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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易经六十四卦(15)

公元前127年,汉武帝采纳主父偃的建议,颁布“推恩令”,规定诸侯王除以嫡长子继承王位外,可以推恩将自己封地分给子弟,由皇帝制定封号。使诸侯王多分封子弟为侯,使王国封地被分割,以进一步削弱诸侯王国势力;其次建立中朝削弱相权,巩固了皇权的神圣地位。“推恩令”的成功实施,标志着汉代由分封制向郡县制的成功过渡,由此,中央与地方的关系,也得到了彻底的解决。由此可见,分而治之有时比赤裸裸的武装斗争更有效果。但,值得说明的是,“分”是一种策略;“分”的基础是“合”;倘若,人心都分散了,那么就真的预示着要彻底涣散了。

8.未济卦

——未至终点,焉有功成

【原文】

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彖曰:未济,亨;柔得中也。小狐汔①济,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初六:濡其尾,吝。

象曰:濡其尾,亦不知极也。

九二:曳其轮,贞吉。

象曰:九二贞吉,中以行正也。

六三:未济,征凶,利涉大川。

象曰:未济征凶,位不当也。

九四:贞吉,悔亡,震②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象曰:贞吉悔亡,志行也。

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

象曰:君子之光,其晖③吉也。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象曰:饮酒濡首,亦不知节也。

【字词义】

①汔:与“迄”同,几乎的意思。

②震:动荡的意思。

③晖:与“辉”相同。

【释义】

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未济卦,与既济卦是形爻上下相反的“综卦”,也是阴阳完全相反的“错卦”,亏而盈,满而损,完成为未完成的终结;同时,也是另一次未完成的开始;既与未,相互交错作用。《序卦传》说:“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既济”是极度的完成,但一切事物,不可能就此终止,永远美满,必然继续变化发展。所以,完成是另一未完成的开始,《易经》虽然到此终止,但宇宙包罗万象,则永远变化演进,无尽无穷。

这一卦,全部的爻都不正,意味着未完成。在形象上,极端恶劣,阴阳各爻,完成被分隔,与既济卦同样的,有小人得势的衰败现象。然而,正因为阴阳各爻都不在正当的位置,象征变化正在酝酿中,使未来产生希望,“爻辞”也比既济卦吉祥。

卦名未完成,意味着充满发展的可能性,因而亨通。小狐渡河,在几乎已经渡过的关键时刻,打湿了尾巴;亦即这一卦是在成功与未成功的边缘,还不能判断到底是吉是凶。

《彖》曰:未济,“亨”;柔得中也。“小狐汔济”,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

未完成所以说亨通,因为“六五”柔爻在上卦中位,能够实践中庸的道理。小狐几乎完成渡河,但因为“九二”在下卦“坎”的正中央,“坎”卦是水、险,尚未脱离水,所以危险。尾巴打湿,没有利益,是说小狐的头,虽然到达彼岸,但尾巴仍然拖在水中,还没有完全登岸。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这一卦,阴阳各爻虽然位置都不当;然而,却都刚柔相应,依然充满希望。这一卦,上卦“离”是火,下卦“坎”是水,火向上燃烧,水往下流,背道而驰,象征未完成,然而,火与水的

行动方向,并没有违背本质。君子应当效法这一精神,慎重的应由本质辨别事物,使其各在与本质相合的适当场所,亦即《系辞传》所说的,要使“物以群分,人以类聚”。

初六:濡其尾,吝。

《象》曰:“濡其尾”,亦不知极也。

这一卦,“初”与“二”的“爻辞”,与既济卦“初九”的用语相同。“初六”在最下方,相当狐的尾,阴柔无力,正当未济卦的开始,难以渡河,以致打湿尾巴,没有成功。《象传》说:这是不知道自己力量的极限,自不量力,招来羞辱。这一爻,说明在成功最后的关键时刻,更应当量力,不可行动过当。

