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文学创作生涯中,结识了不少穿军装的作家。
老一辈的像电影《闪闪的红星》的编剧王愿坚老师,《金沙江畔》的编剧陈静伯伯、《山间铃响马帮来》《苦恋》的编剧白桦叔叔、《边塞烽火》的编剧彭荆风叔叔、《甲午风云》《巴山夜雨》的编剧叶楠叔叔等,他们其实也写了数量不少的长中短篇小说,还写诗歌、散文,但能让一般人记住的是电影,也说明电影于大众的影响力无论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大于小说、诗歌、散文。
至于同辈的部队作家如刘亚洲、李斌魁、李延国、权延赤、乔良、袁厚春、朱秀海、文新国等,同样有着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以上的交往。
亚洲兄以军事报告文学《马尔维纳斯群岛之战》蜚声文坛,现在已是中将高官;斌魁兄以《天山深处的大兵》获取全国文学奖,目前以少将待遇告老还乡;延国兄的《中国农民大趋势》当年轰动一时,后来他不再给农民说话,而是为商人效劳了;乔良兄在《末日之门》之后,潜心军事学术研究,似颇有体会;厚春同学将《百万大裁军》写得热血沸腾,一担任领导职务,便沉寂多年;权哥的《走下神坛的毛泽东》开创了新中国写伟人的先河,只是一下商海,便爬不上来;秀海同学一直辛勤耕耘,最得意著作为长篇小说《音乐会》,但每每被介绍,都说是《乔家大院》的编剧,令其万分沮丧,他认为,狭义的作家就是要以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立身,编剧大不了是脚本作者,为投资商和导演作嫁衣裳,不值一提;新国兄最有影响之作品是电视剧《和平年代》,此作品基本湮没了他以往的文学心血。
综其而言,在商品社会中,电视剧对文学(以长篇小说为核心)是一种残忍的谋杀,起码在对小说作者进行阉割,即使是军事题材也如此,比如海南的军旅作家张琪利、戴宏写出的电视剧《沧海利剑》《热带风暴》都有一定影响,但其同名小说却很难叫响。
不过,刚刚享受军级待遇的文新国以他天生不服输的性格,在某特殊兵种中生活近一年之后,创作出了长篇小说《代号橄榄枝》(花城出版社出版),站在全新的视角,描写了以往中国军事题材中尚未涉猎(准确说是以往不敢或不让涉猎)的内容—军事间谍战,而且是高科技军事间谍战。
在其并非完全虚拟的故事中,敌我双方和没有立场之第三方都是电脑高手和心理学专家,尽管始终未能谋面,更无需打打杀杀,却在网络上各显身手,卖弄高深技能,想方设法击破对方之严密防范,寻找其心灵缝隙,从中渗透,相互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之矛,我之盾,在角斗之余,人性的弱点暴露无疑,冰冷工具的优势不容忽视。当然结果无法脱俗,最终是正义战胜邪恶,我军战胜敌方,再先进的技术,也还是要屈从于人的掌握,臣服于人类的高尚情操。
这应该是一部能够吸引读者眼球,打动读者心灵的文学读物,里面敌我双方都是军人,但他们并非单纯的战争机器和简单的国家工具,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地刻画在双方人物身上都有细致的体现,使人对21世纪的军人会有更深入的了解,也使人对中国所谓军旅文学的前景产生着一线希望。
以我的阅读经验,外国在文学分类中肯定没有军旅一支,甚至外国根本没有军费开支的专业军人作家,军旅文学和部队作家是中国国情使然。不过,既然其在中国存在多年并将继续存在,肯定也有合理的地方和现实的需要,我只是希望,文学的这一支能够为读者带来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