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急迫的想出去,只是单纯的想要保住性命,不想为人所用,还是因为其它。”花不弃并没有着急出手解开笼子的禁制,而是看着花青千灵蝶问道。
花青千灵蝶听到花不弃的口气,知道对方并不为难自己,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希冀:“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就肯放我出去。”
“妖族修行本就不易,你既修成人形就应该好好在此道上潜心修炼,为何要去金仙阁盗宝。”
“我,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我也没办法,因为只有金仙阁才有百仙护心叶。我只是想将东西取到手后就走,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图,没想到最后却被他们给抓住了。”
公飘飘惊呼了一声:“百仙护心叶!这虽然比不上那些真正生死人,肉白骨的仙草神药,却也是准圣药,可是金仙阁镇阁宝物之一,你竟然敢去盗百仙护心叶,若是常人,恐怕就没命活着从金仙阁走出来了。”
花不弃听完,眉毛不禁一蹙:“你盗这百仙护心叶有何用途,莫非想借助这种天材地宝来突破自身修为。”
“不是,我是用它来救我相公的。”
“相公!”花不弃与公飘飘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你相公也是一只花青千灵蝶?他怎么了?”
“不,我相公只是凡人。他身染重疾,如今命悬一线,我听闻只有金仙阁的百仙护心叶才能救他一命,所以这才会去金仙阁盗宝的。”
妖修与凡人结成夫妻,在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但公飘飘还是心存怀疑,问道:“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这些说的全是真的。”
“我相公曾是金仙阁的乐师,你们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金仙阁,乐师,重疾。这几个词串在一起,花不弃的脑中顿然闪过一缕精光,脱口而出道:“你相公是不是叫牧云。”
昨日花不弃等人一起在金仙阁共饮时,便听庄元飞提及过,金仙阁的小厮回答那名原先在香云廊抚琴的乐师牧云数月前沾染重疾,回家养病了。
“两位若是肯放我归去,清梦永生都不会忘记此恩。”花青千灵蝶哀求。
“没有拿到百仙护心叶,你怎么救你相公。”花不弃问道。
“百仙护心叶只是其中一个方法,只是牧云他已经等不了太多时间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清梦的话语中隐晦的带着一抹决绝。
沉吟了片刻,花不弃回头对公飘飘道:“你去找庄元飞和昆吾绮,我带花青千灵蝶去见牧云,待事情办完,我们就离开天开前往南麓书院。”
“那,好吧。我看那个雷易短时间内应该还是天开之中,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路上小心注意些。”公飘飘最后提醒了一声。
花不弃提着笼子离开了公府,在清梦的指示下,找到了牧云家的所在。
天开城郊外有一处小农庄,此时天空飘着大片的雪花,使得那片农庄被一片皑皑白雪所覆盖,放眼看去,那些略带破旧的小屋子长得都相差无几,最后花不弃终于在种着一片桃花树的庭院落脚。
小院的布置十分清雅,数十株桃花树,一座竹亭,一架木藤秋千,一间小屋,这里就是牧云和紫裳两人的家。
可惜,此时这些景物都被白雪所掩盖,只能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意扑面而来,花不弃想着,如若到来年春天,此处定然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温馨景象。
来不及多想,清梦的声音带着焦虑的响了起来:“我感觉到牧云的气息越来越弱,能不能放我出来。”
花不弃轻叹了一口气,挥手解除笼子上的禁制,花青千灵蝶从中飞了出来,而后化成了先前花不弃在仙珍斋中见到的柔美女子。
清梦来不及多看花不弃一眼,立刻推门奔进了房中。花不弃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牧云,牧云,我回来了,你要坚持住。”清梦伏在床边,紧紧握着躺在床上之人的双手,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自脸颊滚落而下,双唇微微颤抖。
花不弃走进一看,当视线落到躺在床榻上之人的模样,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她曾想过在金仙阁中无论是舞姬还是乐师,长相姿容都要比常人姣好,这牧云肯定长得也不差,否则像清梦这样的女子又怎会轻易喜欢上对方。
可花不弃看到的事实并非如此,床上躺着的不是一个带病在身的翩翩美男子,而是一个白发稀疏,满脸皱纹近乎垂暮的老人,半阖的眼眸看不到任何光亮,没有丝毫朝气,只有一片灰色,他的呼吸很是孱弱,似乎随时都会断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不弃心中满是震撼,她相信床上躺着的是牧云,但绝不相信牧云本就是一个垂暮老人,而且她也感觉到牧云身上的生命力在飞快的流逝。
紫裳清梦摇摇头,一张娇柔的脸面布满泪痕,看着床上的古稀老人模样的牧云,那双眼眸中分明带着深入骨髓的爱恋,缱绻的柔情,以及深深的痛楚。
似乎听到了房中的动静,牧云干涸的嘴唇颤了一下,努力的撑开那双沉重的眼皮,将毫无聚点的目光落在面前清梦身上,似乎花了全身仅有的力气断断续续的喊出她的名字:“梦……梦儿,梦儿。”
“我在。”清梦默默流泪,将牧云的手握的更紧,将贝齿死死的抵着红唇。
听到清梦的回答,牧云似乎松了一口气,费力的抬了抬嘴角,轻声道:“你在,就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花不弃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她看向清梦开口问道:“没有百仙护心叶,你准备怎么救他。”
“用我的妖丹。”这一刻,清梦停止了哭泣,目光落在牧云的脸上,充满了无比的坚定:“用我七百年的修为,换他七年寿命。”
“七百年修为,七年寿命。”花不弃的心狠狠一震,看着清梦坚定的侧脸,终于知道先前从她口气中听出的决绝是怎么回事,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问道:“这样值吗。”
“你不会懂得。”清梦将自己的脸凑到牧云布满褶子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目光看着他,陷入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十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