九二:曳其轮,贞吉。

《象》曰:“九二”“贞吉”,中以行正也。

整体上,这一卦是指天下尚未平定,正面临成功前夕最艰苦的时期。在君位的“六五”阴柔无力,惟一所能仰赖的,是相应的“九二”。“九二”刚爻在柔位,于下卦得中,恭顺中庸,能够克制自己,就象渡河的拖住车辆不会逞强,这样坚守正道,当然吉祥。

“九二”刚爻柔位,本来不正,但得中;“中”比“正”重要,所以《彖传》说:因为得中,能够行正。这一爻,说明在成功的最后关键时刻,自我节制的重要。

六三:未济,征凶,利涉大川。

《象》曰:“未济征凶”,位不当也。

“征凶”与“利涉大川”,相互矛盾,好像遗漏一个不字。不过,下卦“坎”是险,“六三”在险的最上方,是即将脱离危险的形象。然而“六三”柔弱,位置不中不正,在这一时刻,积极行动当然不利。可是,当此即将脱离危险的重要时刻,充分考虑不利的条件,经过慎重周详的策划,断然冒险反而能够突破困境,找到出路,因而有利,这样也解释得通。又,下卦“坎”是水,所以用利涉大川,比喻冒险犯难。这一爻,说明在成功最后的关键时刻,应当慎重地断然地冒险。

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象》曰:“贞吉悔亡”,志行也。

“九四”阳爻阴位不正,应当后悔,必须坚守正道,才能够使后悔消失;然而,“九四”本身不正,想坚守正道,必然困难,所以必须奋起,将阳刚的本质发挥,长期坚持努力才行,就像振奋以威武讨伐异族,经过三年艰苦作战,终于完成任务,得到国家的褒扬。这一爻,说明在成功最后的关键时刻,必须坚持,奋发努力。

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

《象》曰:“君子之光”,其晖“吉”也。

“六五”阴爻阳位,虽然在群位,但不正。不过,本身是阴爻,中心空虚,在上卦的中位,又与下卦阳刚得中的“九二”相应,因而中庸,能够寻求有力的辅佐;由于作为正当,所以吉祥,使后悔消失。又,上卦“离”是明,“六五”在光明的中央,象征具备君子的光辉德性,是一位明君,加以诚信,更吉上加吉。既济卦,是初吉终乱;未济卦,则有初乱终吉的趋势。

这一爻,说明在成功最后的关键时刻,更应当明智、中庸、诚信、谦虚,以号召贤能,巩固团结,以底于成。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象》曰:“饮酒濡首”,亦不知节也。

“未济”正当不安定的时期,“上九”更到达不安定的极点,但否极泰来,不久,既济时期即将到来。不过,上位无位,“上九”本身并没有力量,使既济时期早日到来,也许在未济中就默默而终。然而,“上九”贤明刚毅,并不因此而怨天尤人,依然满怀信心,饮酒自乐,泰然自若,听天由命,所以无咎。可是,如果失去节制,饮酒过度,头都被酒打湿,纵然信心十足,也不正当。这一爻,说明应有尽人事,听天命,成功不必在我的胸襟。

【总结】

未济卦,象征着闪现在眼前的光明,突然的消失,从而陷入了黑暗的统治。正如俗语说:唯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但是,纵观历史风云,那些本可将成功的果实,收入自己囊中,却总因一时大意,结果让到嘴的鸭子飞走的人,比比皆是。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也许,这正是未济卦创造的的真正意图,在于警醒世人,只有吃到嘴里的肉,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佳肴美味。

未至终点,焉有功成

孙中山先生留给后人一句话,叫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借此告诫后人,在革命的道路上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且不可有丝毫麻痹大意。因为,任何一个,哪怕是不起眼的放松,都有可能导致即将取得的成功,付诸东流。

