云的风华往事,最终在身后化作一泓清澈澄明的泉水。

她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二奶奶去世了,享年八十三岁。

漫天雪花,落满了棺冢,扑满了坟茔,皇天后土深深地埋藏了她悲苦的一生。

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常常会想起家族里这个没有见面过的奶奶,以及她和爷爷一辈子纠缠不清的感情。他们仿佛是一块玻璃,晶莹剔透、华美洁净,但粉碎是宿命。

就像今天,年关时分读着一首诗,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是无端的痛,无言的疼。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

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冉冉孤生竹》(《古诗十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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