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翻开世界地图,发现地球上众多名城都是傍河而建,临水而筑。聚居着大量人口的城市,需要河流以它母亲般的乳汁,养育市区的居民。水是生命的源泉。没有水,城市就不能生存。试看埃及的开罗、亚历山大建于世界第一大河尼罗河旁;长江边上则矗立着重庆、武汉、南京、上海;黄河沿岸星罗棋布着兰州、郑州、开封、济南;天津雄踞在海河畔;北京西侧有永定河即昔日的卢沟河;美国新奥尔良位于密西西比河河口;纽约依傍着哈德逊河;巴黎市区有塞纳河;伦敦流淌着泰晤士河;巴格达横跨在底格里斯河两岸;莫斯科开辟运河和伏尔加河连接;彼得堡旁的涅瓦河向北流入波罗的海芬兰湾;加拿大的蒙特利尔耸立在长达4000公里的圣劳伦斯河中一个大岛上;古罗马城区有台伯河穿越而过;维也纳街头则鸣响着蓝色多瑙河波涛的旋律……因此我认定:河流是城市的母亲。
城市傍河而建,除了要求提供大量水源供生产、生活之需外,还因为河流两岸和河口的冲积平原和三角洲,为兴建房屋、街道、广场、市郊,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城市临水而筑,更在于水运便捷、便宜,且具容量大、噪声低、效率高的好处。河上的渡口、码头,往往是货物集散中心,也是交易繁忙之所,从而形成巨大的市场。城市计划在大河旁,利于防洪泄涝,一旦发生火灾,也容易让消防队员取水灭灾。而滨河大道及高耸的堤岸,则可称为居民休闲散步、疏散避难的场所。此外,河流对于城市景观来说,不仅可以美化市容、愉悦人心,还可以用它绿化园林、浇灌草坪、从事水上娱乐活动。最后,河流还以其开敞的空间,减低城市特岛效应,起到免费空调的作用。因此可以断定,河流维系着城市的命脉。一条河流的变迁,极大地影响着一座城市的兴衰。近20年,我到国内外旅游时,经常到城市河边仔细观察水体是否清澈,关切当地的水质状况。河流的水质,决定着该城市产品的质量以及该城环境的宜居程度。
目前,世界各地人口大量向城市集中,乡村人口越来越少。据权威统计,直到1800年,世界城镇人口才占3%。1900年,世界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13.6%。1950年,城市人口占世界总人口的28.7%。到2006年,联合国人口委员会估计,全世界城市人口约占人类的一半。该组织预测未来50年全世界70%的人口将居住在城市地区。世界上的城区集中了如此众多的人口,而河水的污染却日益严重,这是一个极其紧迫、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近日看到《国际形式黄皮书》公布的数字:“目前全球有9亿人没有洁净的饮用水,25亿人没有上厕所的条件。”今天,哺育中华民族的两条母亲河—黄河、长江水污染状况不断加重。黄河流域水资源保护局对黄河水污染状况,进行量化分析后发现,黄河干流近40%的河段的水质为5类,基本丧失水体功能。与黄河一样,长江的污染面积也在不断扩大。一项最新调查显示,长江干流六成河水目前已遭污染,超过3类水的断面已达38%。尽管淮河最早治理,但它如今仍是一条受污染最严重的河流。在2000公里漫长的流域,78.7%的淮河河段不符合饮用水标准。我在美国芝加哥近郊看到的狐狸河,相当浑浊。印度的恒河很脏。欧洲的莱茵河也不干净。目前全人类共同面对着水污染的严重危机。这一危机正在考验着各国执政者的领导、决策的能力。
昔日杞人忧天,而今则忧水!尽管我相信人类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解决这一水污染危机—随着科学技术的发达,相同利害的共识,资金投入的增加,根治力度的加重,人类会联手共同摆脱这一困境,呵护好我们一起生存的这个家园,但那是遥远未来的前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民生事,从来急。必须尽快动员起来,像面对气候危机那样,共同拯救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江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