公元前700年,楚国出兵征讨南方的一个小国,名字叫绞国。楚国兵强马壮,军备充足,战斗力强;绞国则兵微将寡,国力衰微,如果两军交战的话,绞国自然敌不过强大的楚国。但是,楚国是远征出击,后方补给线漫长,因此适合打速决战。绞国地势险要,交通不便,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地,所以,他们看准了这一优势,就决定同楚国打持久战。意思是,谁能耗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楚军屡次叫阵,绞国就是闭门坚守。就这样,两军相持一个多月,不能决定胜负。而此时的楚军,粮草已经不足了。这就意味着,楚军如果不能尽快拿下绞国,就只能按原路退兵了,宣告失败了。就在楚王无计可施的时候,大夫莫敖屈建议,唯有以利相诱,才能引出绞军,取得战斗的胜利。他说,由于两军对持已经月余,绞国城中的木柴恐怕也快消耗殆尽了,他们的国君一定会急于得到木柴。如果能给他们一点木柴的小利,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的。那时,我们就可以诱其出城,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楚王觉得此计可行,便下令让一批楚军换成老百姓的衣服,上山砍柴,挑回营中,故意引诱绞军来劫柴。此外,他还下令命一直精锐部队偷偷隐藏在深山之中,寻找有利地形,等候绞军进入包围圈。另一支部队,准备随时切断绞军的后路。

于是,每天都由一批楚军装扮的樵夫上山打柴,担到楚军大营去卖。绞军的侦查人员看到这一情况,就迅速向绞国国君报告。国君听罢不仅喜上眉梢,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然而,其中一名大臣,上奏道:“如今我国已与楚军相持月余,他们久攻不下,不日便可退兵。如果我们贸然去劫柴,恐怕中了楚军的埋伏了,到时候则功亏一篑啊!”

国君,言道:“爱卿心系国家,可谓是忠心耿耿。但是,如今的楚国败局已定,难道他们还想用几担柴就能挽回败局吗?爱卿尽管放心,寡人自有安排。”

于是,绞国国君便拍了一支小分队去劫柴,结果马到成功,被抓来的樵夫,在审问中,都不约而同地说道:楚军在山中雇佣了大批樵夫砍柴,以备过冬之用,每日只有几个地方官员前去督查,并未见楚国军将。就这样,接连数天,绞军都能如愿以偿地截获木柴,而且,审问之后,樵夫的回答也都完全一样。这时,绞国国君则完全放松了警惕,下令让绞军精锐部队开往深山,把木柴全部运回城中。结果,此举正中楚军下怀,落入了楚军早已布置好的包围圈。一阵冲杀之后,绞军大败而回,负责断后的楚军,又对其展开了激烈攻势。与此同时,楚军还派兵正面攻击绞国,而落入绞国国内,化妆成樵夫的楚军,则在城中接应。很快,都城被攻破,绞国君臣投降,绞国被纳入了楚国的版图。

像这样成功未济的案例,在中外史实上,可谓是俯仰皆是。其中最著名的,当属特洛伊战争。

话说,希腊人联合起来攻打特洛伊城,但特洛伊城是个十分坚固的城市,希腊人攻打了九年也没有打下来。第十年,希腊一位多谋善断的将领奥德修斯想出了一条妙计。这一天的早晨非常奇怪。希腊联军的战舰突然扬帆离开了。平时喧闹的战场变得寂静无声。特洛伊人以为希腊人撤军回国了,他们跑到城外,却发现海滩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木马。特洛伊人惊讶地围住木马,他们不知道这木马是干什么用的。有人要把它拉进城里,有人建议把它烧掉或推到海里。正在这时,有几个牧人捉住了一个希腊人,他被绑着去见特洛伊国王。这个希腊人告诉国王,这个木马是希腊人用来祭祀雅典娜女神的。希腊人估计特洛伊人会毁掉它,这样就会引起天神的愤怒。但如果特洛伊人把木马拉进城里,就会给特洛人带来神的赐福,所以希腊人把木马造得这样巨大,使特洛伊人无法拉进城去。特洛伊国王相信了这话,便想办法把木马拉进了城中。当天晚上,特洛伊人欢天喜地,庆祝胜利,直到很晚才醉醺醺地回家休息。深夜,一片寂静。劝说特洛伊人把木马拉进城的那个希腊人,走到木马边,轻轻地敲了三下,此时,只见藏在木马中的全副武装的希腊战士一个又一个地跳了出来。他们悄悄地摸向城门,杀死了睡梦中的守军,迅速打开了城门,并在城里到处点火。隐蔽在附近的大批希腊军队如潮水般涌入特洛伊城。希腊人把特洛伊城掠夺成空,烧成一片灰烬。男人大多被杀死了,妇女和儿童大多被卖为奴隶,特洛伊的财宝都装进了希腊人的战舰。就这样,耗时10年的战争,终于以特洛伊的失败而宣告结束了。

