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直奔城下,“用缒城绳引而上,”占领武昌城。
太平军占领武昌后,陈玉成立即率兵一度进军鄂北,于4月上旬攻占安陆和云梦。)
我们被困兵器库已有三日了,之前从附近民房中搜出的口粮也已仅够两天吃了,粮食所剩无几,五百号人在于长毛匪们的拉锯战中也仅剩两百来号。士兵们躺在库中睡觉时都是半睡半醒,只怕随时有敌军来犯。
这天入夜..
“呼,呼..呼!”
“叭!”“叭!”“叭,叭叭!”
“啊!”“啊!”
“什么情况?”我赶忙起身问道,这时众人也被这几声枪响从睡梦中惊醒。“好像长毛们又要进攻了。”张岩看了看窗外。
“不好,快趴下。”张岩突然一声令下,我急忙往地上一趴。
“叭!”“叭,叭叭”“叭!”又是一阵枪响,十几名靠近窗口的弟兄应声倒地,张岩也被击中了右臂,血流不止。
“张营头,你没事吧!”我着急的喊道。
“没..没事,快..快通知你大哥他们,准备应战。”张岩捂着胳膊慢慢离开窗口。
我赶忙跑到地下仓库去叫醒了大哥他们。我们仓促之下拿起武器上了一层。但这时候长毛匪已经开始用梯子上二层了,这兵器库一共有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二层的弟兄们奋力抵抗,与敌军刀剑相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们迅速上去支援,经过几轮激斗终于打退了长毛匪们这一轮的进攻,但却也损失了近五十名弟兄。使得本来就因兵源紧张而困扰的我们更加困扰,这下突围的希望也变得更小了。
半夜偷袭不成,长毛们开始将兵器库团团围住,想把我们困死,但说实话,我觉得我们离死也的确不远了。
我回到地底,找了一个角落打起呼来。不知不觉睡了好长一段时间,忽然感觉脸部冷飕飕的,便转了个身。突然,一个疑惑涌了上来:地底怎会有风呢?于是赶忙起身查看墙壁,果然,墙壁夹角处有内容!
“大哥,大哥,我们可能有救了。”我兴喜若狂地摇醒了还在熟睡中的陈晓光。
“什么?你说真的?”陈晓光迷迷糊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墙里面好像是空的。”我说道。
众人本来都睡着了,但这一下都被这句话给闹醒了,大家伙商量了一阵后决定一起将那块墙壁挖开,几锤下去后一天甬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路,是路!快,给我火把!”我有些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一名士兵递给我火把后我说道:“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先等着。”
“弟弟一切小心!”大哥嘱咐道。
“嗯。”
这个甬道很深,我向下走了好一会都没见底,这里面的空气倒是新鲜得很,说明这里必定是通风的,而且半中间也没什么岔路。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甬道开始向上,几近波折出来后一座山洞呈现在我眼前,我出去看了看,“哇!”一声惊叹,我竟然已经出了武昌城了。我加紧呼吸了几口空气,好新鲜,这是自由的味道。
我不敢多逗留,转身又回了甬道。当我回去细细地叙述了甬道外的情况后,大哥便急忙开始召集部队准备出城,大家终于有活路了。
这时张岩却说了一句:“我不走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快撤了。”王太叫道。
张岩苦笑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我右有腿已断,右臂有废了,就算出去也是个累赘,再说你们走后敌军肯定也能发现这条密道,倒不如叫我炸毁了它。”这时我们也才注意到张岩在刚才的战斗中右腿竟已被子弹打烂了。
“营头,不可啊!”
“是啊,营头,你留下我们怎么办呐?”张岩的手下二十来号人纷纷劝阻。
“快走吧!你们的家里还有娘呢!再跟着我已经没有前途了。”张岩摆了摆手说道。
“营头!”众人喊道。
“营头,我陪你。”突然其中一个叫张初七的说道:“我早已独自一人,没什么牵挂了。”说罢走到了张岩身边。张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一个人跳了出来:“营头,我大鼓也没什么亲戚,我也留下,临死也要****一个。”有了领头的,便又有十几个人站了过来。
“你..你们。”张岩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憋了一会才道:“看你们个个面黄肌瘦的,怎么能让我狠心叫你们留下呀。”
“面黄?那简单。”张初七拔出匕首在手臂上一划,马上崩开了一条血口,他将流出来的血抹在了自己脸上后,说道:“营头,还黄吗?”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划破自己手臂,将血抹在脸上。
“誓与武昌共存亡!”张岩满含热泪地喊道。
“誓与武昌共存亡!”众人也跟着起誓,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们剩下的人为对这十几位勇士的感恩行了跪拜礼。
当下,我同大哥他们一起从甬道出了武昌城,而张岩等人留下负责拖住敌人。第二天,太平军在库外架起了火炮,随着一身炮响,残破的库门终于被打开了,太平军冲入兵器库。
“弟兄们,精忠报国的时候到了,你们怕不怕?”张初七喊道。
“不怕!”
“好,我们冲啊!”张初七等十几人挥舞着腰刀冲上了一层..
张岩将自己周围布满了火药,坐在甬道口,不久后长毛们自上而下来到地底仓库,并包围了他。只见张岩冷笑一声,高呼“誓与武昌共存亡!”点着了火..
一声巨响,整个兵器库崩塌,武昌城内最后一座要塞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