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玲自从离开司仪家回玫瑰楼后就病了。高烧得不想动弹,便挂了电话给司仪,司仪立即挂了电话给龚佳奇,龚佳奇请了两天假,赶到司玲的玫瑰楼,悉心服侍。
每天陪她去医院吊针回来,就服侍上床躺下,尔后是喝药、煮吃的、洗扫擦抹,没一会儿空闲。司玲看着他一刻不停地忙,心中泛出几丝暖意,随后渐渐生出些愧疚不安来。想起被骗的六万元,更是如猫爪抓心,难受极了。花言巧语的男人真是不可信啊!
半下午时,龚佳奇又烧了点水煮荞麦卷,端了一碗到床前来问:司玲,你是自己起来吃,还是我喂你?司玲说:我吃不下。龚佳奇说:很好吃的,我用的是麻油,还放了一点青菜叶,葱花,不腻人。你尝一点,老不吃饭恢复得就慢。你套一件外套,我喂你吧?
许久没如此享受过别人悉心的照顾,司玲心里的温热逐渐扩散开来,她望着龚佳奇因操劳过度而显得异常衰老的面容,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好吧。
龚佳奇帮她穿上外套,在背后垫靠了一床小被子,胸前的被子上铺上一块大毛巾,坐在床沿,端起碗,挟了两根荞麦卷在唇边沾一下,说:不烫,便塞进司玲张开的嘴里。
滑润而不腻,清香中带些淡淡的甜味,咸淡适中,司玲口感好极了,脸上皮肤舒展开来,龚佳奇问:好吃吗?司玲笑着:还可以,你一块吃,别光顾我。龚佳奇趁空也尝一口,脸上荡着一种亲切慈爱般的微笑:这次烧的还不错,这是前些时小晨奶奶带来的粉。她老人家看你喜欢吃,每次只要别人家有粉,就拿米去换。
司玲一听就再难平静了,一股热辣辣的液体便要冲出眼眶,她想说:我对不起你。但又不想向龚佳奇多作解释。也许龚佳奇还不知道丁文的事吧,司仪是自己的妹妹,不一定全都告诉他。而且丁文在青云县呆的时间不长,别人也不一定能弄得清楚。何必去多惹一些麻烦呢。
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专门回去,原想办离婚而却鬼使神差没有说出来。龚佳奇只心知她的冷淡,而并不知道她的行为早已走远。
龚佳奇象个慈祥的父亲那么看着司玲一口一口地终于吃完了那碗荞麦卷,欣慰地说:你今天还不错,锅里还有一碗,留着你晚上吃。
司玲的心情好起来,身体也感觉轻松了许多,便说:佳奇,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龚佳奇坐在床沿边,将被子角边掖了掖,说:今天真冷!
司玲说:那你也到床上暖暖脚。
龚佳奇望着司玲脸上少有的温情,心中一动,嘴上说“好吧”,手就已在解衣扣,脱下外衣,剩下毛衣毛裤正欲跨上床去,司玲说:你干脆都脱了睡一会吧。
龚佳奇又脱了,只剩棉毛衫裤,司玲掀开被子,往里挪了挪,龚佳奇就势钻了进来。
男人身上的热气足,龚佳奇刚一躺好,司玲便偎进他怀里……
腊月黄天的黄昏时分,最容易让人产生对温情的渴望。经历过被骗的打击和流浪的痛楚之后的司玲,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份温情,一份异性的温情的呵护。
为了让司玲安心休养几天,龚佳奇电话请乡下的妹夫来车上帮忙。司机小李说车早修好了,因为没司大姐的吩咐,这些日子他也回老家去了,正好弟弟做房子,在家里帮忙。如果要出车,他马上赶来。
司玲说,兄弟,这么大忙的时候不出车,不是孬子吗?你怎么不替我想想?跑完这个春运,我就不干了。车子如果你愿要,我就便宜卖给你。
小李轻快地说:我马上来。
龚佳奇对司玲说:我要回校,期末了,还有许多事实在不能请假,怎么办?你跟我一块回去住几天吧?一个人在这里是不行的。
司玲想了想说,那就回去吧。