§§§第四章坤宫八卦

1.坤卦

——坤元资生,厚德载物

【原文】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①,东北丧朋。安贞,吉。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②天。坤厚载物,德合③无疆。④含弘光大,⑤品物咸亨。牝马⑥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初六:履霜,坚冰至。

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⑦致其道,至坚冰也。

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象曰: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

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⑧,无成有终⑨。

象曰:含章可贞;以时发也。或从王事,知光大也。

六四:括⑩囊;无咎,无誉。

象曰:括囊无咎,慎不害也。

六五:黄裳,元吉。

象曰:黄裳元吉,文在中也。

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象曰: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用六:利永贞。

象曰:用六永贞,以大终也。

文言曰:坤至柔,而动也刚,至静而德方,后得主而有常,含万物而化光。坤道其顺乎?承逃邙时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直其正也,方其义也。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则不疑其所行也。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地道也,妻道也,臣道也。地道无成,而代有终也。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易曰:“括囊;无咎,无誉。”盖言谨也。君子黄中通理,正位居体,美在其中,而畅于四支,发于事业,美之至也。阴疑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也,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

【字词义】

①朋:李镜池说:“朋,朋贝。货币起先用贝,贝十枚一串为朋。”

②承:《说文》解释“承,奉也。”乃顺承天,犹言大地顺承天道的变化而变化。

③合:借为迨。《方言》:“迨。及也。”

④含:蕴藏;弘:深厚;光:借为“广”。

⑤品:品类;品物:意思是说各种物类;亨:通“泰”,这里是生长顺畅的意思。

⑥牝马:母马,阴性之物,与地同类。

⑦驯:柔顺,顺从的意思。

⑧王事:指战争。王即为大,王事即大事。古代国家以战争和祭祀为大事。这里说大事,就是指战争。

⑨终:古人讲终,多指好的结局。

⑩括:收束,扎紧。

黄裳:王弼说:“黄,中之色也。裳,下之饰也。”裳,即裙、裤。周人以黄裳为吉祥、尊贵之物。

玄黄:血流貌,借为泫潢。谓血流得多。

化光:生化万物,其道广大。

嫌:疑也。这里,嫌应训势均力敌,训拟的意思。

【释义】

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本卦是同卦相叠六画都是阴爻,用以象地。代表纯阴柔顺之事物,以及与此相关联的人伦义理概念。占问雌马得到吉兆。君子前去旅行,先迷失路途,后来找到主人,吉利。西南行获得财物,东北行丧失财物。占问定居,得到吉兆。

《彖》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行地无疆,柔顺利贞。君子攸行,先迷失道,后顺得常。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安贞之吉,应地无疆。

《彖辞》说:崇高呵,大地的开创之功。万物依赖它获得生命的基础。它顺承着天道的变化。大地厚实,承载万物,大地美德,广大无垠。它蕴藏深厚,地面辽阔,各种物类皆得其所。牝马阴性,与地同类,善于在无边无际的大地上奔跑,生性柔和、温顺、便捷、执着。君子外出,先迷失路途,后来顺利地找到归宿。西南行得到朋友,于是与志同道合的友人同行。东北行丧失朋友,不过最后还是吉庆的。祥和贞吉,则无往而不吉利,正如大地随处伸展不穷一样。

《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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