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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祀天地

中国很早就有祭祀天地的传统。据考古发现,早在原始社会祭祀天地便初见端倪。原始祭坛遗址,已发现多处,如红山文化、良渚文化等。《礼记》说:“天子祭祀天地,诸侯祭祀山川,卿、大夫祭祀五祀,士及平民祭祀他们的祖先。”《尚书》说:“对上帝进行‘类’祭,又祭祀天地四方,祭祀山川,遍祭群神。”这里所说的“类”,指的是上帝。在甲骨文中,上帝,或称“帝”,是自然和人间的主宰,他的周围还有日、月、风、雨等臣子。祭祀上帝要杀死或烧死俘虏和牲畜,作为祭品。到了周代,“天”的观念逐渐代替了“上帝”。天帝形象被人格化,周王又有了“天子”的称谓。周王是作为天帝之子在人间统治人民的,他要像侍奉父亲一样侍奉天帝。祀天就是对天帝的侍奉、享献。

天本来只有一个,但是到了汉代谶纬学风行以后,出现了“六天”说。据说,天上的紫微宫是天帝之室,北辰(北极星)为天帝,一名“太一”,是“天神之最尊贵者”。在太微宫中,有五个星位,即五方天帝。人间的帝王和朝代就是五帝轮流所感应而生的,因此也称为“感生帝”,如尧是赤帝感生,舜是黄帝感生,禹是白帝感生,汤是黑帝感生,周文王是苍帝感生。帝王祭天当然要祭祀与自己相应的天帝。

周代祭天的正祭是每年冬至之日在国都南郊圜丘举行。“圜丘祀天”与“方丘祭地”,都在郊外,所以也称“郊祀”。圜丘是一座圆形的祭坛,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圆形正是天的形象,圜同圆。祭祀前,天子与百官都要斋戒。当天,天子率百官清早来到郊外。天子身穿大裘,内着衮服,头戴前后垂有十二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面向西方立于圜丘东南侧。这时鼓乐齐鸣,报知天帝降临享祭。接着天子牵着献给天帝的牺牲,并宰杀掉。这些牺牲随同玉璧、玉圭、缯帛等祭品一起放在柴垛上,由天子点燃积柴,让烟火高高地升腾于天,使天帝嗅到气味。这就是燔燎,也叫“禋祀”。

随后在乐声中迎接“尸”登上圜丘。尸由活人装扮,作为天帝化身,代表天帝接受祭享。尸就座,面前放着鼎、簋等各种盛放祭品的礼器。这时先向尸献牺牲的鲜血,再依次进献五种不同的酒,称五齐。再进全牲、大羹(肉汁)、铏羹(加盐的菜汁)等。第四次献酒后,进献黍稷饮食。然后,尸用三种酒答谢祭献者,称为酢。饮毕,天子与舞队同舞《云门》之舞,相传那是黄帝时的乐舞。最后,祭祀者还要分享祭祀所用的酒醴,由尸赐福于天子等,称为“嘏”,后世也叫“饮福”。天子还把祭祀用的牲肉赠给宗室臣下,称“赐胙”。后代的祭天礼多依周礼制定,但以神主或神位牌代替尸。

汉高祖祭祀天地都由祠官负责。武帝初,行三年一郊之礼,即第一年祭天,第二年祭地,第三年祭五(五方帝),每三年轮一遍。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在长安城外昆明故渠之南建圜丘。翌年春正月上辛日(第一个辛日)祭天,同祭五方上帝。这是汉代南郊祭天之始。东汉在洛阳城南建圜丘,坛分上下两层,上层为天地之位,下层分设五帝之位,坛外有两重围墙,叫做“壝”。

南北朝时郊祀制度有一些变革。一是少数民族政权祭天虽采用汉制,但常有民族传统礼仪掺入。二是梁代郊祭天地社稷、宗庙,都不用牺牲,而用果蔬。三是圜丘坛外建造屋宇,作为更衣、憩息之所。

宋代圜丘合祀天地后,要在皇城门楼上举行特赦仪式,赦免囚徒;改日,要到景灵宫祖宗神像前行“恭谢礼”。元世祖忽必烈在大都(今北京)丽正门东南七里处建祭天台。成宗大德时建圜丘,南郊祀天。

明太祖洪武十年(1377),改变圜丘礼制,定每年孟春正月合祀天地于南郊,建大祀殿,以圜形大屋覆盖祭坛。明成祖迁都北京后,在正阳门南按南京规制营建大祀殿,于1420年建成,合祀天地。嘉靖九年(1530),世宗改变天地合祀制度,在大祀殿之南另建圜丘。

清代基本沿袭明制。世祖(顺治)定都北京后即恢复修建正阳门南天坛各种配套建筑,后经乾隆时改修,成为今天所见到的天坛古建筑群。它包括圜丘、大享殿、皇穹宇、皇极殿、斋宫、井亭、宰牲亭等。清人祭天除采用汉制外,还保留了本民族入关前“谒庙”之礼,入关后改称“祭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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